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相思懶怠理會她,把包遞給了傅寒江,“我上個洗手間。”“好。”傅寒江笑著接過包,拎在手上。看著相思轉去一樓的洗手間,他立即移步,往廚房走,準備給相思倒杯熱水。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,自然是熟門熟路。從櫃子裡取出隻乾淨的杯子,倒了杯微燙的水,嘗了嘗。正好,是相思喜歡的溫度。捧著杯子一轉身,姚樂怡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,坐在輪椅上,堵住了他的去路。略皺了皺眉,稍稍側開身子,準備繞過她。“寒江!”姚樂怡叫住了他。傅寒江充耳未聞,並沒有停下的意思。“傅寒江!”姚樂怡愕然,緊接著拔高了音量,“我叫你,你沒聽見嗎?”傅寒江硬生生停下腳步,但沒有靠近,“你有什麼事,吩咐傭人吧。”“哈!”姚樂怡失聲冷笑,“盛相思真是厲害啊,管著你連句話都不許跟我說?”“不是。”傅寒江沉聲打斷她,“和她沒關係。”他沒打算多說,轉身走了。“寒江!”姚樂怡急切的想要叫住他,但是,傅寒江再沒停下,因為,盛相思從洗手間出來了。“相思!”傅寒江加快了腳步,迎上去,把水杯端到她麵前,“喝水……剛才在車上,不是喊著口渴?”“我不喝涼的……”“知道,是微微有點燙的水!快喝吧。”“哦。”盛相思滿意了,低頭就著他的手,小口小口喝著。“幫我撓撓癢……”傅寒江突然道。盛相思挑眉,“你自己不會撓?”“我這不是喂你喝水的嗎?”傅寒江不依,把腦袋往她麵前一抻。“後脖子上,快!癢死了!”盛相思努努嘴,但還是舉起了手,伸到他後脖子處,“這兒?”“往下一點……”“這兒?”“左邊一點……”“這兒?”“再右邊一點點。”“煩死了!”“對對對,就是這!使勁……舒服!”姚樂怡恨恨的瞪視著,幾乎咬碎一嘴牙……這會兒,傅寒川從樓上下來了。“寒川。”姚樂怡忙道,“寒江來了。”“嗯。”傅寒川頷首,他知道。弟弟過來,自然是跟他聯係過的。徑直去到客廳,“寒江,相思。”“大哥,你怎麼樣?”“讓你們擔心了,我沒事。”兄妹仨簡單寒暄幾句,傅寒江還和傅寒川交代了下公事,挑重點,言簡意賅的說了。“我知道了。”傅寒川頷首,鄭重對弟弟道謝,“讓你費心了。”“哪兒的話?”傅寒江注意到,大哥不時看著腕表,“大哥,是有什麼事嗎?”“嗯。”傅寒川沒對弟弟妹妹隱瞞,尤其是妹妹相思,“我要去趟醫院,白老病的不輕。”“?”盛相思一聽,麵色緊了緊,“很嚴重嗎?”“是。”傅寒川頷首,“祁肆是這麼說的,具體情況,我去了醫院再仔細問過醫生。”那看來,是相當嚴重了,祁肆不會無的放矢,誇大其詞。“大哥,我跟你一起去!”“好。”傅寒川同意了。跟著站起身,“那彆耽誤了,這就走吧。”“嗯,好。”相思要去,傅寒江自然跟著一起。兄妹三人,一同往外走。“寒川。”卻被姚樂怡給攔住了,一臉疑惑,“你這是要去哪兒啊?”指了指餐廳:“餐桌擺好了。”“不用了。”傅寒川蹙著眉,搖了搖頭,“不忙著吃東西,我得出去一趟。”轉身要走。“站住!”姚樂怡再次發難。剛才他們的對話,她其實都聽見了。“你不許去!你得吃東西!”傅寒川擰眉,耐著性子,“我現在沒什麼胃口,吃不下。”“哈,哈哈……”姚樂怡忽而笑起來,譏誚道:“你當然吃不下!白冉死了,你們的孩子也死了!你恨不能跟他們一起去了!還能吃的下什麼啊?”又是這話!傅寒川驀地攥緊手心,合上眼,又睜開,一字一頓的道。“不要再說了!”“我偏要說!就說就說!”姚樂怡昂著下頜,絲毫不見畏懼,“白冉死了!她死了!”傅寒川怒目而視,目眥欲裂,拳頭越攥越緊。“白恭禮是你什麼人?”姚樂怡同樣,眼底赤紅,“值得你這樣急吼吼的,拖著病體,趕去儘孝?我看啊,他也快死了!正好,去下麵跟白冉團聚!也算是圓滿了!”“姚、樂、怡!”傅寒川驀地揚起拳頭,高高舉起。“!”姚樂怡驚愕,他是要打她嗎?她也不躲,索性閉上了眼,“打吧!隻要你下得去手!”“……”傅寒川喘息著,高舉的拳頭,生生懸在了半空。彆說眼前的人是姚樂怡,就是個不相乾的女人,他也不會打女人!但這一刻,某個想法,在他內心裡,越發堅定了。“寒江,相思,我們走!”收回手,驀然轉身。傅寒江牽著相思,匆忙跟上。身後。姚樂怡呆怔的看著他們匆匆離去,笑意悲涼。傅寒川真的是太明顯了,他自己知道嗎?白冉還在時,他對她還是周到、體貼的,儘管,她看的出來,他就像是在完成任務。可現在,白冉沒了……他對她的耐心也沒了……連完成任務,他都不耐煩了嗎?一個、一個的……全都在逼她!!…醫院。傅寒川他們見過了醫生,詳細了解了白恭禮的情況。的確是,不太樂觀。搶救車就放在病床邊,配了24小時特護,以免有情況,好隨時準備搶救。“你們先走吧。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,傅寒川朝弟弟妹妹揮揮手,“辛苦你們了。”傅寒江沒什麼問題,盛相思卻是憂心忡忡,白冉要是知道白老病成這樣,該多擔心啊?她是知道的,白冉不是沒有親人,可父親那邊,真正疼愛她的,就隻有白老這個祖父,白冉是祖父一手養大的。“大哥。”盛相思看向兄長,“你呢?”不跟他們一起走嗎?“我留下。”傅寒川指了指病房,“我得陪陪白老。”儘管,有醫生有護士有看護。但是,“冉冉在的話,一定會陪著的。她不在,我得替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