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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“傅總。”
靜姐把洗護車推了過來。
傅寒川接過略潮濕的毛巾,給白冉擦洗著臉龐。
注意到她的神色,猜測,她是看到胃管了。
這會兒,薑雪心並不在。
但嶽母在不在,這事,都是要解釋的。
是誰同意做主的不重要,重要的,是讓冉冉接受。
“冉冉。”
傅寒川嗓音低低的,極儘溫和。
“這個,胃管……醫生說,營養會跟不上,還是插上的好。”
“……”
白冉眼睛一眨不眨。
所以,就是他乾的。
哼。
昨天她醒著的時候,他倒是說的好聽。原來,是已經想好了,要等到她睡著後……
這麼一來,還省了口舌了。
挺聰明啊。
至於她的感受?並不重要。
像她這樣的人,比死人也就多一口氣,還談什麼感受,什麼自尊呢?
她在想什麼?傅寒川一無所知。
隻是,有些意外。
原本以為,冉冉知道了,會鬨。
但是,並沒有。
意外的,她很安靜,似乎就這樣接受了。
“臉洗好了。”
傅寒川放下毛巾,照舊給她抹了護膚品。
緊接著,把她的手泡在溫水裡,醫生說,這樣對末梢循環有好處。
這邊泡好了,又換到另一邊。
並不嫌麻煩,和她說著話,“這邊也泡泡啊。”
“……”
白冉沒有回應,睜著雙眼,一眨不眨的看著天花板。
視線裡都是灰暗的,好累啊……
忽而,視線轉向了傅寒川。
他也累吧?
應該,不隻累,更多的,是厭煩吧。
所以,才會趁著她睡著,自作主張的,給她插上胃管。
嗬,這樣的日子。
這樣苟延殘喘的日子!
她自己累不說,也惹人厭煩。
什麼時候,是個頭呢?
能不能,有個了結?
…
稍後,醫生來給白冉做治療。
薑雪心和傅寒川在外麵說話。
“冉冉看起來,還好。”
“……”傅寒川微微皺著眉,沒有否認,也沒有吭聲。
“你想什麼呢?”
薑雪心鬆了口氣,其實她擔驚受怕了一晚上,也怕女兒會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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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事,就不能由著她。現在不是沒事?”
“嗯。”
傅寒川勉強,應了聲。
隻是,他有種隱隱的擔憂,說不清的不安,心頭毛毛的。
但願吧。
像嶽母所說的,什麼事也沒有。
…
傍晚,傅寒川忙完,從隔壁間過來。
“傅總。”靜姐從床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。
“嗯。”
傅寒川頷首,看著床上白冉和睦安睡的模樣。
皺了皺眉,“沒醒過?”
“沒……”靜姐搖搖頭,“太太今天,比較愛睡。”
愛睡覺倒不是壞事。
對她來說,睡眠能促進更好的康複。
傅寒川在床頭站定,習慣性的抬起手,要去摸摸她的臉。
試試她的體溫。
原以為,會和以往一樣。
但是。
這一次,掌心剛剛貼上,卻發現溫度有些高。
“太太……”靜姐注意到了,“發熱了?”
“像是。”傅寒川蹙眉頷首,“量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靜姐立即取來了體溫計,給白冉量了,“38.1c。”
的確是發燒了。
“我去叫醫生!”
用不著傅寒川吩咐,護士立即轉身,去打了內線。
“主任,傅太太……”
掛了電話沒一會兒,醫生來了。
“傅總。傅太太發燒了?意識呢?”
“她今天,一直在睡……”
“能叫醒麼?”
傅寒川的臉色,很不好看了。
握著白冉的手,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。
“冉冉,醒醒啊,你睡很久了,醒醒……我抱你起來,坐一坐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稍等了會兒,白冉皺著眉心,緩緩的睜開了眼。
似乎是因為被吵醒,神色不大好。
“!”
傅寒川一喜,稍稍鬆了口氣,還好,是能叫醒的。
同時鬆了口氣的,還有醫生。
“傅總,我來給傅太太檢查下吧。”
“嗯。”
傅寒川這次沒有回避,就在床邊守著。
全程提著口氣,就怕冉冉又有什麼不好。
“傅總。”醫生檢查結束,搖了搖頭,“沒有什麼。”
‘沒有什麼’的意思,就是沒有更加惡化。
傅寒川不大滿意,“那,為什麼發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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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得有個原因吧。
“……”醫生沒說話,暗示性的朝外看了看。
傅寒川會意,沒再多問。
“燒的不算高,暫時不需要用藥,讓護士先給做物理降溫,再多補點液。”
“嗯。”
傅寒川頷首。
趁著護士過來,起身,去到了外麵。
醫生在外麵等著他,“傅總。”
“說吧。”傅寒川頷首,示意他。
“是。”
醫生道,“依我看,傅太太,這是心因性造成的體溫上升。”
說直白了,就是心裡想不開。
“傅總,您多勸勸?”
醫生如實道,“以她目前的狀態,想不開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想不開?”
傅寒川重複著這三個字,臉色煞白。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她……”
“心裡難受。”
醫生接道,沒敢往更嚴重的方麵想,“傅總,家人多陪伴,開導吧。”
傅寒川重重的閉了閉眼,眼皮上,毛細血管,根根分明。
深吸口氣,“知道了。”
醫生剛出去,薑雪心進來了。
她才知道白冉發燒的事,問著傅寒川,“怎麼會發燒的?是哪裡又出現問題了?”
“不是。”
傅寒川高大挺拔的身軀立在那裡,搖頭時,身軀竟然有些微微的搖晃。
比這個更嚴重,“冉冉是,她……大約是,想不開。”
“?”
薑雪心懵了,想不開?
“我進去,陪著她。”
傅寒川沒再多說,轉身進了裡間。
如果,冉冉是真的想不開,他都不知道,還能怎麼做?
他已經守在醫院裡了。
她醒著的時間裡,他也幾乎都陪著了。
他還能怎麼做呢?
裡間。
護士剛給白冉做了物理降溫,在她的身上幾處大動脈放置了冰袋。
“傅總,我們會定時注意體溫的。”
“嗯。”
傅寒川在床邊坐下,握著白冉的手,包在掌心裡。
這會兒,白冉又已經閉著眼,睡著了。
“冉冉。”
傅寒川低下頭,額頭抵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上。
“你告訴我,我還能怎麼做,才能讓你不那麼難受?”
“是我對你,還不夠好嗎?”
可他,還要怎麼對她好呢?
或許,如今,僅僅是他對她好,已經不足以支撐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