刷!數以千萬的月白色利刃,從天空中洋洋灑下,仿佛下了一場大雪,催魂奪命,凶險異常!然而,一塊由巨石打造的古樸盾牌,將所有利刃都擋了下來。而在盾牌之下,是一名皮膚黝黑,相貌普通的方臉將軍。“古天!”雲輦之上,月如歌眉頭微皺,眼中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。擋住他神通的披甲男子,正是軒轅城十二神將之首,開天神將古天!十二神將各有風采,唯獨眼前這個男子平平無奇,不像射日神將那般銳利無雙,不似飛龍神將那般英姿勃發,也不像儒神將那般溫文爾雅,更不如天威神將霸道絕倫。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兵,但卻給人一種堅如磐石的感覺。不隻是月如歌的神通,就連天邪閣其餘幾位化劫老祖的神通也被擋下.盾牌所在的高空,似乎衍生出了無形的屏障,任何法術神通都無法通過!原本已經有些驚慌失措的竹軍修士,看到頭頂突然出現的人影,心中都安定不少,漸漸又穩住了陣型。“是古前輩,來支援我們了!”“不要亂,變化陣型,給我死守長城!”黑鋒營、神機營的將領重新又燃起了鬥誌,按照“三才九絕”變化為防禦陣型,一邊打一邊向長城靠攏。高空,雲輦上。月如歌雙眼微眯,看了看遠方,喃喃自語道:“萬獨山那家夥,果然還是不如古天,要麼死要麼重傷逃了,否則古天怎能騰出手來?壞我大事!”想到這裡,手中法訣一掐,腦後現出兩枚寶輪,形如月牙,首尾相連,在他身後緩緩旋轉。“去!”月如歌把手一揮,兩枚“月華寶輪”從天而降,帶著森森寒意,從左右兩個方向同時斬向古天。古天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。眼看對手的本命法寶落下,體內功法運轉,將靈力全部灌注到手中的石盾,盾牌表麵頓時亮起無數符文,好似一麵堅不可摧的城牆,擋在竹軍的上空。轟隆隆!兩枚“月華寶輪”擊打在盾牌表麵,爆發出驚天巨響,古樸石盾瘋狂顫動,但卻沒有被擊破,牢牢擋住了月如歌的全力一擊!“這家夥”月如歌眼中精芒一閃,手中法訣急變。隻見那月華寶輪抵在石盾表麵,忽然瘋狂轉動,無數月華如水流般擴散,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。這個漩渦的出現,使得整個戰場的法則之力都出現了變化,下方的竹軍之中,但凡被月光籠罩之人,手中的法寶、兵刃、符籙等寶物都不受控製地騰空而起。“月輪寶術!”竹軍眾將無不大驚,修為達到化劫境的還好,隻是自己的法寶、兵刃被月光封印了大半威力,至少不會失控。但修為不到化劫境的修士,法寶都脫手而出,再也不聽使喚,都往那月光漩渦的中心飛去沒了法寶,如何抵擋北冥大軍?正是慌亂之際,忽見蒼穹上亮起一道灰色霞光。卻是古天從盾牌後方舉起了石劍,向前猛地一劈。一股浩瀚真氣,沉穩、堅韌、無畏!仿佛是一顆千萬年不滅的頑石,直直撞在了月華漩渦上。砰!巨響聲中,月華漩渦四分五裂,月光都消散,重新化為兩枚月牙形的彎刀,向後倒飛而回。“好個古天,月某就來會你一會!”月如歌遠遠瞧見,大喝一聲,下了雲輦,乘一道月光飄然而來。他好似月中仙人,連施法都飄逸,修長手指輕輕一點,半空中就出現數萬隻白鳥,都由月光凝聚而成,純白無暇,絕美非凡。下一刻,這些白鳥都化作長虹,鋪天蓋地,向古天飛來!砰!砰!砰!一連串的悶響傳來,卻是古天左手持盾,用盾牌擋住了一部分白鳥,同時右手持劍,每次揮出都把空間斬開一道灰褐色的裂縫,將白鳥都埋葬在空間縫隙之中。月如歌見狀,又把手一伸,從漫天月光中抓出一根骨白色的長矛,三尖兩刃,尖端有月華之力流轉不定,通體都散發出寒意。“去!”隨著一聲大喝,骨白長矛激射而來,沿途虛空都破碎,轉眼就打在古天的盾牌上。嗡!石盾猛地震顫,發出爆鳴之聲,隨著月華之力的不斷衝擊,表麵居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!但是很快,盾牌表麵就亮起符文,蒼茫古樸的力量彌漫而出,化為灰蒙蒙的霧氣,瞬間就修複了盾牌上的裂痕。“當真是難纏!”月如歌眉頭緊皺,手中法訣急掐,再度施展法術,都是《月輪寶術》中的強大殺招,持續攻向古天。隻見蒼穹上方,月華漫天!兩人隔空鬥法,一人全力進攻,一人全力防守,縱然月如歌的法術千變萬化,卻始終破不了古天的防禦。這位來自軒轅城的第一神將,就好似一塊堅不可摧的盾牌,始終擋在戰場上空,不僅是月如歌的法術,就連天邪閣其餘幾人的法術也無法通過。有了他的庇護,竹軍修士才能安然無恙的退回長城。另外一邊,梅遠鬆救下王崇化,但被月如歌的法術追擊,命在旦夕。還好古天及時出手,梅遠鬆見機又快,使了個遁術,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一劫。他帶著重傷的王崇化飄然落下,回到竹軍陣中。眼看古天擋住了月如歌,但卻深陷包圍,心中也不免擔憂,當即下令道:“竹軍所有將士,聽我號令,先驅趕海外修士,奪回長城禁製,再幫古神將退敵!”南幽月和王崇化都已經重傷,因此梅遠鬆暫時接過了指揮重任,率領這部分竹軍後退,去和紅雲的攻城部隊會合。很快,兩軍重新合並到一處,後方由梅遠鬆指揮抵抗追擊而來的北冥修士,前方則由紅雲率領,全力攻打“不敗聖軍”。戰鬥大概持續了兩個時辰,海外群修被斬殺了大半,僅存的幾個島主倉皇出逃,長城禁製再次回到了南玄的掌控之中。眼看局麵逐漸被控製,梅遠鬆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。可還不等他高興多久,忽聽一聲號角,尖銳沙啞,刺耳難聽。梅遠鬆心中一驚,舉目望去,隻見遠處出現了黑壓壓的大軍,滿山遍野,一望無際。“是毒人大軍!”眾將領皆是大驚。因為這些毒人和前麵來的那些大不一樣,之前衝向長城的毒人都隻是綠毒人,雖然數量眾多,但實力不足,完全就是來送死,幫北冥的攻城部隊爭取機會。但現在這支毒人軍卻出現了大量的藍毒人和紫毒人,整體實力比之前強出太多,甚至還有數十個赤紅色的毒人,分布在大軍各處,明顯是毒人的統帥。這種赤紅毒人刀槍不入,水火不侵,實力之強,幾乎可以匹敵化劫境的修士!“看來此處戰亂吸引了北冥軍的注意力,越來越多人注意到這裡的長城被短暫攻破,因此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援兵趕到這裡!”竹軍之中,一位身披甲胄的將軍沉聲道。“可惜,剛才長城失守,導致很多禁製都損壞了,‘清靈寶玉’暫時還無法使用,否則也不懼這些毒人!”另一名將軍恨恨道。“多說無用,我等已經奪回城牆,速速開啟剩餘的禁製,儘最大努力擋住這些毒人!”紅雲下達了命令。她是死戰不退的性格,因此也不管毒人有多少,下令死守城牆。但麵對潮水一般的毒人,竹軍之中也難免有人崩潰。敵人實在太多了!兩儀軍殘部、海外十三島的殘部,天邪閣大軍,毒人大軍,這些加在一起,戰力是竹軍的五倍不止。如此懸殊的戰力,根本就是螳臂當車,哪裡有什麼勝算?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悲涼之意,有人打定了主意,選擇坦然赴死,但更多的人還是選擇留一條後路,打算放棄這段剛剛奪取來的長城。就在竹軍軍心渙散之際,漆黑如墨的蒼穹上,虛空忽然震動起來。轟隆隆!沉悶的巨響,回蕩在長城上空,使得交戰中的南北修士都微微一愣,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高空。嘩!嘩!一聲聲脆響傳來,夜幕中出現了無數裂痕。片刻之後,蒼穹碎裂,探出一個巨大的獸頭,雙目渾濁,仿佛一塊歲月悠久的頑石,表麵布滿了青苔。“那是什麼?”南玄修士從未看過如此神秘的靈獸,心中都有些慌亂,認為這是北冥藏的後手。另外一邊,北冥修士同樣驚訝,遠遠看著這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獸頭,心中除了震撼以外,還有一絲恐懼.就連月如歌這樣的強者都暫時停手,抬頭凝視著蒼穹,眼神變幻不定。忽然,虛空中響起一聲長嘯,隻聽一個溫和的聲音遠遠傳來:“鈞天城,神農扈,率眾來援!”話音剛落,就見五顏六色的遁光從虛空湧出,足足有數百萬之多,浩浩蕩蕩,氣勢驚人!整個鈞天城,傾城而出了!飛在最前麵的七人,修為深不可測,為首一人身材精瘦,戴草帽,穿草鞋,作農夫打扮,正是當今鈞天城城主,神農扈!他身後六人也都是化劫老祖,各自掐訣念咒,靈力連成一片,在頭頂托著一口巨大的青銅古鼎。那古鼎足足有千丈方圓,斑駁的鼎身上刻畫了各種奇異的飛禽走獸,還有古老的銘文。神農扈表情肅然,雙手掐訣,一道道法訣被他打出,沒入青銅古鼎之中。“果然是他.那是神農鼎?”月如歌臉色一變,似乎意識到什麼,心中大感不妙。下一刻,就見神農扈身形一閃,來到那古鼎麵前,左右掌心靈力彙聚,“啪!啪!”兩聲,同時拍在古鼎上麵。砰!一聲巨響傳來,神農鼎鼎蓋掀開,一股青蒙蒙的靈氣從中飄出。初始還隻有一點,但隨著神農扈與六位化劫老祖的共同施法,這股清氣迅速膨脹,頃刻間就覆蓋了百萬裡的戰場,把下方攻城的毒人都籠罩了進去。剛才還在咆哮廝殺的毒人,這一瞬間全都安靜了下來。沒過多久,所有毒人的身上都冒出了青煙,仿佛是燒紅的烙鐵丟進了冷水,發出“滋!滋!”的古怪聲響。“不好,快阻止他!”月如歌大喝一聲,掐了個法訣,身形居然融入月光,轉眼就遁出數千裡,奔著青銅古鼎所在的位置飛去。“你的對手是我!”古天說出了他交戰以來的第一句話。下一刻,他把盾牌高高舉起,後土法則之力向四周擴散,轉眼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領域,把漫天月光和天邪閣的幾位化劫老祖都籠罩了進去。月華如水,一瀉千裡,正好撞在古天的領域邊緣,被一股黃蒙蒙的靈氣阻住,無法寸進。“古天,你找死!”月如歌現出身形,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溫文爾雅,臉色憤怒到了極點。與此同時,鷹、蛇、羊,三位天邪閣成員也同時現身,四人將古天包圍,身上都散發出濃烈的殺意。“軒轅城開天神將,今日除名!”頭戴羊首麵具的男子厲喝一聲,雙手法訣急掐,腦後現出一個灰皮葫蘆,猛地顫動起來,噴出無邊無際的黑水。蛇、鷹二人也相繼施法,麵對古天,都不敢怠慢,一上來就動用本命法寶或者壓箱底的神通。至於月如歌,更是毫不留情,龐大的靈力如潮水般湧出,最後化為一個純白如玉的巨大手掌,一掌打向了古天!麵對一位亞聖和三位化劫老祖的圍攻,古天的臉色依舊毫無波動。他把盾牌定在身前,左手掐了個指訣,領域中的後土之力迅速凝聚而來,化為三十三層黃霞,將他層層籠罩,仿佛一個巨大的雞蛋殼。轟隆隆!四人的神通法術打在這個雞蛋殼上,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。然而雞蛋殼並未破碎,雖然上麵出現了一道道如蜘蛛網般的裂痕,但卻穩穩接下了眾人的全力一擊!“這廝.破不了他的防!”月如歌忽然生出一股無力之感。軒轅城十二神將之首的古天,其本人就是一塊堅不可摧的盾牌,沒有經過他的同意,誰也無法從他麵前通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