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雁菡見了那青石子鋪就的小路,也沒多想,抬起腳跟就要走上去。
然而身旁的小道童卻攔下了她。
“溫師姐且慢!這條道路乃是‘書劍堂’掌座蘇師叔參照儒門易理所建,若是不懂其中關竅,冒然闖入,隻怕會徹底迷失在其中。”
溫雁菡聽得臉色一變,急忙把伸出去的右腳又縮了回來,兀自心有餘悸地說道:“還好有雲師弟你提醒,我區區一個煉氣期的弟子,如何受得住蘇師叔布下的禁製神通!”
小道童聽後,隻是微微一笑道:“師姐不用擔心,這條道路我早已走了不下上百回了,等等你緊跟我的腳步,必能安然無恙地通過。”
“好,有勞雲師弟了!”溫雁菡點了點頭道。
小道童此時也不多話,直接走上了青石小道,隻不過他的步伐奇特,有時候直接跨前兩步,有時候又向左平移幾步,甚至在走過一段距離後,還會後退幾步。
“這青石路果然有些門道.........若是我強行闖入,雖然不至於被困,但必定會觸發禁製,驚動這裡的鎮守之人!”梁言心中暗暗忖道。
他一直隱逸在旁邊,把這個小道童的行走路線瞧了個仔細,然後全都一絲不苟地記在了心中。
此時溫雁菡也已踏上小路,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小道童的身後,兩人行走速度雖然不快,但小徑也並不長,不過半盞茶的功夫,兩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道路儘頭。
梁言見兩人通過了這條石子小路,而且沒有引發任何禁製,也就不再猶豫,按照之前所記的路線快步跟了上去。
出了石子小路,前麵便是一片密林,林中有許多奇珍異草,似乎都是宗門在此培植的。不過梁言此來是為了借用“引劍石”,倒不想染指這些東西。
他跟隨兩人一路向前,不多時就走到了密林的儘頭,隻見一條白玉階梯一路向上,通往懸崖峭壁上的一個圓形台階。
那座台階孤零零的佇立在峭壁之上,上麵還建有一座簡陋的木屋,但梁言現在的目光卻不在那木屋之上,而是在這木屋後麵的山壁上。
隻見這塊山壁似乎被人從中劈開,露出一條不規則的縫隙通道,而在這通道的兩側還寫了三個大字,正是“引劍池”!
小道童此時在那白玉階梯前停了下來,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,對著前方虛空搖了搖,口中還念誦了一段口令。
隻見原本平靜的四周,忽然間就風起雲湧,無數樹葉飄飛而來,在半空中彙聚成飛劍形狀,足足有十數把之多。
梁言見狀心中暗驚,這些由樹葉組成的飛劍,雖然都不是真正的飛劍,但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,即便是他也要忌憚三分。
這些樹葉飛劍就好像把守階梯的守衛,在半空中一字排開,攔在了階梯的路口。
不過小道童卻並未有任何驚訝害怕,似乎對眼前這幕司空見慣,他抬手一指,一道靈力注入令牌之中,口中恭敬地說到:“雲穀奉諸位師叔之命,帶溫師姐前來拜見,請‘葉尊’讓路放行!”
那些樹葉組成的飛劍,似乎能夠聽懂人話,其中打頭的一柄發出一道青光,在小道童手中的令牌上查看了一番,最終沒有發現任何破綻。
下一刻,但見微風輕拂,所有飛劍各自飄散,又重新化為了漫天飄零的樹葉,向著密林四處散去。
“引劍池果然不愧為我派重地,這密林之中禁製重重,若不是有你帶路,隻怕我這會已經死了不知多少遍了!”溫雁菡看著這些樹葉說道。
雲穀則是微微一笑道:“前麵就是師叔的居所了,溫師姐.........”
他話還未說完,忽然就在平地炸起了一圈白光,這白光耀眼刺目,讓溫雁菡忍不住閉緊了雙眼。
白光之中一個人影浮現,隻是單手一揮,就把雲穀收入了一個白玉小瓶之中。
緊接著這個人影周身青光一轉,幾個呼吸的功夫,居然就化為了一個新的“雲穀”!
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,溫雁菡隻感到一陣白光刺目,等她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,周圍一切又恢複如常,而“雲穀”依舊站在自己身前不遠的位置。
“剛才怎麼回事?”溫雁菡有些不解地問道。
“沒什麼,隻不過是這裡的另外一層禁製。”
前麵的“雲穀”笑了笑道:“此處畢竟是我們的門派重地,前輩高人們設下的禁製數不勝數,剛才我已經用令牌將這一層禁製破除,師姊可以隨我放心上去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溫雁菡點了點頭,也不疑有他,跟在這位“雲穀”師弟的身後,踏上了那條白玉階梯。
兩人一路沿著階梯向上,走了半炷香的功夫,就來到了峭壁旁的那塊圓形台階上。
這裡空無一物,隻有一間簡陋的木屋,木屋之中隱隱傳來人聲,其中一個聲音忽然在兩人耳旁響起:
“是雲穀和雁菡嗎?直接進屋來吧!”
這聲音柔和動聽,溫雁菡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,回應道:“是,姑姑!”
至於她身旁的“雲穀”,則是點頭應了一聲,然後就帶著溫雁菡向木屋走去。
當然,此時的“雲穀”,乃是梁言以“緣木道”法術所變化的。而真正的小道童,此刻已經在小九瓶中了。
梁言領著溫雁菡,伸手推開了木屋大門,隻見裡麵十分簡陋,隻有一張床,一張桌。
但在木桌的四周卻坐了四個修士,這些修士無一例外,全都是聚元境的修為!
東首那人白衣長衫,作文士打扮,乃是和梁言有過一麵之緣的“書劍堂”掌座蘇嶽。
西首位置的則是個青衣素裙的中年美婦,梁言不用想也知道,這必是溫雁菡的姑姑,‘素劍堂’掌座溫楚華。
除這兩人以外,場中還有一個熟人,此人濃眉大眼,身穿一套火紅長袍,正是當日曾和自己鬥劍,後來又力戰兩位魔宗修士的周不懂!
至於剩下那人,身穿一套黑色道服,表情古板,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。不過這黑袍道士見了梁言,就衝他招招手,示意梁言到他身後去。
梁言當即醒悟過來,此人必定是溫雁菡口中,小道童所侍奉的郭師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