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侍郎收下儲物袋後,又把其餘的東西清點了一下,和黃皮葫蘆一同收入了袖中。
“徐伯,東西我們已經取到了,時間緊迫,就不在這裡逗留了!”王鼎向紅臉老者拱了拱手道。
“也好,太子的事情重要,以後若有閒暇,再與幾位把酒言歡。”紅臉老者嗬嗬一笑,向王鼎回了一禮。
“走了。”
王鼎點了點頭,旁邊的周彤立刻會意,抬手一揮,紅芒竄上半空,化為一輛彩鳳飛車。
周彤、梁言、王鼎,依次坐上飛車,在紅臉老者的目送中,化為一道紅色長虹,徑直出了聚仙莊,往廣陵城的方向飛去。
.........
兩日之後,一片茂密的叢林之中。
十幾個人影蹲伏在樹葉之下,這些人全都身穿黑衣,互相之間並沒有言語交流,但氣氛卻有些肅殺。
微風吹過,樹葉搖擺,這十幾人卻是一動不動,仿如石雕一般。
如此過了也不知道多久,直到天空儘頭,出現了一個紅點。
那紅點越來越大,由遠及近,居然是一輛彩鳳飛車。
車中坐了三人,正是一路押送貨物至此的梁言、王鼎和周彤,這三人各自盤膝而坐,互相之間也不言語,都在默默打坐運功。
忽然,正在入定中的王鼎猛然睜開了眼睛,緊接著抬手一揮,一柄由靈力幻化而成的藍色匕首疾馳而出,正打向梁言的麵門。
奇怪的是,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,梁言居然沒有絲毫反應,依舊盤膝打坐,就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。
砰!
一身清脆的響聲傳來,王鼎發出的藍色匕首,刺在梁言麵前三尺左右的虛空,居然翻起一圈圈波紋。
隻聽“嘶嘶”之聲響起,虛空之中波紋蕩漾,片刻之後居然多出一條小蛇。
那小蛇通體花斑,身軀扭動,蛇信吞吐,三寸之處被王鼎的匕首插入,隻是掙紮了一會,就從半空跌落在地,哀鳴了幾聲之後就徹底不動了。
“哼!”
正在打坐中的梁言忽然睜開了雙眼,抬手屈指一彈,一道無形氣勁激射而出,彈在飛車的窗沿邊上,也把一條花斑小蛇打得皮開肉綻,現出了原形!
與此同時,整個彩鳳飛車都開始顛簸起來,一條條毒蛇在四處出現,扭曲蠕動,蛇信吞吐,甚是可怖。
“這幫人又來了。”
周彤也睜開了雙眼,抬手法訣一掐,整個彩鳳飛車忽然泛起熊熊火光,把所有彩色毒蛇都卷入火中,烤得滋滋作響。
梁言、王鼎都掐了法訣,用靈光護體,這種等級的火焰自然傷不到他們,但卻可以把毒蛇通通燒死。
毒蛇雖被燒死,但飛車外麵卻傳來破空之聲,一個十丈來高的巨大蛇頭從林中竄出,張開血盆大口,往飛車一口咬來。
“哼,看來她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不到黃泉不死心!也罷,就讓小妹我去會會她們吧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心疼飛車,周彤的臉上明顯帶著怒氣,也不等王鼎、梁言二人回話,她就已經提了長槍,衝出了飛車。
半空之中,一張血盆大口落在頭頂,周彤卻是泰然不懼,手中長槍一抖,望天急刺。
刷!
長槍破空,儒門靈力奔騰而出,從血盆大口的內部貫入,從巨蛇的腦後穿出,瞬間就把這頭凶獸給刺了個通透。
“破軍槍,果然名不虛傳!”
飛車中的王鼎神識一掃,外麵的戰況已經了然於胸,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。
梁言坐在他的旁邊,此時卻是眉頭微皺,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。
這已經是第三次了,從聚仙莊到廣陵城,乘坐飛車隻需要一天的時間,但卻遭遇了三次偷襲,現在兩天過去還沒有抵達廣陵城,這讓梁言心中多出了幾分憂慮。
“奇怪,這些人不要命了嗎?”
梁言透過飛車的窗沿,往下看去,隻見十來個身穿黑袍,輕紗遮麵的人影衝上半空,正和周彤激戰在一起。
這些人的修為不高,隻有領頭一人有通玄初期的境界,其餘都是金丹境的修為。
雖然同為通玄初期,但領頭那人明顯不如周彤,畢竟周彤乃是軒轅城的修士,和同境界的小門小派的修士鬥法,幾乎就是碾壓。
如果不是那人還帶了十餘個金丹境的修士,互相之間又配合默契,恐怕早就被周彤擒拿住了。
“明知道打不過還要來,這些修士究竟是什麼人?難道是看上了軒轅奇的這批貨物?”
梁言一邊在心中暗暗思忖,一邊隔著飛車觀戰。
鬥得久了,他就看出,這圍攻的十幾人都是女修,不僅神通狠辣陰毒,而且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,看上去想要和周彤同歸於儘。
“嘖嘖,我當是誰,原來是‘靈蛇穀’的潑婦!”
飛車之中,王鼎似乎看出了偷襲之人的來曆,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神色。
“靈蛇穀?”
梁言心中一動,他在廣陵城也待了大半年了,周圍的宗門勢力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,據說城北數千裡開外,有一座山穀,終年被毒瘴覆蓋,而在毒瘴深處有一個隱世宗門,名曰“靈蛇穀”。
據說這宗門的秘傳功法,大都和禦蛇或者毒術有關,而且宗門隻收女子,都是世俗之中一些無家可歸的女童,被抱入穀中修煉,然後終身都不會出穀。
由於“靈蛇穀”避世修行,很少有人入世行走,所以其他宗門對她們了解不多,甚至連宗門的具體位置也沒人說得明白。
沒想到今天在這裡,居然能遇上這樣一個隱世門派的修士。
“靈蛇穀避世修行,為何今天卻埋伏在這裡,不要命地偷襲我們?”梁言心中冒出這個疑問,但他看了看旁邊的王鼎,卻怎麼也問不出口。
同行的兩人之中,周彤貌似一無所知,但這個王鼎卻是知道一些內幕的,不過看他守口如瓶的樣子,自己冒然發問,隻怕會引起他的懷疑。
其實不隻是靈蛇穀,之前偷襲的兩波人也非常凶悍,隻不過他們實力不濟,最終被王鼎或者周彤鎮壓了下去。
梁言此前都沒有出手,因為偷襲的這些人實力一般,根本對他們造不成威脅。
“要我說,太子殿下還是太謹慎了。”
飛車之中,王鼎搖了搖頭道:“早知道路上出現的都是這些烏合之眾,隻需王某一人便可,哪裡需要我們三人一起護送?”
梁言聽後,隻能點頭笑道:“王侍郎所言不錯,但我想太子行事穩重,算無遺策,他將我們三人同時派來,恐怕也是為了萬無一失吧。”
“嗬嗬。”
王鼎微微一笑,也不答話,就在此時,車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,引得兩人同時往外看去。
隻見圍攻的眾人之中,領頭那人的輕紗被法術打落,露出容貌,居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豔女修。
隻不過,此女如羊脂白玉般的臉上,居然出現了一道道黑色魔紋,看上去有些詭異。
發現自己暴露之後,那女修也不隱藏,怒喝道:
“惡賊,速速交出聖女!否則我們靈蛇穀與你不死不休!”
“聖女?”
飛車外麵的周彤微微一愣,飛車之內的梁言也是眉頭微皺,顯然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。
“你在說什麼?我可不認識什麼聖女,我等奉太子之命押送貨物,識相的你就趕緊退走,否則休怪本將槍下無情!”周彤把手中的破軍槍一抖,看上去英姿颯爽。
“哼!既然你們不肯交出聖女,那就同歸於儘吧!”
黑袍女子冷冷一笑,眼中露出了癲狂之色。
隻見她從袖中取出一粒黑色丹藥,迅速吞入腹中,緊接著雙手飛快掐訣,頭頂天靈蓋上居然冒出一道黑光。
這道黑光速度奇快,瞬間就到了黑袍女子的同伴身邊,詭異的是,那些人好像早就知道,此時都丟了法寶兵刃,乖乖地站在原地,居然主動讓黑光刺穿了自己的肉身。
十餘人的精血,都被那黑光吸收,接著倒卷而回,重新沒入了黑袍女子的頭頂。
轟隆!
隻聽一聲巨響,黑袍女子的身軀整個炸開,濃濃黑霧擴散開來,籠罩了周圍百丈方圓。
一股暴虐的氣息在黑霧之中湧現,隱約可見一個龐大的身影。
周彤見狀,之前的淡然之色消失無蹤,此刻柳眉輕蹙,臉色也凝重到了極點。
“那是.......什麼東西?”
她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著黑霧,隻見狂風一吹,黑霧散去,露出裡麵的身影。
乃是一尊十丈來高的魔神,蟒頭人身,腰纏紅鱗,腳踏毒霧,手上拿一對鐵鉤,上麵寒芒閃爍,顯然淬有劇毒。
之前圍攻的那些女修都已經消失不見,隻剩一些斷肢殘軀從半空跌落,顯然是用了什麼獻祭的法術,才把這尊魔神召喚出來。
“好強的力量!”
周彤臉色凝重,抓了破軍槍嚴陣以待,絲毫不敢掉以輕心。
“來活了!”
彩鳳飛車之中,王鼎卻是臉色興奮,叫道:“陸參軍,養兵千日用兵一時!對付這頭魔神,恐怕要我們三人合力才行!”
話音未落,左手一翻,多出一柄雕花折扇,自己當先跳出了飛車,還在半空哈哈笑道:
“周參軍莫怕,我與陸道友前來助你!”
眼看王鼎飛了出去,梁言在車內皺了皺眉頭,他雖然不想出手管這件事情,但自己的身份畢竟是“陸謙”,另外兩人都已經出去迎敵,自己還坐在車內,怎麼樣都說不過去。
猶豫了片刻,梁言還是起身,出了飛車,也學那王鼎的語氣,叫道:
“周參軍莫怕,陸某來也!”
他自然不可能用真本事,在半空中掐了個法訣,袖袍一抖,把陸謙的寒星劍祭了出來。
半空之中,三人各自站定了一個方位。
那王鼎手持一柄雕花折扇,“刷!”的一下展開,數不清的藍色蝴蝶瑩瑩飛出,好似刮起了一股藍色狂風,瞬間就吹到了魔神的麵前。
砰!砰!砰!
隨著一連串的悶響傳來,藍色蝴蝶在魔神的麵前同時爆炸,一個巨大氣泡將魔神包裹在裡麵,看上去已經把他的動作完全封鎖。
“動手!”
王鼎低喝了一身,周彤立刻會意,把手中破軍槍一抖,挽了個槍花,朝魔神的胸口刺去。
與此同時,梁言也裝模作樣地掐了個法訣,將寒星劍斬向了魔神的背部。
寒星劍劃破長空,呼嘯而至,雖然看上去氣勢驚人,但其實這一劍虛有其表,因為梁言根本就沒有運轉多少靈力。
砰!
破軍槍和寒星劍同時刺在魔神的身上,居然無法刺入體內,反而被那厚厚的鱗片給夾住。
“吼!”
魔神大吼了一身,忽然掙脫了籠罩全身的巨大氣泡,接著揮舞手中雙鉤,把周彤的破軍槍和梁言的寒星劍全都蕩開!
“好大的蠻力!”
半空之中,王鼎也是有些驚訝,不過他的臉色絲毫不慌,抬手法訣一掐,又把一塊木板丟上了半空。
那木板迎風便長,忽忽然百丈大小,猶如一座小山,向下壓在了魔神的頭頂。
轟隆!
隨著木板壓下,魔神的身軀立刻佝僂起來,狂暴的力量也好似被封印在體內,氣息瞬間減弱了大半。
“哈哈哈!殿下果然算無遺策,幸虧他提前把這‘囚魔木’給了我,有這件法寶在,你們這些跳梁小醜又翻得起什麼浪花?”
王鼎大笑一聲,臉上露出了譏諷之色,同時雙手法訣急掐,口中也開始念念有詞。
隨著他的不斷施法,那尊魔神還沒開始大發神威,就被“囚魔木”硬生生地鎮壓了下去,原本高漲的氣勢,也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吃我一槍!”
周彤此時已經趕到,沒有絲毫猶豫,一槍就捅在魔神的後腦勺上。
這裡沒有厚厚的鱗片,破軍槍勢如破竹,穿透魔神的皮膚,半截槍杆都沒入其中。
“吼!”
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吼叫,魔神的蟒頭瘋狂亂擺,瞳孔中充滿了絕望之色。
忽然,他全身的鱗片寸寸爆裂,一圈黑色光暈擴散開來,居然把“囚魔木”和破軍槍同時震開了數十丈。
緊接著光華一閃,這頭魔神縮小了無數倍,竟然化作了之前那黑袍女子的模樣,遁光急轉向後,逃跑的方向,正是梁言所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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