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空蟒是太古靈獸,天生便能感悟空間法則。
白清若有虛空蟒的血脈之力,隻要心念一動,立刻便能遁入虛空,並且在這短暫的時間內,周身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守護池塘的黑色手掌,乃是由法陣禁製衍生出來的神通,並沒有自我意識,隻能被動地追蹤破壞陣法之人的氣息。
虛空蟒遁入虛空之後,氣息短暫消失,那黑色手掌失去了目標,頓時如無頭蒼蠅一般,在池塘上空胡亂拍打。
大概幾個呼吸的功夫之後,黑色手掌緩緩停了下來,在半空中逐漸變得透明,最後徹底消失。
池塘上空又恢複了平靜,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可是池塘下方,水潭深處,卻有空間波紋蕩漾。
片刻之後,虛空撕開一個裂口,一條寸長小蛇從裂縫中鑽了出來。
“咦?沒想到這池塘內部居然還彆有洞天!”
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虛空蟒的腹部傳出,似乎帶著幾分驚訝。
原本隻有百丈見方的池塘,到了水麵之下,居然是一片黑色的混沌空間,梁言放出神識探查,發現此處足有數十裡方圓。
混沌空間之中,還漂浮著大小不一的石塊,有的大如門板,有的則如嬰兒的拳頭,足足有數千枚之多。
這些石塊,無論大小,都有一個共同點,那就是上麵篆刻了詭異的符文,而這些符文之中又蘊含了強大的空間之力。
“原來之前感應到的空間波動,就是這些石塊裡麵傳來的!”白清若的聲音嗡嗡響起。
“不錯,這是大手筆啊!一般的化劫境修士可沒有這種手段!”
梁言此時正坐在蛇腹的空間之中,用神識打量著外部的景象。
“這些石塊.......並非靜止不動,而是按照某種特殊的軌道,在緩慢地移動著。這樣看來,此處倒像是一個巨大的法陣,隻是不知道這法陣究竟有什麼用處?”梁言的聲音緩緩響起,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。
“下麵好像有什麼東西?”虛空蟒的眼睛忽然看向池塘底部。
“嗯?那裡的空間波動非常明顯.........走,我們去最下麵看看!”梁言的聲音從蛇腹中傳出。
聽到梁言的命令,白清若沒有猶豫,把身後四隻翅膀一扇,就往池底沉去。
為了防止被周圍的禁製法陣發現,此時的虛空蟒已經縮小到了不滿一寸,就如拇指長短的一條小蛇,在混沌空間之中不斷消失,又不斷出現。
經過幾次空間穿越之後,虛空蟒來到了池塘的底部。
隻見池塘底部立著一塊百丈高的石碑,石碑上麵刻畫了複雜而繁多的符文,這些符文彼此串聯在一起,形成一副詭異的圖案。
梁言對陣法的洞察力極為敏銳,此時一眼就看出了端倪。
“這塊石碑........好像是法陣的陣眼!”
“陣眼?”虛空蟒微微一愣,目光往石碑上一掃,忽然叫道:“梁道友,你看,那石碑中間好像有東西!”
池塘底部的空間都是混沌的黑暗,神識也不能放出太遠,梁言得了虛空蟒的提醒,神識往那石碑上瞧去,果然看到一點瑩瑩晶光,但卻瞧不清楚是什麼東西。
“走,再靠近一點!”
梁言一聲令下,虛空蟒立刻向前遊去,不多時便來到石碑麵前。
離得近了,兩人都能看清,原來那百丈高的石碑中間,居然還鑲嵌了一個五角鈴鐺!
這鈴鐺的材質十分特殊,非金非銅,反倒像是翡翠一般,通體晶瑩,透明無暇,隻在最中間的部位有一條細長的血絲。
“這好像是一件法寶.........而且是蘊含空間之力的法寶?”
梁言仔細觀察了許久,發現剛才感應到的空間之力,就是從這鈴鐺之中散發而出!
而且這些空間之力出來以後,通過石碑上的符文,很快分散到了池塘陣法的各個角落,那些按照特定軌道緩緩運轉的石塊,似乎也是被這裡的空間之力所影響。
白清若身負虛空蟒的血脈,雖然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不如梁言,但她通過對空間之力的感悟,也很快發現了此處的玄機。
“這鈴鐺不是一般的法寶啊,僅僅隻是從石碑上逸散出來的一點空間之力,就已經讓我感到心驚了!”白清若的聲音緩緩響起。
“不錯,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了整個法陣最重要的一環!”
梁言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笑意:“如果說我們頭頂那些石塊都是陣器的話,那這鈴鐺就是陣中統帥,指揮著上麵漂浮的上千陣器!”
“這麼說的話,如果我們破壞了這個鈴鐺,軒轅奇豈不是要氣得吐血?”虛空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。
梁言的目光轉了轉,忽的笑道:“這法寶可不一般,毀掉可惜了,不如我們順手取走,也算是從軒轅奇這裡拿回一點利息!”
“好!”
虛空蟒點了點頭,身軀變大幾分,緊接著嘴巴一張,大口咬向鈴鐺上麵,想要把這件法寶吞入腹中。
然而當她剛剛靠近的時候,那石碑表麵卻刷出一道黑光,將虛空蟒的身軀卷入其中,片刻之後又出現在了十餘丈外的另一個地方。
“怎麼會這樣?”
虛空蟒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。
“看來這石碑也不簡單,除了是陣眼以外,還能保護中間的鈴鐺法寶。”
梁言的聲音從蛇腹中傳來,片刻後又道:“你張嘴,我用飛劍一試!”
虛空蟒聞言,立刻張大嘴巴,緊接著一道青色劍光疾馳而出,往那塊黑色石碑上劈去!
刷!
飛劍破空,靠近石碑的瞬間,上麵又刷出一道黑光,和之前一樣,也把蜉蝣劍丸卷了進去。
還不等梁言仔細去瞧,僅僅片刻的功夫,石碑的另一邊,青色劍光從虛空中刺出,蜉蝣劍丸又重新出現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梁言遠遠看到這一幕,不由得眉頭微皺。
剛才有那麼一瞬間,蜉蝣劍丸在自己麵前消失了,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心神感應,他幾乎都以為自己的飛劍丟了。
好在片刻之後,蜉蝣劍丸還是重新出現,他心中忐忑之下,急忙把手一招,又把蜉蝣劍丸收了回來。
此時白清若的聲音緩緩開口道:
“梁道友,我剛才仔細觀察了,是那個翡翠鈴鐺賦予了石碑強大的空間之力,你的法寶剛一靠近,就會被這股空間之力轉移,根本無法破壞石碑!”
“原來如此!”
梁言聽到白清若的解釋,心中對那鈴鐺更是渴望,如此至寶,自己說什麼也要帶走。
更彆說這還是軒轅奇精心布置的東西,此人暗中算計自己,雙方早就已經結下仇怨,如今把他的陣眼帶走,損人利己,豈不快哉?
白清若看出了梁言心中的渴望,此時忽然開口道:“梁道友,你救了我的性命,清若也沒有什麼好報答的,今日就用我的虛空蟒血脈之力,助你得到這件寶物!”
話音剛落,她的身軀就在黑暗中變大,僅僅片刻的功夫,就已經到了十丈來長。
虛空蟒的眉心處,隱隱滲出一抹殷紅。
那抹殷紅好似火焰一般,迅速在皮膚下麵燃燒了起來,病態的紅光很快就擴散到了全身,周圍的溫度也開始逐漸升高。
下一刻,她張開血盆大口,射出一道紅色光芒,穿透重重黑霧,最後照在了石碑表麵。
“咦?”
蛇腹中的梁言似乎感應到了什麼,開口問道:“你為了幫我破解石碑的禁製,這是........這是燃燒了自己的本命精血?”
虛空蟒聽後,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:“道友救我性命,清若無以為報。隻不過是犧牲一滴本命精血而已,能夠幫助道友得償所願,那清若也就滿足了。”
聽了虛空蟒的話,梁言微微點了點頭,不再多說什麼。
那份保護石碑的力量,正是來自翡翠鈴鐺的空間之力,雖然說隻是它為了維持大陣而逸散出來的一部分力量,卻也不是現在的梁言能夠破解的。
不過虛空蟒就不一樣了,天生就能參悟空間法則,對空間之力的運用肯定比自己強出不止一籌,她肯犧牲一滴本命精血幫自己破解禁製,恐怕真有可能拿到那枚鈴鐺法寶。
此時此刻,虛空蟒射出的紅色光芒已經籠罩了整個石碑,石碑之上,原本靜止不動的上千個符文,好似受到什麼驚擾,居然開始上下跳動起來。
強大的空間波動開始在池底蔓延,甚至引發了少量的空間亂流,而那石碑中間的鈴鐺,也開始輕輕顫動。
“好強的空間之力!”
梁言在蛇腹之中,眯起眼睛觀察著外麵的景象。
剛才白清若燃燒本命精血所釋放的神通,照射在那石碑之上,就好似一石激起千層浪,瞬間把整個池塘底部都攪渾了。
噗嗤!
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,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踩爆了,梁言感應敏銳,凝神看去,隻見石碑之上,原本處於最頂部的一個符文,居然直接爆開,化為一團濃濃的黑墨。
“有戲!”
看到眼前這一幕,梁言知道這是白清若的神通起到了作用,雖然隻是毀壞了一個符文,但照此下去,用不了多久,整個石碑都會被破壞,到時候這枚翡翠鈴鐺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!
.............
時間一點點流逝,轉眼間兩天過去。
梁言一直在地底挖著軒轅奇的牆角,而與此同時,地麵之上,廣陵城中,文台鬥寶大會亦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。
這場盛會已經舉辦了整整兩天,剛開始上台的是多寶商會、天道商會,到後麵則是百家齊放,一百一十三家商會陸續上台,各種神兵法寶展現在眾人麵前,令人眼花繚亂。
能夠參加文台鬥寶大會的,都是南極仙洲中的頂尖商會,而能被這些商會拿出來參加比賽的,自然都是經過層層選拔,千錘百煉的絕品寶物。
這些寶物之中,有的是先天法寶,神通自成;有的則是後天鍛造,威力同樣驚人;還有的是太陰魂石這一類,雖然不是法寶,但卻有特殊的作用。
就比如多寶商會的陰陽皓天鏡,天道商會的五火七禽扇,這些都是絕品法寶,如果放在平時,通玄境的修士根本難得一見,就算是化劫境的修士也要垂涎三尺。
可這些神兵法寶,如今卻統統彙聚於廣陵城,而且不隻一件,足足有上千件!
此時此刻,廣陵城中前來觀看的眾人都已經大飽眼福,而高空中的華麗盛會也已經接近了尾聲。
玄黃四海界中,此時還站了兩人,分彆代表最後壓軸的兩個商會,同時也是這次鬥寶大會中呼聲最高的兩個商會。
其中一個是迦藍商會,另一個自然便是聞香商會了。
結界之中,甘龍身穿一襲紅色長袍,手托一個玉盒,笑眯眯地看著對麵一人。
那人是個老道士,穿道服,蹬芒鞋,背一口七星寶劍,同樣笑眯眯的模樣,卻是迦藍商會的二長老,裴新海。
兩人代表各自商會,剛才已經連鬥了九場,拿出來的都是罕見至極的絕品寶物,把整個廣陵城的修士都看呆了。
廣陵城中,眾人議論紛紛。
“不愧是底蘊最深的兩個商會!沒想到還有帝王星沙、混沌水晶、天道無極扇、清靜琉璃瓶............這些可都是被天道所妒的至寶,平日裡咱們連想都不敢想,今天卻是大開眼界了!”
“說得不錯,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顯了,這一屆文台鬥寶大會的魁首,就是這兩家商會的其中一家!”
“道友不是有靈目神通嗎?你看那兩家商會,誰能笑到最後?”
“我看是聞香商會,那玉匣之中隱隱透著紫氣,裡麵的東西絕對不是凡品!”
“哼!那是你鼠目寸光,我有諦聽神通,這次鬥寶大會的魁首,非迦藍商會莫屬!”
...........
城中眾人爭執不斷,結界中的兩人卻是臉帶笑意,氣息平靜。
隻有一股無形的煞氣在兩人之間碰撞。
“姓裴的,咱們前麵鬥了九場,都是不分勝負,最後這一件寶物,可就定了這一屆的魁首了!”甘龍看著對麵的裴新海,雙眼微眯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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