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龍雕像破碎,再也沒有東西能夠鎮壓住陰陽兩界之通道,地底深淵再次洞開,一股陰寒之氣彌漫而出。
“快走!”
不聞居士低喝一聲,將還在自責中的方立人喚醒,兩人同時對視一眼,再不多言,轉身便朝著大廳的洞口飛去。
梁言雖然境界稍低,但他是最早做出決斷的,此刻已經飛到了洞口邊緣,比無雙城的倆人還要快上一步。
攫欝攫。然而就在此時,一圈無形無色的結界忽然自周圍出現,將整個地底大廳都籠罩了在了裡麵。
梁言首當其衝,被這片結界給攔了下來。
他毫不猶豫,單手掐訣,丹田中青光一閃,一道十餘丈長的劍罡蓬勃而出,朝著這片結界斬去。
然而之前無往不利的蜉蝣劍罡,此刻卻根本斬不破這片結界,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!
方立人和不聞居士也同時出手,紫色小山與黑色刀氣一同打在了這片結界之上,卻隻換來了一陣輕微的顫動,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!
眼看兩位金丹巔峰的前輩都無法撼動這片結界,梁言不由得心中駭然:
“這是什麼結界,居然如此堅固!”
方立人和不聞居士對視一眼,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驚訝,倆人同時停下遁光,向著四周觀察起來。
“是‘無色須彌界’!”
一個聲音驚慌失措地叫道,說這話的卻不是梁言等人,而是九幽盟眾多修士中的一人。
此人國字臉、麵白無須,相貌堂堂,尤其一身修為已到了金丹中期。不過他此刻的臉上,卻隻有驚慌之色。
“無色須彌界乃是蠱尊大人的手段..........他設下此界,難道連我等也沒打算放過?”鬼夢也是臉色鐵青,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。
至於一眾九幽盟修士的領頭之人唐歡,此刻似乎如夢初醒,有些喃喃地說道:“看來就連我們,也被當做了鬼司大人出關的血祭之物............一將功成萬骨枯,我等金丹之軀,的確是上好的血食..........”
隨著唐歡此言出口,所有九幽盟的修士都是心頭一涼,儘管他們在看到‘無色須彌界’的那一刹那,就有所預料,但總還在心裡存了一分奢望。
希望蠱尊會網開一麵,給他們留一條生路。
但如今看到身為四大執事之一的唐歡也並不知情,甚至有些自暴自棄,所有人就都絕望了。
“你們這幫人當真是瘋,連自己人也殺!”九幽盟中一個光頭大漢怒喝道:“當初老子加入九幽盟,是因為李狂對我許以重利,可沒打算做什麼血食!”
他話音剛落,就立刻運轉法訣,將一柄巨斧法寶祭出,朝著前方的無色結界砍去。
轟隆!
這一斧下去,震耳欲聾,然而那無色結界連晃都沒晃一下,就好似根本沒有受到攻擊一般。
光頭大漢也不氣餒,他一擊未果,又再施手段,將自己的神通法寶悉數祭出,輪番打在結界之上。
其他人看見後,也不甘就這麼坐以待斃,紛紛將自己看家底的神通使出,一同攻擊這片無色結界。
此時此刻,所有人都暫時放下了矛盾,隻為了給自己爭得一線生機,就連無雙城的倆位,此刻也在攻擊這片結界,並沒有再與九幽盟為難。
梁言已經知道,那九幽盟的五大尊者,一身修為恐怕已經超越了金丹,達到了那傳說中的通玄之境,否則不可能去挑戰五大上宗。
蠱尊身為五大尊者之一,所布置下的結界,哪有那麼容易破除?
便在他們一同攻擊“無色須彌界”之時,又有一股淡淡的灰色霧氣,悄無聲息地從那地底深淵中彌漫了出來。
站在人群最後方的唐歡首先察覺到異樣,他轉頭一看,臉上立刻布滿了驚駭之色。
“糟了!是九幽之下的死氣!”
眾人聽到他的叫喊,也都轉頭看去,在發現這些彌漫而出的灰色氣息之後,同樣臉色大變。
這些灰色霧氣雖然悄無聲息,但從深淵中噴發的速度卻是一點不慢,僅僅片刻的功夫,就幾乎已經充斥了整個“無色須彌界”。
在場的所有修士,再也顧不得攻擊結界,轉而在半空中盤膝而坐。
他們雙手法訣急掐,將自己的護體靈盾撐開,又將一件件防禦法寶祭出,全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。
灰色死氣彌漫過來,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痛苦之色。
有些修為較低、剛剛結丹不久的,還沒有幾件稱手的法寶,在對抗這些死氣上顯得十分吃力。
一名結丹初期的老者,全身上下被自己的藍色靈光所籠罩,然而灰色死氣彌漫而來,卻好似無孔不入,居然一點一滴地鑽了進去。
僅僅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,此人原本紅潤的臉上,就開始出現點點灰斑,甚至一些皮膚也開始脫落。
巘戅雲軒閣unun戅。那老者臉色痛苦,伸手從腰間掏出兩粒丹藥,全部丟入了嘴中,然後雙手掐訣,拚命抵抗著這來自九幽之下的死氣。
梁言看著周圍的景象,臉上神色卻是古怪不已。
在這個人間煉獄之中,所有人的麵容都是痛苦扭曲,就連無雙城的方立人和不聞居士,都在奮力抵抗著這股灰敗之氣。
可唯獨隻有他,根本沒有任何感覺!
這些死氣環繞在他的周身,就好像把他也視為了自己的一份子,竟然沒有對梁言造成任何傷害。
他體內的生死二氣緩緩流轉,此時此刻,其他所有人都是由生向死。但唯獨隻有他,本來就是活死人。
“看來這死氣奈何不了我.........”
梁言伸出手掌,在灰色霧氣之中晃了晃,沒有使用任何神通防禦,手掌卻依舊完好如初,並沒有像其他修士一樣長出灰斑。
他在灰霧之中大步前行,徑直來到了方立人和不聞居士的身旁,然後伸出雙手,一左一右,分彆搭在了倆人的肩膀上。
原本正在苦苦支撐的方立人和不聞居士頓時感到全身一鬆,壓力頓減!
“小兄弟,你這是怎麼回事?為何不懼九幽死氣?”方立人一臉訝然地問道。
“前輩,事關隱秘,請恕在下無可奉告。”梁言臉色平淡地說道:“現在當務之急,還是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脫身吧!”
方立人微微一愣,隨即點頭說道:“小兄弟所言不錯,是方某多問了。不過既然知道小兄弟不懼這九幽死氣,方某倒是有一個法子,或可一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