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巡境使的令牌!”
梁言微微一愣,他入門雖淺,但也知道,雲罡宗共有三位巡境使,而且都是聚元境以上的修為!
這三位巡境使各自執掌一方,具有處理宗門大小事務的決斷權。
而雲罡宗又是越國唯一上宗,境內各大宗門都要受雲罡宗統轄,故而這巡境使堪稱是一方境內的話事人了。就連那幾個大型宗門的金丹老怪都不得不賣這巡境使幾分麵子,畢竟對方的一言一行,可是代表著整個雲罡宗!
此時山何在淡淡的聲音傳來:“從今往後,你就是雲罡宗的第四位巡境使了。升穀關以東,雁門道以西,向南山以北,都屬於你的轄區!其間屬於宗門的一應資源,以及分派各處的人手,都可由你調令!”
梁言沒想到山何在居然給了自己這樣一項權利滔天的職務,但他也沒有說什麼“弟子修為太淺,恐怕難當大任”的謙虛話,而是直接大刺刺地就把這令牌給收了下來,還拱了拱手道:“弟子此番行事,一定會慎之又慎!”
山何在點了點頭道:“你明白就好,如今京城之中魚龍混雜,你的神通雖然不弱,但也難防彆人暗中算計。我就替你師傅傳你一門道術,此術可改換身形、易容相貌,就連自身氣息也可隨意轉換,不到萬不得已,不要輕易暴露身份。”
梁言聽山何在說得如此鄭重,自然猜到京城中的情況恐怕十分糟糕,原本築基以上修士不能入內的城池,如今怕是藏龍臥虎。
他也不敢托大,立刻拜了一拜,口中恭敬說道:“請掌門師叔賜法!”
山何在轉過身來,抬手徐徐一點,便有一道青色神念渡入了梁言的眉心之中。
神念中的道術,名為“緣木道”,乃是采乙木靈氣之精作用於己身,從而改容換貌的神奇法術。
這一門道法,與普通的“易容術”、“障眼法”之流不同,乃是徹徹底底地改換身份,連修士的自身氣息都可更換。就算是同境界修士以自身秘法探查,也察覺不出絲毫異樣。非得修為高出他一兩個層次的大神通修士,方有可能看破。
梁言把這門法術仔仔細細研究了半日,又把其中不懂的幾個地方向山何在請教了一番,這才單手掐了法訣,搖身一變,化為了一個身高七尺,但麵色略有些蒼白的俊秀書生。
山何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這才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道:“不錯,從今日開始,雲罡宗便沒了魚玄機的第十七弟子梁言,多了一名富商之子唐羽,這唐家乃是我們給你安排的身份,絕不會出半點紕漏。”
梁言所化的書生微微一笑,向山何在拱了拱手道:“弟子一定不負掌門所托!”
山何在亦是輕輕一笑,他右手大袖一拂,口中喝道:
“去罷!”
便有一股清風平地而起,卷了梁言破空飛去。
梁言身在風中,隻感到眼前景色一晃再晃,等他重新落到地上站穩腳跟之時,再回頭去看,卻隻能看見後山的二十七座山峰,再也看不到斜月峰,自然也不見那三星洞了。
“沒想到此番夢境之行,居然是這樣的結果........”
梁言微微一陣恍惚,夢境之內那一甲子的修煉時間,再次從腦海中閃過,居然讓他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。
“也罷,既然受了此等因果,合該替宗門儘一份心力。”
梁言輕輕一歎,轉身向觀魚峰走去。
他折返了自家洞府,就立刻撤去了“緣木道”的易容法術,然後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,挑重點與阿呆說明了一番,當然其中涉及到小九以及一些宗門隱秘之事,都被他含糊帶過,沒有透露分毫。
“事情就是這樣,總之現在宗門著我去調查京城中的事情,須得立刻出發,恐怕不能帶阿呆你周遊列國了。梁某此番失言,願意用其他東西補償,隻要阿呆你開口,而我又力所能及,必定不會推脫!”梁言認真說道。
阿呆聞言輕輕一笑道:“梁兄說的哪裡話,這本來就是我的不情之請。不過你此番任務與我的目的並不衝突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.......”梁言皺眉道。
“我本來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,無非就是周遊五國,尋找自己丟失的記憶罷了。既然梁兄接了這麼一個任務,那我也把第一站定在越國京城好了。此番行動,梁兄如果有什麼差遣,我也會效儘全力的!”阿呆笑道。
梁言聽後,稍稍思忖了片刻,就覺得阿呆同行也沒有什麼不妥。關鍵自己須得隱藏身份,有些事情恐怕還真要阿呆幫忙去做,才會比較方便。
又想到阿呆凡人武者的身份,並沒有一絲靈力在身,說不定還真有渾水摸魚的奇效,梁言最終也就緩緩點頭道:“也好,如此一來,我也不用食言了。隻是我們此番入京,須得改換身份,如此這般........”
梁言把此番行動的詳細事宜,都與阿呆商議了一番,直至天色漸暗,才最終敲定完畢。他向著阿呆略一抱拳,就回轉了自己的密室。
梁言這一番閉關,就是整整三天。
等他的密室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,卻走出來一個身穿儒袍,麵容清秀的青衣書生。
沒有人知道,這書生的後背上,已經被他用赤焰筆刻畫了一個繁複的符文。
這一道符文,隱隱呈現赤火之色,其中頗多玄妙,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後背,赫然正是上所記載的“焚情印”!
“我們走吧。”
梁言所化的青衣書生向著阿呆微微點頭。
他帶著阿呆出了洞府,並沒有直接離去,而是先到了栗小鬆閉關的地方。此番任務頗有風險,栗小鬆如今也算是梁言的一個幫手,就打算把她一起帶走。
豈料梁言在她洞府門口用心神聯係溝通了好一會,才知道她如今正在閉關的關鍵時刻,沒有魚玄機的首肯,根本無法出關。
這栗小鬆雖說如今和他是主仆關係,但兩者名義上還是師兄妹,梁言也不想在此事上違拗魚玄機,最終隻能作罷。
他隻略微叮囑了栗小鬆幾句,就帶著阿呆一人,趁夜下了雲罡山,又在山腳下置辦了馬車,就此悄然離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