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燃覺得自己失寵了。
未婚妻一心求學,不打算陪他去冰城。
雖然,在陸燃溫柔的為她吹過頭發後,薑仙子一時心軟,答應了他的請求。
但陸燃知曉她的修煉進度後,自然不可能打擾她突破晉級。
陸燃轉頭去問元夕。
卻是沒想到,小元夕被薑母勾去了心神。
不管這位女法官,在工作時如何鐵麵無私,她在麵對嬌俏可愛的小元夕時,可是溺愛得很。
喬元夕舒服了。
本著“哥哥的媽媽,就是我的媽媽”的原則,喬元夕泡在了蜜罐子裡。
縱情填補著童年空缺。
薑家夫婦早已定好了初四回鄉的機票,喬元夕便打算多待一天,和新媽媽一起飛抵京城。
兄妹倆約定好了在京城相見。
陸燃順嘴問了斯仙仙。
哪成想,一向愛玩的仙兒姐,竟然也不去!
陸燃覺得,自己可能真的誤會斯仙仙了。
她不是真的喜歡四處遊蕩。
她更像是一隻孤獨的鳥兒,被迫離群,一直在尋找棲息的地方。
如今,她落在了落仙山。
一個溫暖的、被善意環繞的世界。
流浪的鳥兒,不想再走了。
不想再回到世人冰冷厭棄的目光裡,不想再回到充滿惡意的世界裡。
一刻都不想。
就此,陸燃失寵了。
他在程家爺爺的輔佐下,帶領仙羊一派全體信徒,在落仙觀內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敬神儀式。
而後,陸燃在初二下午,孤身飛往了北國冰城。
鄧玉湘的挑戰,定在了正月初三上午八時。
當天過去自然是來不及的。
頗為意外的是,在陸燃登機前,接到了鄧玉堂的電話。
當他落地冰城、走出機場大廳時,也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鄧玉堂一如既往的英俊,身材更顯高大挺拔,手裡還舉著一個牌子。
上麵寫著“陸兄”二字。
而在他身旁,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、氣質優雅的女孩。
她有著獨特的冷白皮,以及一張精致美麗的臉蛋。
這不是白顧問嗎?
“陸兄!”鄧玉堂高聲呼喊,晃了晃手中的牌子。
白曼妮環著鄧玉堂的手臂,確認過後,她同樣麵色欣喜,對著陸燃擺了擺手。
陸燃拖著行李箱,邁步走了過去。
這大行李箱裡,裝的可全都是寶貝。
三把刀,一個葫蘆,以及換季的衣物。
出來前,陸燃已經換上了冬裝,北國的冬天可不是鬨著玩的。
比女人的心都冷。
浩浩之江,倒是不至於被凍死在冰天雪地裡,但誰願意給自己找罪受呢?
“哈哈!”鄧玉堂上前一步,一把抱住了陸燃。
大手拍得陸燃背部啪啪作響。
“走走走,出去說,容易被認出來。”陸燃的話語聲,從寬大的白色針織圍脖中傳出。
“走~”鄧玉堂攬著陸燃的肩膀,向外走去。
女友都不要了。
白曼妮倒是淑女得很,跟在二人身後,笑看著兩人的背影。
陸燃疑惑道:“我這又是帽子又是圍脖的,連墨鏡都戴上了,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?”
陸燃的確很不解。
這是他第一次啟用墨鏡,但好像沒啥用啊?
鄧玉堂得意的笑道:“步態。”
“步態?”
“是啊,你走路什麼樣子,我還認不出來嗎?”
“好家夥~”陸燃點了點頭,以後自己也留意一下這方麵。
陸燃可是擁有邪法·邪識,觀察起來,必然比旁人入微。
“你又壯了不少啊?”陸燃轉頭抬眼,看著鄧玉堂英氣逼人的側臉。
鄧玉堂笑嗬嗬的:“你也長個了!”
陸燃:“”
兩人應該是都長了。
否則,陸燃抬眼看鄧玉堂的角度,不可能和原來一樣。
陸燃撇了撇嘴,扭頭看向身後的女孩:“過年好啊!”
“過年好。”白曼妮微笑點頭。
她像是個文靜淑女,但她的內心中,可不像表現出來的這般平靜。
三人是同學。
但早在高三階段,陸燃就以絕對強勢的姿態,拉開了與同屆生的距離。
白曼妮當然知道陸燃很強。
但是每一期《天驕》過後,白曼妮對陸燃的認知,就會刷新一次。
直至年底。
陸燃在她熟悉的家鄉、熟悉的街道上,斬殺了邪魔之首,登頂了天驕之巔。
白曼妮又一次被驚豔到了。
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。
半年前,大家還是同班同學,一晃眼的工夫,某人已是冠絕大夏。
電視上,到處都是陸燃的身影。
他領獎時,那激奮人心的演講,她還縈繞耳畔。
主要是鄧玉堂喜歡看!
一遍遍的看,像是著了魔一樣。
白曼妮隻能陪著男友,天天看另一個男人,她都快把陸燃的演講內容背下來了
“恭喜你們倆唄?”陸燃笑著繼續說道。
任誰都能看出來,兩人在一起了。
“來,妮妮。”鄧玉堂招了招手。
白曼妮笑著白了鄧玉堂一眼,快步前走兩步。 鄧玉堂右手攬著陸燃的肩膀,左手攬著白曼妮的腰。
“謔?”陸燃差點氣笑了,“你還左擁右抱起來了?”
我在這個組合裡麵,到底算什麼啊?
“嘿嘿。”鄧玉堂也不說話,就是笑。
有一種沉浸愛河的癡傻感覺。
陸燃突然理解了,之前自己與薑如憶在一起時,旁人是怎樣的感受了。
白曼妮稍稍探頭,看向男友另一側:“你和薑班長怎麼樣啦?”
陸燃掙開了鄧玉堂的手臂:“挺好的,雙方父母都同意了,就差領證結婚了。”
白曼妮滿是笑意:“恭喜恭喜!”
鄧玉堂看向陸燃:“什麼時候辦酒?一定要提前告訴我!”
陸燃卻是沉默了。
從神墟之中,回來之後吧。
如果可以的話。
白曼妮似是察覺到了什麼,輕輕掐了一下鄧玉堂的腰。
鄧玉堂當即轉移話題,笑道:“陸兄,你這大學還上不上了?一點分都不要?”
白曼妮輕笑道:“《天驕》第一名,可是有三千信徒積分入賬呢!
陸燃想的話,現在就能拿大學畢業證了。”
鄧玉堂又把陸燃攬了回來:“但是薑班長沒有分啊!
她被你拐跑了半學期了,課也不上,任務也不參加,考試也不來”
陸燃咧了咧嘴:“還上課?
她正忙著修煉,奔著江境·二段使勁兒呢。”
“啊??”鄧玉堂張大了嘴。
白曼妮也是暗暗咋舌。
陸燃看向鄧玉堂:“你現在是什麼境界了?”
鄧玉堂忽然加快速度:“到了到了,先上車!”
陸燃直接樂了,倒也沒繼續追問。
車燈閃了閃,陸燃不由得微微挑眉,看著方方正正的“豆腐塊”。
悍馬h2!
看著武烈河省的牌照,陸燃麵色古怪:“你從雨巷開過來的?”
鄧玉堂拎起了陸燃的行李箱:“啊,沒多遠。”
一千公裡呢,沒多遠?
嗯行吧。
小情侶的事兒,狗狗不摻和。
狗狗還主動上後座。
鄧玉堂驅車前往北風城,陸燃看向副駕的白咒師:“感覺怎麼樣?”
話語聽似沒頭沒腦。
但是白咒師給陸燃當了很長時間的顧問,知道他問什麼。
白曼妮搖頭道:“我的心感咒,隻適用於我自己。”
她身上會發生什麼,所在的城市會遭遇什麼、對她又會有怎樣的影響,這些才是心感咒的適用範圍。
而此次鄧玉湘挑戰人族前輩,無論是勝是負,對目前的白曼妮而言,影響微乎其微。
白曼妮扭頭看向後座:“陸燃。”
“嗯?”
“玉堂剛剛見了玉湘姐一麵,感覺她壓力很大,你幫忙開解開解?”
駕駛座上,鄧玉堂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,深深地歎了口氣。
再見陸燃,短暫衝淡了鄧玉堂的愁苦,可重逢的喜悅過後,他的心中又是一片沉重。
陸燃眉頭微皺:“她明天就要開戰了,沒閉關麼?你們還見到她了?”
白曼妮看了一眼鄧玉堂,遲疑片刻,這才道:
“玉湘姐的朋友帶我們去的,她的朋友也有些擔心,想著玉堂能幫幫忙”
鄧玉堂忽然開口:“陸兄,去看看我姐吧,你說話比我有用。”
陸燃心中一沉,當即點頭:“行。”
車輛很快抵達北風城外的停車場。
值此正月初三,北風城一如既往的火爆,人滿為患。
此次進城,守城的北風弟子倒是沒有為難陸燃了。
縱然在跪拜的遊客群體中,他站立、瞻仰神明的模樣依舊顯眼,但這算不上罪過。
夜色下,古城街道張燈結彩。
紅巾大少於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開路,護著女友和陸燃,直奔客棧。
與此同時。
北風城東北部,演武場內。
繁茂的鬆林,成為了一塊塊比鬥場地的天然屏障。
雪林中,一道衣衫單薄的身影,正坐靠在一棵鬆樹下。
她像是已經在這冰天雪地裡坐了很久了,發上、襯衫上沾染了一層霜雪。
她的腿上,還橫放著一柄長長的斬夜大刀。
女子沉默得可怕,機械式的動作著。
就像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野獸,重複著無意義的行為。
她的手指一寸寸抹過冰涼的刀身。
一次又一次。
天冷,刀也很冷。
都不及她的麵容冷。
不遠處,另一名短發女子背倚著大樹,眼底藏著一抹擔憂之色,靜靜地陪伴著拭刀女子。
緩緩的,短發女子心中歎了口氣。
她能感受到,好友的內心是怎樣的沉重,又承受著怎樣的壓力。
這是一場幾乎不可能獲勝的戰鬥。
廖前輩,更是殘酷狠辣之人。
落敗者的後果,幾乎是可以預見的。
再陪好友一夜吧。
再多看她幾眼吧。
明天過後
唉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