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夜裡,梁言正在房間中運功打坐,忽然隱隱聽得一聲怒吼嘶喊,緊接著自己腰間儲物袋中居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晃動。
他從入定中猛然睜開雙眼,頗有些疑惑地取過儲物袋打開一看,這才發現那聲音的原頭竟然來自猿九靈的舍利雛形。
隻見儲物袋的一處空間中,“六塵生滅燈”正靜靜的懸浮在半空,燈芯之上火光熊熊,似乎是被什麼所激怒了一般。
而那顆舍利雛形,此刻正圍繞著“六塵生滅燈”緩緩旋轉,至於梁言之前聽到的那聲嘶吼,正是從這顆圓珠中傳出。
梁言瞧得眉頭微皺,此時凝神細看,隻見那舍利雛形之中有一絲黑光閃動,隱約勾勒出了一個模糊身影。這道身影在珠內上竄下跳,似乎下一刻便要破珠而出。
“這是什麼東西?”
梁言心中生起一絲疑惑,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,卻見那道黑影忽然猛地一縱,居然直接從舍利雛形中跳了出來。
隻見是一個渾身漆黑如墨的猿猴,相貌倒是與那袁九靈有七八分相像,隻是臉色狠毒,怨氣衝霄,與猿九靈豪爽的氣質大相徑庭。
梁言見舍利雛形中竟然跳出這麼一個東西,不由得心頭一跳,有些緊張的運起為數不多的道門靈力,以作自保之用。
隻不過他的這一舉動,卻顯然是杞人憂天了。隻見“六塵生滅燈”幾乎是在黑猿出現的一瞬間,就立刻火光大作,一道火焰從中分出,向著黑猿直撲過去。
那黑猿滿臉憤怒,向著“六塵生滅燈”張牙舞爪,似乎完全不懼,然而當那股火焰燒到黑猿身上的時候,卻立刻把它燒得皮開肉綻。
絲絲黑煙從它身上冒起,黑猿整個身體都被“六塵生滅燈”的燈火點燃,在這個靜謐的夜晚發出聲聲怒吼,但卻無法阻止自己被火焰焚燒。
終於,在一盞茶的功夫之後,這頭黑猿整個被燒成了一抹黑色煙氣,而“六塵生滅燈”的燈火隻是微微一晃,就把這縷黑煙吸入燈中,徹底消失不見了。
幾乎就在黑猿被“六塵生滅燈”消滅的瞬間,邪醫穀寂靜的夜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咆哮,梁言聽得心中一動,立刻轉頭向著窗外看去。
隻見一個白色身影衝天而起,在半空之中縱聲長嘯,似乎通體舒暢、得意至極。
這白色身影嘯過一陣,忽然轉過身子,衝著梁言所在的方位疾行而來,隻見他雙臂舒展,在半空中一搖一蕩,以一種十分詭異的遁法,幾乎是瞬間便到了梁言的院中。
梁言見了來人,也不敢怠慢,當即從屋內走出,向著此人一抱拳道:“見過猿九靈前輩!”
“哈哈哈!”
猿九靈哈哈大笑,似乎滿腹暢快,衝著梁言一豎大拇指道:“好小子,真有你的!這才十多天的功夫,居然就把老猿我三重孽障中的第一重給煉化了,看來穀主他老人家沒有騙我,我這病根隻有佛門至寶可以淨化,其他手段都沒甚效果。”
梁言聽了微微一愣,雖然他剛才已經有所猜測,但此刻聽到猿九靈親口承認,這才確定了那頭黑色猿猴,就是阻礙猿九靈進階的魔障之一。
“那小子就恭喜前輩,距離破除魔障、消弭孽火,又進了一步!”
猿九靈聽後,忽然站直了身體,雙手合十,神情莊重地向著梁言行了一禮道:
“承蒙小友相助,這困擾我多年的心魔孽火,終於有希望得以根除。當日猿某答應之事,必然也會遵守諾言,隻要穀主回來,我就會向他懇請,讓他幫小友恢複一身神通。”
梁言看了他一眼,不由得對這隻白猿生出不少好感。他實力明明遠高於自己,卻並未用武力相逼,而是公平交易,隻這一點便勝過許多像卓不凡這樣的人族大宗弟子了。
“那就多謝猿前輩了!”梁言也向著猿九靈拱手作揖道。
猿九靈擺了擺手道:“小子不必道謝,這本來就是我們說好的。隻不過我那魔障卻有三重,分彆是‘惡’、‘貪’、‘偽’。今日消除的,隻是最低等的‘惡’,往後兩重魔障,一重比一重難以對付,隻怕會耗費你不少時間的。”
梁言聽後,卻是無所謂地擺了擺手,向老猿說道:“所謂送佛送到西,我既然答應了猿前輩將這舍利雛形中的孽火徹底祛除,就一定會信守諾言的。”
其實他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漂亮,但心底裡想的卻是:“我好不容易得了阿呆這個寶貝,正想在此靜心參悟,還怕你把我趕出去呢!這樣也好,就算寧晚棠七七四十九天後煉丹完成,我也有借口待在穀中了。”
猿九靈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,隻是覺得梁言此人言而有信,不由得對他生出幾分好感來,又是對著他誇讚幾句,這才告辭離去。
梁言打發走了猿九靈,又重新回到房舍之中。他將房門輕輕帶上,轉身看了一眼阿呆,隻見阿呆雙目之中隱隱流露出一絲靈動,不過大部分還是混沌一片。
“看來這寧晚棠的‘還神丹’果然還是有幾分效果的。”
梁言看著微微一笑道:“阿呆啊阿呆,你教我練功,我喂你吃藥,咱們也算是互幫互助,看你這個樣子,估計明天又該吃藥了..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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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那以後,梁言又開始起白天煉丹,晚上練功的日常。他現在體內生出了靈力,可以溝通天地,打坐修煉即可恢複精神,因此也不用睡覺,而是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的修煉之中。
時間一天天地過去,這個寂靜的小山穀中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,除了猿九靈偶爾會來探望一下梁言以外,就幾乎不會有人來打擾他。至於第一天見到的那個木人心,梁言更是從未見過了。
不過這樣也好,梁言倒也落得個清淨,他如今專心修煉,體內靈力日益見長,隱隱已經有打通第一個竅穴的征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