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就是溫濤?”
梁言也順著餘天祿的目光看去,隻見這白衣男子容貌謙和、神情淡雅,完全不像個與死屍打交道的趕屍人。
“這可真巧了,沒想到這死人墓的三大護法,如今都到齊了!”老金見狀嘿嘿一笑道,不過他口中所說的三大護法,自然也包括了之前被他碎屍萬段的宇文壽。
餘天祿與溫濤現在是劍拔弩張之際,也沒聽到老金在旁的低聲自語,直接開口喝道:“大膽溫濤,竟敢私闖墓主閉關之地,該當何罪!”
他先聲奪人,氣勢又足,一副要將溫濤治罪的模樣。可溫濤卻是臉色不變,嗬嗬一笑道:“餘護法又何必賊喊捉賊,這些年來你拉攏各堂長老,排擠打壓我們另外兩個護法也就算了。但你千錯萬錯,錯在不該給墓主修煉用的人祀中下毒!”
“胡言亂語!”
餘天祿大喝一聲,張口罵道:“溫濤,你膽敢詆毀同門,莫不是活膩了!”
“哈哈哈!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!餘天祿,你真以為這些年來,墓主已經中毒至深?”
溫濤譏笑一聲,又接著說道:“‘蛇菰玉蟾毒’雖然無形無相,但墓主何等神通,早在十年前就已發現,這些年來不僅將之前的毒素儘數逼出體外,更是機緣造化,在修行上更進了一步!”
餘天祿見他把自己下毒之事道破,心裡不由得有些發虛。不過他畢竟城府極深,此刻用目光一掃,在無生河深淵上的那口黃金棺上逗留片刻,便哈哈笑道:
“溫濤,你不用虛張聲勢!如果墓主真的沒有中毒,恐怕現在已經破棺而出,取我餘天祿的項上人頭了!嘿嘿,既然你如此護著他,就陪他一起死吧!”
餘天祿說著把手一揮,他身後的四人立刻會意,各自手掐法訣,將自身的看家銅屍給召喚了出來。
“嘿嘿,死人墓總共八堂長老,現在已經有五位歸附於我,就算馬之虎已死,我這邊也還有四人。而你溫濤不過隻有黃侯一人支持,如何是我的對手!”餘天祿雙眼一眯道。
溫濤以寡敵眾,臉上卻無任何驚慌,反而陰惻惻的說道:“看來四位長老,是鐵了心要跟著他反叛宗門了?”
眼看兩方劍拔弩張,梁言暗暗向老金使了個眼色,傳音道:“這是他們自家破事,與我等無關,血屍鼎已經到手,我們先撤!”
老金聽得暗暗點頭,同時腳步一動,就要與梁言一起向著洞窟出口遁去。豈料二人才剛剛動身,那站在洞窟上方的溫濤忽然大手一揮,整個洞窟的四周就出現了一圈灰色的結界,並且將底下所有人都籠罩在裡麵。
“這是什麼!”餘天祿身後的獨眼男子驚叫道。
梁言與老金此時都已經飛上半空,見狀又停了下來,而餘天祿更是臉色陰沉如水,低聲怒喝道:“姓溫的,看來你早有準備!”
“哈哈哈!這就叫請君入甕!”溫濤說著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之色。
“哼,就憑這麼一個破結界,就能困住我們這麼多人嗎?”餘天祿身後的紅衣美婦冷哼一聲。
此女話音剛落,就見她身旁一具手持大刀的銅屍衝天而起,向著上方的灰色結界一刀砍去。
“繡娘,我來助你!”
獨眼男子高叫一聲,也立刻命令自己的銅屍前去助拳。他的銅屍是一具身材矮小、骨瘦嶙峋的青皮人屍,手持兩柄毒龍刺,也向著上方的灰色結界刺去。
兩具銅屍的合力一擊,即便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也不敢直攖其鋒,隻聽砰!的一聲巨響,整個灰色結界開始猛烈搖晃,顯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。
“哈哈哈,還以為有什麼厲害之處,也不過.......”
獨眼男子哈哈一笑,剛想開口譏諷幾句,然而他話還未說完,下一刻卻瞪大了眼睛,臉上儘是驚駭之色。
隻見那半空中的結界,居然伸出數條灰色觸手,將獨眼男子和紅衣美婦的兩具銅屍都緊緊纏住。
隨著這些觸手纏繞而上,那兩具看似無堅不摧的銅屍,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潰爛。隻過了片刻的功夫,就見整個表皮都已經千瘡百孔。銅屍體內本來就沒有鮮血,眾人透過那些孔洞,已經能看見銅屍體內的森森白骨。
“玄策,快回來!”
灰衣男子怒吼連連,不斷以心神聯係那個矮小銅屍,可不論他如何施法,那個銅屍都根本擺脫不了觸手半步,隻能一點一點的被觸手腐蝕消化。而與他慘狀相似的,是紅衣美婦的那具持刀銅屍。
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,那兩具擁有築基期實力的銅屍,就全部被腐蝕消化,隻剩一點殘渣從半空中漱漱落下。
“不!”
獨眼男子與紅衣美婦心頭滴血,這兩具銅屍都是他們費儘心血,花了數十年才煉製成功,平時與人鬥法,可以說是他們手中最大的王牌,但此刻竟然被人煉化成了一堆碎渣,如何不叫他們驚怒交加。
“各位小心,這是乾元化骨啖血大陣!”
此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,餘天祿轉頭看去,隻見說話之人正是梁言。
“梁道友,你識得此陣?”
梁言一臉嚴肅地點頭道:“此陣乃是魔門陣法,可以奪人精血,化人骨肉,將大陣內所有生靈都煉化成自己的養料。”
“哦?”餘天祿眉毛一挑,急切問道:“梁兄既然識得此陣,可有破解之法?”
梁言聽後搖了搖頭道:“此陣並無巧解之法,隻有以蠻力破之。而且布置此陣時需要用修士的血肉之軀做陣引,所用的修士越多,威力就越大。倘若用上千人的血肉之軀做引,那這陣法就足以威脅到聚元境的修士!”
“竟有如此威力!”餘天祿臉色鐵青,轉頭向著溫濤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怪不得這些年來你得過且過,原來是在韜光養晦,利用替宗主抓捕人祀的機會,在這裡布下大陣!”
“哈哈哈!”
將近十年的謀劃得以成功,溫濤誌得意滿,開口笑道:“這位姓梁的倒是見識不俗,不錯,這正是乾元化骨啖血大陣!也是爾等的葬身之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