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麻衣少年此刻距離血魔台不過五丈的距離,在他說話的同時,衣袖中有一張橙黃色的符籙飄然飛出,徑直鑽入了半空中的血胎!
這一下變化始料未及,在那張橙色符籙鑽進血胎的一瞬間,景山上人如被重擊,蹲下了身子,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。
“你........你做了什麼?!”
景山上人一臉痛苦,指著麻衣少年怒吼道。
“做什麼?”麻衣少年嘿嘿笑道:“我不過是幫你完成大陣而已!”
他話一說完,就立刻取出一張黑色符籙,在半空抬手一抖,周身上下居然浮現出一層黑色光幕!
砰!
一聲悶響傳來,原來是一個血色骷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麻衣少年的身後,向著他一刀斬下。
然而這一刀斬在那黑色光幕上,卻隻是激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,並沒有造成絲毫損傷!
“怎麼可能!”
景山上人雙目圓瞪,仿佛看見了最難以置信的事情,怒吼道:“你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修士,怎麼可能擋得住我這一擊?!”
麻衣少年嗬嗬一笑道:“你以為你還是聚元境後期嗎?”
這一語驚醒夢中人,景山上人恍然回神,悚然發現自己的修為居然正在不停地跌落。
“不!不可能!我的修為去哪了?”
景山上人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恐,無論一個修士再如何鎮定,但當他發現自己最仰賴的一身神通修為,居然會慢慢消散一空的時候,都會從心底裡感到恐懼。
景山抬頭一看,隻見有密密麻麻的血絲從自己體表掙紮而出,通過半空中的紅色光柱,向著那個血胎飛去。
他第一時間想跑,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移動,那道紅色光柱卻始終如影隨形,一直照射在他的身上。
這個本該給景山輸送萬千生靈精血的血胎,如今反而在吸收他自己的精血。
“你到底是何方神聖,為何能操縱我親手布置的大陣?”
景山怒吼的同時,施展一道遁光,想要逃離這座血魔台。
然而令他絕望的是,這座血魔台卻生出一層血色光幕,將他牢牢困在裡麵,每次想要施法遁出,都會被無情的打落回去。
這座原本被他視為最大依仗的血魔台,如今卻成了自己的囚籠!
“哈哈哈,景山前輩,你這是畫地為牢,自取滅亡,怪不得小子我了!”
麻衣少年哈哈一笑,忽然伸手一揮,九條血河一起發出轟隆隆的聲響,片刻之後,就見每條河流的上遊,都有一艘小船緩緩飄來。
“‘萬靈化血陣’早就被五國盟毀了陣圖,數千年來根本沒有傳承,你也不想想,自己怎麼就那麼巧,居然會在一座廢棄的秘境中發現‘萬靈化血陣’的殘圖?”麻衣少年淡淡說道。
景山聽得微微一愣,隨即悚然一驚道:“這陣圖........原來是你早就埋好的?這個根本就不是‘萬靈化血陣’!”
麻衣少年搖了搖頭道:“這就是貨真價實的‘萬靈化血陣’,隻不過我在給你的陣圖上稍稍做了點手腳,你想要用此陣煉化京城中萬千生靈,從而增進自己的修為。但實際上卻是被此陣煉化,然後把你的修為全部轉嫁給我罷了!”
麻衣少年一語說罷,就單手掐訣,隻見九條小船從血河上遊飄然而來,其中一條小船裡麵飛出了一道紅光。
眾人忍不住抬頭看去,隻見紅光中的是一方硯台,硯台上雕刻著一條大蛇。這條大蛇在紅光中越變越大,最後衝出了硯台,直接飛到了血魔台上。
緊接著又是一道紅光從另外一條小船中飛出,這次同樣是一方硯台,隻不過硯台上麵雕刻的是一隻血紅色的怪鳥。
血魔台上,逐漸彙聚了一隻又一隻的毒蟲猛獸,各個對著下方張嘴一吸,景山上人體內的修為居然被猛然抽出,以一種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那血胎湧去!
至於那個麻衣少年,則是一臉興奮,在半空中向前一步,直接一手插入了血胎之中,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瘋狂而扭曲起來!
便在此時,一柄紫色飛劍,快若雷霆,向著麻衣少年的身後斬去!
那麻衣少年心生警覺,急忙回過頭來,不過還沒等他動手,旁邊就有一人搶先一步,替他擋下了這一劍。
出手偷襲之人正是梁言,而擋劍之人則是那名中年道士!
“道友,我倆無冤無仇,此刻又有共同的敵人景山,為何要出手偷襲於我?”
麻衣少年雙眼微眯,冷冷問道。
梁言手掐劍訣,臉色不變,隻淡淡說道:“你剛才一時興奮,說漏嘴了,這個聲音我可記得,孫不二!”
那麻衣少年先是呆愣了片刻,隨即好似想起了什麼,拍手大笑道:“原來是你!妙啊!沒想到這才三年不見,你居然就已經踏入了築基後期。看你剛才沒用出定光劍和小三才劍訣,我還沒想到你的頭上!”
麻衣少年說著輕輕一轉,露出本來麵目,正是梁言的“老朋友”孫不二!
此人一臉笑嘻嘻的模樣,還擠眉弄眼道:“從哪新弄的一柄飛劍?居然連我都瞞過去了,還有背後那個小妞,是你剛弄到手的姘頭嗎?”
這一番話說出,餘如心的臉上立刻紅了一片!但梁言卻是知道此人的伎倆,心境不僅沒有被影響分毫,反而還譏諷笑道:“閣下的劍術不怎麼樣,但給人做牛做馬的本事倒是強得很!”
孫不二知道他是暗諷自己幾次三番裝作一個下人。
當初倆人第一次見麵時,就是孫不二偽裝成獨孤劍南的劍童,最後弑主奪軀。這次相見,孫不二又偽裝成了一名被種下血種的鎮守使,在最後時刻反戈一擊。
“哈哈,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咱們彼此彼此罷了。其實我倆還是有許多共同點的!”孫不二毫不介意,衝著梁言眨了眨眼睛笑道。
“那倒也是!”
梁言點了點頭,也現出自己的本來樣貌,口中卻淡淡說道:“不過我倆終究是敵非友,此番相見,必然要做個了斷了!”
此言一出,場中氣氛立刻劍拔弩張起來。那青衣道人和手下的五名築基修士瞬間散開,把孫不二死死地護在中間。
而伊曼雲和葉晴,卻是走到了梁言的這一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