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言聽了司空勝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,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。
他稍稍思忖了片刻,最終還是選擇不做隱瞞,向司空勝如實說道:“司空老國主可能認錯人了,在下並非什麼仙史,而是從海外來的修真之人。”
“什麼?”
司空勝微微一愣,眼中閃過了一絲明顯的失望之色。
不過下一刻,他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梁言一番,有些嘖嘖稱奇地說道:“閣下居然是從海上來的,這倒是稀奇事了,要知道這片海岸已經上百年未曾有人登陸了。”
梁言微微一笑,衝著他拱了拱手道:“敢問司空老國主,這裡可是南極仙洲?”
“不錯!”
司空勝點了點頭道:“此處正是南極仙洲的西海海岸。”
他說到這裡,稍稍頓了頓,又道:“仙長不遠萬裡,漂洋過海來到此地,一定有些乏了吧?不如到我這蒼流國休息幾日,也好讓我一儘地主之誼。”
梁言聽後,隻稍稍沉吟了片刻,就點頭同意了下來。
他現在是初來乍到,對南極仙洲毫無所知,以其謹慎性格,自然不會亂闖。這蒼流國國主既然誠心相邀,他倒可以乘機向其打聽一下此地的情況。
司空勝見他點頭同意,立刻吩咐手下,以最隆重的禮儀將梁言引入山穀,眾人一路拾階而上,最終來到了一座宏偉大氣的石窟之中。
眾人分賓主落座以後,司空勝拍了拍手,立刻就有下人獻上美食珍饈,還有身材婀娜的舞女入內起舞,絲竹管樂更是不絕於耳。
過了一會,就見司空勝滿臉笑意地開口說道:“這次多謝仙長出手相助,否則我的這個侄兒便要葬身鳥腹了。”
梁言微微一笑,擺了擺手道:“區區小事,無需言謝!卻不知令侄兒為何要獨自去獵殺那頭怪鳥?”
司空勝聽後,輕輕歎了口氣道:“我蒼流國的男子天生便是獵人,世代都靠打獵為生,但也有令我害怕的東西,那便是‘三爪人鷹’。”
“這群怪物最喜歡的,就是獵殺我蒼流國居民,前不久我那侄兒的妻子被一頭‘三爪人鷹’叼走,最後屍骨無存。我那侄兒也是發了狠,暗暗追蹤了這頭畜生,誓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複仇。但‘三爪人鷹’凶悍無比,此行若非仙長出手相助,恐怕我那侄兒也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梁言聽後,心中對這名男子也有些佩服,他想了想又道:“為何我與令侄語言不同,但與司空老國主卻能正常交流?”
司空勝將手中酒杯一飲而儘,哈哈笑道:“仙長有所不知,我等‘一目族’乃是人族分支,早年祖先為了躲避戰禍,才遷居到這蠻荒之地,久而久之語言有了分歧。不過老朽自幼便研讀各類典籍,與仙長交流倒是無礙。”
“原來如此!”
梁言輕輕點了點頭,也將手中酒杯一飲而儘,又接著問道:“梁某初來乍到,對南極仙洲之事一概不知,不知司空老國主可否指點一二?”
司空勝聽後,臉色微微有些尷尬,緩緩開口道:“不瞞仙長,我們‘一目族’在真正的人族看來,隻是蠻夷之族罷了。南極仙洲浩瀚無邊,而我等畢竟隻是凡人,世代居住於此,所見所聞也不過是冰山一角,對於仙長恐怕幫助不大。”
“這樣啊..........”梁言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,好半天後,才又開口問道:“方才司空老國主稱呼我為‘仙史’,似乎是認錯人了,卻不知這‘仙史’又是何人?”
司空勝嗬嗬一笑道:“的確,老朽方才將仙長誤以為是‘玄霜宗’的人,這才鬨了個笑話...........”
“玄霜宗?”
“不錯,我們這一片區域,都屬於玄霜宗的管轄範圍。每隔三年,九月初九,他們都會派遣一名仙史到我蒼流國來,招收幾人作為雜役弟子,這也是我們蒼流國最大的幸事。”司空勝緩緩解釋道。
“原來如此,那老國主可知道玄霜宗在什麼方向,距離此地大概多遠?”梁言緊接著問道。
司空勝聽後,微微一笑,正準備開口回答,卻聽洞窟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緊接著一個蒼流國男子衝了進來,在大廳中嘰嘰哇哇地說著什麼。
司空勝聽得眼神一亮,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他又向那名男子確認了一番,見其不斷點頭,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。
“仙長,我們剛才還在聊呢,這玄霜宗的仙史就已經到了,您如果有什麼疑問,不如直接去問問他們吧?”司空勝笑嗬嗬地說道。
“哦?”
梁言也有些意外,此時挑了挑眉道:“這玄霜宗的人來得倒是巧,隻不過梁某身為外人,倒不好急著去相見,還是等他們招收完弟子之後,我再自己去尋他們吧。”
司空勝聽後,一臉讚同地點了點頭道:“仙長所言極是,不如就在此處歇息片刻,待玄霜宗招收弟子完畢,老朽再來招待仙長。”
玄霜宗每三年來招收一次雜役弟子,乃是他們“一目族”最為重視的大事。
蒼流國的居民皆為凡人,如果有幸拜入玄霜宗,即便隻是雜役弟子,也算開啟了修真求仙之路。
所以每隔三年的九月初九,蒼流國舉國上下都是翹首以盼,都希望自家孩子能有這份仙緣,被仙史看中,從此魚躍龍門。
這種重要的場合,司空勝自然不希望有任何閃失,梁言雖然對他的侄兒有救命之恩,但蒼流國到底是歸屬於玄霜宗的轄區,如果被玄霜宗的仙史發現自己與彆的修士如此親近,惹得他們心中不快,那就後悔莫及了。
梁言心思何等敏銳,自然猜到了司空勝心中所想,他嘿嘿一笑,也不說破,隻是拱了拱手道:“司空老國主隻管去忙,不必記掛梁某,我便在此品茶靜候,等待老國主的好消息。”
“好,梁仙長慢用。”
司空勝輕輕一禮,轉頭帶著一眾獨目男子離開了洞窟,便如來時一樣浩浩蕩蕩,奔著山穀口的城門而去。
等到他們都走遠以後,梁言卻是微微一笑,抬手掐了個法訣,將“緣木道”法術施展了開來。
“玄霜宗的‘仙史’?先看看是什麼成色,再做下一步打算!”
梁言心中暗忖了一聲,等到自己的身形完全隱去,便也邁開腳步,暗暗跟在了司空勝等人的身後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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