傅寒川的眸光有片刻的凝滯,薄唇抿成條直線,猶豫的頓了頓。
“寒江……”
到底,還是沒說出口。
“大哥。”
傅寒江心頭一沉,越發不安。
“究竟是什麼事?這麼難以啟齒?”
傅寒川默然,沒說話。
“大哥!”傅寒江有些急了,“對我也不能說呢?”
他猜測道,“該不會,你真的……做了什麼對不起樂怡的事?”
聞言,傅寒川眼波微動,似是在印證這話。
“大哥!”
傅寒江愕然,逼近兄長幾分,壓低了聲音,“你倒是說句話啊!”
“寒江……”傅寒川眉頭深鎖,很是猶豫。
“大哥!”
“二少!”祁肆適時上前來,拉住傅寒江,“大少做事自有分寸,您就彆逼他了!”
“我逼他?”
傅寒江額上青筋暴起,望著傅寒川。
“大哥,你的私事,的確不需要告訴我!但是,我希望你真的清楚,你在做什麼!”
抬手指著病區裡麵。
“今天樂怡隻是低血糖暈倒,下次呢?如果她下次真有點什麼事,你是不是也會像今天一樣,在她需要你的時候,沒法及時趕過來?”
聞言,傅寒川眼神一暗,依舊沉默,似是無言以對。
傅寒江無聲無息的看著兄長,滿腔的疑惑和不滿最終隻化成了無奈。
“做弟弟的,言儘於此——你進去看看樂怡吧,她剛才還在問你。”
說完,徑直出了病區大門。
“大少。”
祁肆望著一言不發的傅寒川,勸了兩句,“其實,這事,不妨告訴二少爺?他是您最信任的弟弟,何況,有二少爺幫忙,姚小姐那邊也能省去不少麻煩。”
“行了。”
傅寒川蹙著眉,睨了眼心腹,“這事我自有打算。”
“是。”祁肆立即閉上嘴,再不敢多說什麼。
傅寒川舉步往病區裡走。
要告訴寒江麼?正如祁肆所說,寒江若是知道,對他隻有好處。
還是,再等等看看吧。
…
傅寒江走後,盛相思也沒了看電影的心情。
有這個時間,不如回去陪陪君君?
她拿起包,出了影廳。
這個時間,正是下班後的娛樂場所人流高峰,到處是人擠人。
冷不防的,盛相思被人撞了下,肩膀一歪,險些沒摔倒。
“你沒事吧?”
身邊有人扶了她一把。
“沒事。謝謝啊。”
盛相思剛道了謝,卻發現了不對勁,一摸手腕……糟了,腕表不見了!
她驀地抬頭,看向前方。
是剛才撞她的人!
“有小偷!”
盛相思隱約記得剛才那人的樣子,戴了頂黑色的棒球帽。“小偷!他偷了我的表!”
人群裡,那人心虛的回了回頭。
“站住!就是你!”
盛相思擠開人群,朝著那頂黑色的棒球帽拔腿追了上去!
“彆跑!啊……”
“彆跑!”
忽而,從她身後,竄出抹身影。
頎長的、熟悉的,是鐘霈!
盛相思訝然,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再見到他。看著鐘霈狂奔的身影,她不由想到他的腿……
他的腿傷,已經好了麼?可以這麼跑了麼?
前麵,鐘霈已經追上了黑色棒球帽,一腳踢向那人的膝蓋窩,那人立時跪倒在地。
“腕表呢?拿出來!”
“哼。”
男人一聲冷笑,單手伸進衣服口袋裡,突然,掏出把匕首,朝著鐘霈猛的一紮!
而後,猛然把鐘霈推倒在地,跑了!
“鐘霈!”
盛相思趕到,看到的,就是這一幕。
嚇得臉色瞬時就白了,雙膝一軟,撲倒在地,扶住鐘霈。“鐘霈!你傷著哪兒了?”
“沒事……”
鐘霈扶住胳膊,看向小臉蒼白的女人,淡淡笑著,“彆擔心,隻是傷著了胳膊,不要緊的。”
不要緊?
鐘霈捂著胳膊的手,鮮血從指縫中溢出,這叫不要緊?
“得馬上去醫院!”盛相思扶著鐘霈起來,“走,現在就走!”
“嗯……”
鐘霈點點頭,抱歉的道,“對不起啊,沒能幫你把腕表追回來。”
“都這種時候了,還提什麼腕表啊?”
盛相思皺眉直搖頭,她要是知道一塊腕表會害的鐘霈受傷,那她從一開始就不會去追!
“車子到了,快上車!”
“好。”
…
快到影城的路上,傅寒江接到了陳叔的電話。
“陳叔。我馬上就到了。”
“二少爺。”陳重卻道,“我按照你說的時間來了,可是,沒見到相思小姐,還有,她的手機打不通啊。”
什麼?
傅寒江擰了眉,“行,我知道了,我來打。”
“欸,好。”
掛了電話,傅寒江立即打給盛相思。
和陳重說的一樣,相思不接電話。
難道,相思生氣了?
但傅寒江接著又撥了一遍,意外的,這一次,通了。
“喂。”
“相思。”傅寒江一喜,同時鬆了口氣,“我馬上到影城了,你在哪兒?出來了嗎?在哪個出口?”
不料,盛相思卻道,“我不在影城。”
“?”傅寒江一怔,有種不太妙的預感,“那你去哪兒了?”
“我在醫院。”
盛相思沒有隱瞞,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我現在馬上過來。”
掛了電話,傅寒江俊臉立時陰雲密布。
又是鐘霈。
沒完了?
醫院。
傅寒江趕到時,盛相思正扶著鐘霈在長椅上坐下。
剛看了急診,胳膊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,因為紮的有些深,怕傷著神經,需要進手術室縫合,現在正在完善各項準備。
盛相思懊惱又自責。她究竟是什麼不祥的體質,每次鐘霈遇見她,都要受點傷。
“都是我不好。”
“彆這麼說。”鐘霈見不得她難受,“又不是你紮的,要怪也是怪那個小偷,你彆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,好不好?”
“鐘霈……”
盛相思眼底微微潮濕。
他還是這麼好,仿佛永遠不會怨恨,無論遭遇了什麼,都不會生出戾氣。
世上,怎麼會有這麼柔軟的人?
“彆哭。”
鐘霈從口袋裡掏出紙巾,原本是想替她擦的。
可是,生生忍住了……
他現在,沒有這個資格了。
“給。”鐘霈把紙巾遞到她手邊,“擦擦眼淚,我還需要你跑前跑後呢。”
“嘁。”
盛相思破涕為笑,仰著臉看他,“是,鐘少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