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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樓下,正對著的一排樹下,傅寒川撐著把傘,站在那裡。
雨太大,落在傘上,落下來,在他四周形成圈幕簾。
白冉睫毛顫了顫,瞳眸縮起。
“這雨,比我剛來那會兒還要大。”
薑雪心覷著女兒的臉色,“他既然都來了,怎麼不上來?”
頓了頓,“要不,我叫他上來?”
“媽。”
白冉搖了搖頭,阻止了母親。
“我跟他說了,在我考慮好之前,不想他總是往這裡跑。”
這樣啊。
薑雪心怔忪。
所以,女婿來了,也隻能在樓下看著。
白冉收回了視線,“他願意在樓下站著,就站吧,隨他。”
到了點,靜姐推門進來,來送下午的藥膳,在餐桌上擺放好。
“謝謝。”
白冉拿起餐具,靜姐這才替她打開了湯盅蓋子。
熱乎乎的,冒著熱氣。
雖然是藥膳,但是,沒有很衝鼻的藥味。
靜姐解釋道,“太太,前兩天缺的藥材,今天都到了。”
藥膳的方子,是醫療組的中醫主任開的。
從白冉能進食開始,吃了有一陣子了。由渝灣的廚師,每天做了,按點送過來。
今天,除了藥膳之外,還有份烤麵包。
“咦?”白冉不覺笑了下,“像是現烤的?”
“是。”靜姐笑著點頭,“是渝灣新的西點師做的。”
新的西點師?
白冉怔了怔。
這事,她記得。
那時候,她剛從明州回來,剛住進渝灣。
因為她在明州生活多年,飲食習慣多少受了那邊的影響,早餐還是更喜歡西式的。
渝灣沒有專門的西點師,傅寒川便想著要找一位。
隻是,一直沒有找到太合適的。
“太太,嘗嘗看,怎麼樣?”
“嗯。”白冉切了一小塊,嘗了下,“又軟又酥脆,很不錯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靜姐笑著,“傅總說,您覺得合適,就這位了。”
“……”
白冉微張著唇,不置可否。
“太太慢用。”
“嗯。”
薑雪心在白冉對麵坐著,母女倆隨意說著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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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媽。”白冉小口吃著藥膳。
問起道,“威廉什麼時候回明州?他不能在這裡待很久吧?”
他還是個學生,待太久會耽誤學業。
“媽,你也是……學校那邊,不忙嗎?”
“不著急。”
薑雪心喝著咖啡,“威廉自己的意思,會在這裡多待一陣子。”
這裡是他母親和姐姐出生生長的地方。
“他難得來一次,想要好好看看。這樣的機會不多,學業以後可以補。”
至於薑雪心自己。
“我這學期向學校申請了,沒有帶多少課,我不在,我的學生會代我去上,學生也都是之前收的。”
為了女兒,方便在明州和江城來回,這學期沒有招新生。
“冉冉。”
薑雪心猜到女兒為什麼會這麼問,“你不用考慮我們,也彆著急做任何決定,先以身體為重。”
女兒現在,還沒有完全康複。
貿然帶她回明州,萬一,出現什麼反複,可就不好辦了。
薑雪心望著女兒,溫和的笑著。
“如果你願意,到時候,我們一起回去。”
她道,“以前是媽媽做的不好,對你關心太少。以後,媽媽會減少工作,多抽點時間陪你。”
“……”白冉怔忪,沉默著,沒有說話。
薑雪心注意著女兒的神色,猶豫著,話鋒一轉。
“不過,前提是,這是你真的想要的。”
“?”白冉眼皮一掀,詫異的望著母親,“媽……你,什麼意思?”
“媽的意思是……”
薑雪心歎道,“你得真的想明白了,放棄傅寒川,舍得嗎?不會後悔嗎?”
“媽?”
白冉麵上笑了笑,搖搖頭,“沒想到你會這麼說。你不是,一直很不喜歡他嗎?”
“是。”
薑雪心並不否認,“他這個人我行我素,獨斷專行,又執拗的可怕,性格上,的確是有很大的缺陷。”
但是,“我是他嶽母,他的性格怎麼樣,對我來說,一點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對你好不好啊。”
她之前,並沒有和女婿接觸過。
但這幾個月來,卻是真真實實的看到了,他是怎麼對女兒的。
“哎。”
薑雪心歎口氣,“現在,媽媽能理解,你當初,為什麼會喜歡他,還和他有了康康。”
和女兒在一起的女婿,細心溫柔又體貼。
這樣的男人,冉冉會淪陷,完全合情合理。
“嗯。”
白冉點著頭,麵前的湯盅裡,沒剩兩口了,她拿勺子,一下下刮著。
“是,他是對我很好。”
咬了咬唇,不甘又掙紮的囁嚅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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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,沒有發生那些事……該多好?
…
今晚,元寶照舊留在這裡,依舊鬨著,要和媽媽一起睡。
白冉自然沒有拒絕,哄著元寶抱著他的青蛙枕頭睡著了。
等她從洗手間出來,準備歇下時。
鬼使神差的,跑去了窗邊,推開條縫,探著腦袋往下看。
樓下,傅寒川撐著傘,仰著臉,也正在往窗口看。
那麼一瞬,兩人的視線,就這麼碰撞上了。
“!”
白冉心驚,迅速退了回來,關上了窗子。
但是,心緒卻沒法平靜。
下這麼大的雨,他居然還在?
他是從傍晚一直站到現在,還是走了,又回來了?
真是……
白冉皺眉扶額,頭疼。
他要這樣,站到什麼時候?
望著床上熟睡的元寶,白冉調暗了燈,拿起手機,去到了外間。
撥通了傅寒川的號碼。
“是我。你,上來吧。”
“哦,好!”
白冉掛了電話沒多會兒,房門被敲響,傅寒川到了。
她去開了門。
“冉冉。”傅寒川身上帶著雨水的濕意和涼意。
“進來吧。”
白冉指了指裡麵,“元寶睡著了。”
“哦,好。”
再一看,傅寒川肩上頭發上,都沾了雨。
白冉皺眉,“把外套脫了吧。我去給你拿條毛巾,等著……”
轉身就往浴室走。
出來時,傅寒川脫了外套,身上隻一件襯衣。
白冉走近了,把毛巾遞給他。“擦擦頭。”
“嗯。”傅寒川接過,蓋在了頭發上。
當初和她一起剃的光頭,幾個月過去,已經長出來了。
白冉看著他,有種氣悶的無力感。
說了讓他彆來,可是,這個人,還是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眼前,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