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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問你，搬什麼家？”
傅寒川眉心層層皺褶，沒立即回答。走近了，把手裡的托盤放下。
托盤裡，放著隻湯盅，蓋著蓋子。
他在白冉身側坐下，溫聲道“你不是不聞不得一點油腥味？這是廚房剛做的素湯，保證沒有一滴油。”
抬起手，準備去掀蓋子。
“傅寒川！”
白冉驀地扣住他的胳膊，麵色緊繃，“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問你話？回答我，搬什麼家！搬去哪兒！回答我！”
情緒激動，呼吸急促，胸廓劇烈起伏。
“彆激動。”
傅寒川忙搭住她的肩膀。
就是怕她會這樣，他本來是想，等到搬的那天，再告訴她的。
現在，隻能先說明了。
歎息著開口，“是搬去渝灣……”
渝灣？
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，白冉渾身猛的一震，像看仇人一樣瞪著傅寒川！
傅寒川頂著她的目光，撐著往下說“渝灣那邊大，環境也更好，更適合養胎……”
“哈！”
沒等他說完，白冉止不住笑了，“哈哈哈……”
既放肆，又悲傷。
“讓我搬去渝灣？那你未婚妻呢？”
“冉冉。”傅寒川抵了抵眉心，耐心的道，“我跟你說過了，她已經不住在裡麵……”
“那又怎麼？啊？”
白冉捂著胸口，氣喘籲籲，“我問你，那又怎麼樣？你以為，我還會稀罕嗎？”
“冉冉。”
這些天，傅寒川已經把姿態放的很低，即便相思在場，他也並不顧忌。
從沙發上起來，單膝跪在白冉麵前，握住她的手，“是我的錯，我以後不會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白冉白著臉，閉上了眼。
“來，冉冉。”傅寒川趁勢端起湯盅，捧到她麵前，舀了一勺，吹了吹，再喂到她嘴邊。
“嘗一口，看喝不喝的下……”
“不喝！”
白冉看也不看，一抬手，打翻了他手裡的湯盅。
咣當一聲響，湯盅立時摔在了地上，四分五裂，湯汁等灑了一地。
“冉冉！”傅寒川忙拉住白冉，要查看，“燙著沒有？”
“傅寒川……”
白冉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力氣了，聲音輕飄飄的，唯有目光，仍舊堅定。
她抬起手，抓住傅寒川的衣襟，宣泄著恨意。
“你聽好了，你出爾反爾，答應我的給了彆人……我不會再要！不會再要……啊……”
體力不支，喘息急促，頭暈眼花。
“冉冉！”
傅寒川和盛相思同時扶住了她，白冉趁勢往盛相思身上一靠，偏過臉，拿後腦勺對著男人。
“大哥。”盛相思察覺出白冉抖得厲害，皺眉朝傅寒川搖搖頭。
“你先出去吧，冉冉太激動了。”
對自己的身體，還有肚子裡那個，都不好。
“好。”
傅寒川無奈，隻能答應，擔憂的看看白冉，站起身。
“我去叫傭人來打掃下，再叫廚房重新準備一份。”
而後，轉身出去了。
“相思！”
白冉靠著盛相思，無聲落淚，“他要帶我去渝灣……他怎麼有臉？”
哭著直搖頭，“我不會跟他去的，不會讓他如願！”
…
白冉身體不舒服，盛相思沒有多留。
她離開後，傭人收拾好了房間，傅寒川端著份廚房重做的湯又回來了。
這會兒，白冉躺到了床上，情緒比剛才穩定了些。
傅寒川端著湯盅放在床頭櫃上，揭開蓋子，舀了一勺，吹了吹。
“冉冉，嘗嘗。”
白冉低垂著眼簾，沒看他，勺子遞到嘴邊，機械又遲緩的張了嘴。
顧及肚子裡的，她又沒法絕食。
張嘴含住，往下咽。
“怎麼樣？”傅寒川滿是期待的等著她的回饋。
起初白冉隻是微微皺著眉，她最近一貫是這種表情。
傅寒川猜測“還可以？”
話音剛落，“嘔……”
白冉倏地捂住了嘴巴，從床上下來，衝進了洗手間。
“冉冉！”傅寒川急忙跟了上去。
浴室裡，白冉抱著馬桶，直嘔酸水。
“怎麼還是這樣？”
傅寒川蹲在她身邊，等著她吐完，給她抱了起來。
伺候她漱了口，擦了嘴，再給她抱回床上。
摸了摸她鬢側有些潮濕的頭發，“你先躺會兒，我去叫醫生來看看。”
總這麼吐，說是妊娠正常反應，但正常人都經不起這麼吐，何況孕婦？
放下，傅寒川立即聯係了醫生。
半個小時後，醫生趕到，給白冉看了診。
“怎麼樣？”傅寒川在一旁陪著她，黑沉沉的盯著醫生。
“傅總。”
醫生束著手，道“白小姐的情況，除了妊娠反應之外……我想問問，情緒是不是也不太好？”
傅寒川語滯，沉默數息。
問道“這和她吐有關係？”
“這……”醫生頂著壓力，如實道，“確實，是有一定影響的。”
但醫生不明就裡，隻能勸道“孕婦心情很重要，儘量都順著她，對她會很有幫助。”
“行，我知道了，你出去吧。”
“好的，傅總。”
送走醫生，傅寒川在床邊守著白冉，愁容滿麵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她溝通。
“嗬嗬。”
見著他這模樣，白冉不禁先笑了，“怎麼辦？我是好不了的，因為你……不會順著我，是不是？”
“……”傅寒川語滯，無言以對。
順著她的話，就要放她走……叫他怎麼辦得到？
這條道，是走不通的。
當天下午，傅寒川又叫了醫生來。這次，是給白冉輸營養液。
因為她吃不下，還一直吐，無論是她還是孩子，都撐不住了。
白冉無所謂，聽任他安排。
到了第二天，照舊。
傍晚，白冉輸完營養液，傅寒川回來了。他原本是想一直帶著白冉在身邊，但她最近實在太虛弱，經不起折騰。
他回來時，白冉在花廳的搖椅上坐著，身上蓋著條薄毯，閉著眼，像是睡著了，但他知道她，她沒有，她隻是不想理他。
“冉冉。”
傅寒川緩步走近，在她身邊坐下，看她的臉色，是好了些。
他沒話找話說“我回來了。”
意料之中，白冉毫無反應。
玄關處，門鈴突然響起。
白冉驀地睜開眼，看向外麵，捏著毯子一角，掀開來，快步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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