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熟悉的頭暈目眩,梁言自然知道這是被動傳送時的感覺。
隻是這次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,無邊黑暗中,悠悠然也不知過了多久,等到他再次睜眼的時候,發現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如墨的空間。
梁言在原地默默站立一會,漸漸將之前那股不適之感驅逐出體外,接著抬起一腳,在地上踩了幾下。
“噔噔噔!”
幾聲脆響傳來,似乎是踩在了材質特殊的地磚之上。
“奇怪,殺生森林中怎會有地磚?莫非這裡是一處地下密室?”
他心中疑惑之際,抬手打出一道法訣,一團藍色靈光浮現,將周圍之地照了個透亮。隻見這片空間空曠異常,腳底下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青色地磚,根本看不到彆的東西出現。
梁言隻是匆匆掃了一眼,便立刻翻手掐滅了靈光,同時形移動間,已經離開了原本所在之地數十丈的範圍。
此處況不明,危險更是未知。彆的不,單是那個花公子洛羽,就很有可能也進到這裡來了。倘若在黑暗中點亮光芒,無異於給人作為一個攻擊的活靶子。
“這是哪裡?”梁言自問一聲。
“我明明是來執行藍師叔交給我的任務,可剛才那個似乎並非夢曇花,究竟為何將我莫名其妙地拉入這個空間中?”
“還有那個千麵郎君恐怕早就知道這夢曇花有問題,可他假扮獨孤劍南,一直守在湖邊的目的又是什麼呢?”
這一切的一切,千頭萬緒,梁言縱然心有九竅,一時也無法解答。
他搖了搖頭,暫時將心中煩亂之意壓下,默默運轉起混混功的“菩提明淨相”來。
“咦?西南方有輕微的靈氣流動的跡象!”
梁言雖然目不能視,可“菩提明淨”作用之下,周圍數十丈方圓的些微異動,都瞞不過他的六識。
“既然此處沒有明顯的出口,不如先往這西南方行走,或許會有些線索也不定。”
他注意已定,當即邁開腳步,朝著靈氣波動的方向前進。大概走了半盞茶的功夫,忽然遠遠望見前方兩團青色火苗,正高高懸掛在這無邊黑暗的半空中,而且一閃一閃好似夜幕裡的兩顆星辰。
這地方如此詭異,梁言自然不敢大意。那兩團青色火苗,也不知到底是指路明燈,還是催命神符。
心懷忌憚之下,梁言全力催動體內機珠,將自氣息隱匿到極致。同時放緩腳步,向著遠處的那兩團火苗慢慢移動過去。
出乎意料的,這一路上居然平安無事,也沒有觸發任何機關,梁言就這麼平靜地走到了那兩團火苗下方。他抬頭仰望,這才發現那火苗的高度居然足足有上百丈。
“難道真是夜空的星辰?”
梁言腦中閃過一絲古怪念頭,然而下一刻,他抬起的右腳卻撞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。
“咦?是石階!”
此刻雖然目不能視,但他一腳踩實之後,還是立刻反應了過來。
“難道出口在這石階頂端?”
這裡一望無際的空間,走了這麼久都是單調重複的黑暗,唯獨此處略有不同,竟然有一條直通高空的石階,梁言什麼也要上去看看。
他一邊心觀察四周,一邊拾階而上。百丈高空,對於凡人來或許根本難以攀登,但對於梁言這樣的修道者,卻根本不是什麼問題。
一個時辰之後,隻聽梁言略有些驚訝的聲音傳來:
“原來那兩團青色火苗,竟然隻是兩支火把而已!”
他口中的那兩支火把樣式普通,也沒有什麼靈氣蘊含,看上去竟與世俗中普通獵戶家的火把沒有多少區彆。不過能在如此詭異之地,梁言自然也不會認為就是凡物。
他此時已經攀登了大半,站在這裡抬頭仰望,雖然仍被那高處的石階所遮擋,但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扇古樸石門聳立在兩隻火把之間。
“難道那就是出口?”
梁言心中湧出一股興奮之意,這地方如此詭異,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。不過越接近終點,他就越發謹慎,此刻已經把定光劍從儲物袋中祭出,隨著他緩緩向上攀登。
片刻之後,前方豁然開朗。
隻見石梯的儘頭,是一塊方圓數十丈的寬闊石台,正孤懸在這黑暗的高空之鄭
石台後方,聳立著一扇古樸石門,石門的兩側各有一支火把,散發著淡淡青輝,正是將他一路引到此處的“指路明燈”。
不過梁言此刻震驚的,卻不是這周遭的景色,而是借著那兩支火把的青色光輝,看清了石門之前還站著一個人!
此人背對梁言,負手而立,似乎正對著這扇古樸石門思考著什麼。
“這人居然和我一樣,也有著隱匿修為的神通,之前在石梯上,到了如此近的距離我都沒有感知到他的存在!”
或許是聽見了梁言的腳步聲,門前那人緩緩轉過頭來。梁言借著火光看去,隻見此人一張國字臉,粗短胡須,濃眉大眼,看上去頗為憨厚的樣子。
梁言絞儘腦汁,隱隱記起當初在入境之前,似乎曾在飄渺穀的眾多參賽弟子中見過此人一麵。隻是他的排名靠後,好像到了四十名開外,梁言當時也就沒放在心上。至於他姓甚名誰,自然也是一概不知了。
不過他不認得對方,對方卻似乎認得他。隻見這人眉毛一挑,略帶驚訝地叫道:
“是你!”
“閣下認得我?”梁言心中詫異,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問道。
“哈哈哈,梁道友,距離咱們上一次相見也沒過多久,沒想到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?”這人著連連搖頭,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。
他的這句話出口,竟然變了聲音,梁言聽得心中一突,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:
“孫不二?!”
“哈哈哈!”濃眉男子大笑幾聲,忽然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抹,隻見他的麵容一陣扭曲變幻,片刻之後已經是個眉清目秀的英俊少年了。
“果然是你!”
梁言看著眼前此人,心裡簡直有一肚子的疑問,不過最終還是先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:
“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