貝雁芙說著拍了拍手,那些正翩翩起舞的女修就同時停了下來。
其中六人走到帷幔後麵,各自取出了一個精雕細琢的木盒,用托盤托著,緩緩走到了梁言的麵前。
“將木盒打開,讓梁旗使過目。”貝雁芙淡淡吩咐道。
“是!”
那六個女修輕輕應了一聲,各自伸手打開了麵前的木盒。
梁言的目光隻是隨意一掃,便即笑道:“無垠土,大易玄鐵,金鐘花,百煉蠱牙,魔光冥枝.........還有護心丹,貝道友真是好大的手筆,這些東西可都價值不菲啊!”
“再如何貴重的禮物,也得看贈送的對象是誰。”
貝雁芙抿嘴一笑道:“梁旗使神通驚人、天資出眾,假以時日必是商會中的風雲人物,今日我等備下這些薄禮,也是想與梁旗使交個朋友,今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。”
梁言聽後,臉上神色不置可否,隻是看了看遠處的貝雁芙,淡淡道:
“梁某雖然沒有什麼商會經驗,但也知道拿人手軟,吃人嘴短的俗理,這些東西貝道友還是自己收下吧,梁某無福消受!”
“你!”
貝雁芙顯然沒有料到他拒絕得如此乾脆,忍不住變了臉色。
然而片刻之後,她又恢複了之前的慵懶模樣,以手掩麵,吃吃笑道:“看來梁旗使眼界遠高於我等,看不上這些俗物。這樣吧,我再把這六個侍女送給梁旗使如何?她們都是極陰之體,天生的鼎爐,到如今仍是處子之身,想必不會讓梁旗使失望的。”
此言一出,那六個女修都是低眉垂目,一副弱不禁風、任君采摘的模樣,任誰看見,都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憐惜之情。
梁言卻是聽得有些詫異,要知道極陰之體本就難得,這裡居然有六個,而且還都已經有了聚元境的修為,隻能說青雲商會的能力不小,區區一個分會都有如此手筆。
那貝雁芙見他麵露沉吟之色,還當他是在用心考慮,忍不住又是抿嘴一笑。
這一笑帶著七分魅惑,三分嬌嗔,隻聽她的聲音柔柔說道:
“怎麼,梁旗使還在猶豫?要不把奴家也加上,隻要掌旗使大人願意,奴家也可以陪你一個晚上,大家徹夜論道,豈不美哉?”
貝雁芙的聲音雖輕,卻帶著無儘誘惑,然而梁言有“八部衍元”心法在身,又豈會被這花言巧語所迷惑,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道:
“梁某天生硬骨頭,受不了溫香軟玉,貝道友不必如此做派,咱們還是公事公辦!”
此言一出,那貝雁芙的臉色不禁變了數變。
她修煉合歡秘術,一舉一動都有勾人心魄的能力,自信即便是在同階之中,也少有能抗衡此媚術之人,更何況對方才剛剛進階金丹。
豈料眼前這個灰衣男子,居然不為所動,甚至心境上連絲毫波動都沒有,這實在是讓她大受打擊!
其實貝雁芙又怎料到,梁言曾經和某個魔女共赴冥獄,一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媚術,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。
再加上他修煉“八部衍元”神通,心中猶如菩提明淨,除非自己心動,否則一般的幻術和媚術,對他來說隻是虛妄而已。
貝雁芙的臉色逐漸轉冷,驀的朱唇輕啟,淡淡開口道:“看來梁尊使道行高深,既然如此,不如與妾身共賞一曲如何?”
還不等梁言答話,貝雁芙便抬手一揮,原本簡潔的大廳突然就變了景色,隻見花瓣飛舞、流光溢彩,還有淡淡霧氣彌漫四周,看上去美輪美奐,就像人間仙境。
十八個女修翩翩起舞,曼妙身姿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,一眸一笑皆是動人心魄,竟讓人忍不住生出共舞一曲的衝動。
便在此時,一陣琴聲自濃霧之中響起,卻是那貝雁芙手撫古琴,輕輕彈奏。
這琴聲靡靡,帶著無儘哀羞,又似婉轉承歡,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。
梁言眉頭微皺,回頭看了羅武、林嶽二人一眼,卻見他們眼神迷離,此時都伸長了脖子,似乎想要順著琴音向前走去。
片刻之後,屋內琴聲漸漸高昂,那十八名女修的舞姿也越漸奔放,忽聽一聲轉折,那琴聲已經攀升至巔峰,似乎要帶著眾人丟盔棄甲,去追尋心中極樂。
梁言目之所及,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漸漸淡去,唯有十八名女修的曼妙嬌軀在眼前搖曳,一股排山倒海的神魂之力湧入自己的腦海,想要與他的神魂交戰,爭奪身體的主導權。
然而梁言的心中,卻是和明鏡似的,此時冷笑了一聲,忽然仰天一聲長嘯。
這一嘯用的乃是“八部衍元”中的罵街相,嘯聲直衝雲霄,便如佛陀怒吼,振聾發聵!
原本煙霧繚繞、花瓣飛舞的靡靡幻境,在梁言這一嘯之下立刻土崩瓦解,四周景色一變再變,最終又回到了之前的大廳之中。
再看那些翩翩起舞、笑靨如花的十八位女修,此刻竟是同時口噴鮮血,一臉萎靡之色地坐倒在地。
羅武、林嶽二人也從幻境中驚醒,此刻都是一身冷汗,臉上帶著一絲羞愧之色。
最驚訝的莫過於貝雁芙了,她坐擁主場之利,以十八名純陰女修,擺下這“天魔亂舞”之陣,自以為穩操勝券,沒想到卻遇上了這門神通的克星。
“這..........這是什麼佛門神通,怎的如此霸道,你..........你該不會是羅天宗的俗家弟子吧?”貝雁芙有些驚懼地問道。
在她的印象之中,整個南極仙洲,唯有七山十二城之一的羅天山,才會有此等威力的佛門神通。
“羅天宗?”
梁言笑著搖了搖頭道:“在下不過無名之輩,有幸得蒙青雲商會看重,這才做了青雲閣的掌旗使,當然要儘職儘責才行。”
貝雁芙此時已經緩過神來,臉上略有不甘之色。
她自忖剛才一招不慎,被梁言以佛門怒吼打斷了琴音,但自己還有數種手段,並非真的不如此人。
隻是以目前這種情況,貝雁芙就算臉皮再厚,也不願繼續出手了。
“梁旗使果然非同一般,妾身今日算是見識了,希望以後還有機會,與梁旗使在彆的地方一爭高下。”貝雁芙咯咯一笑道。
“那在下可以上去了嗎?”梁言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。
“掌旗使大人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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