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人數太多,這五隊人馬進城後並未在同一間客棧中落腳。至於梁言,則是跟著雪天羽這一隊人,最終在醉香樓客棧中暫時安頓了下來。
當天晚上,梁言先是在自己的房間內仔細檢查了一番,然後又在周圍布下了一個簡易的隔音禁製。
等他確認一切無誤之後,這才滿意地坐到桌前,一邊往自己的茶杯裡倒了杯水,一邊伸手將紮在自己腰間灰色小袋上的細繩一拉。
噗!
隻見袋口鬆開,一道白光從裡麵激射而出,落在梁言桌上,赫然是一隻形似狸貓的白色小獸。此獸有一條略顯誇張的蓬鬆大尾,還有兩隻兔耳高高聳立在頭頂,看上去頗有些滑稽可愛。
然而下一刻,隨著白光閃爍,這小獸居然化為了一個頭紮雙辮的十歲女童,一把奪過了梁言手中茶杯,衝著他齜牙咧嘴地喊道:
“本姑娘好歹是一方妖靈,肯屈尊扮一回你的靈獸,已經是你天大的麵子了。你倒好,居然為了省下區區幾塊靈石,買了這麼一個破得不能再破的靈獸袋,我在裡麵住了這麼多天,簡直憋屈死了!”
梁言茶杯被奪,抿了抿嘴,伸手將桌上茶壺取過,直接灌在口裡痛飲一番,這才擦了擦嘴道:“那些好的靈獸袋,動輒成百上千靈石,在下家境貧寒,實在是買不起。”
女童聽後兩眼向上一翻,十分鄙夷地說道:“我看你不是買不起,而是舍不得。否則光是上次斬殺的那個孤鬆居士,他儲物袋裡的靈石就不止兩千了。再說了,上次要不是我的幫忙,你早就被他那紙紮的小人給燒死了。”
梁言自覺理虧,被她說得訕訕一笑道:“小鬆道友大義凜然,肝膽相照,在下欽佩不已。隻是時間太短,準備倉促,等這次事情過後,我一定買個高級點的靈獸袋。”
他前半句出口,栗小鬆還臉色略緩。然而後半句說完,栗小鬆卻變了臉色,瞪著一雙大眼道:
“什麼?你的意思還有下次?!我可告訴你,這次要不是藍師伯以淬靈丹和一種奇火作為獎勵,我才不會接下這個任務。想我堂堂一方妖靈,居然做了你這麼一個蹩腳劍修的靈獸,這傳出去麵子往哪擱啊!”
梁言聽得暗自好笑,剛想開口應付兩句,然而雙耳忽的一動,立刻閉口不言,同時還向栗小鬆做了個禁聲的手勢。
栗小鬆見狀也不多話,抱頭在桌上一滾,重新化為一隻白色小獸,嗖!的一聲就鑽入了他腰間的灰色小袋中。
這時房門口已經傳來了“咚咚咚!”的敲門聲,梁言將腰間袋口紮緊,這才起身拉開房間木門。
隻見門外一人白衣白發,赫然正是他此行的隊長,雪天羽。
“梁師弟,這麼晚還沒睡嗎?”雪天羽微笑著開口問道。
“修道清苦,哪還有時間睡覺,自然是在屋內打坐練功了。”梁言打了個哈哈道。
“梁師弟果然是有大毅力之人,魚師叔若是知道,必定十分欣慰。”
“師兄謬讚,不知師兄深夜至此,有什麼事嗎?”梁言皺眉問道。
雪天羽搖了搖頭道:“事情倒是沒有,隻不過剛才巡邏至附近時,似乎聽到梁師弟房中有說話聲,還以為是哪個師兄弟在此夜談,突發好奇之下,才過來看看的。”
梁言聽得心中一驚!暗道:“我明明在房間四周布置了隔音禁製,雖說隻是臨時布置的簡易版本,可阻攔一般的煉氣巔峰修士那也綽綽有餘,此人居然還能透過禁製聽到我和小鬆的說話聲,看來絕不簡單!”
他想到這裡,為防露出馬腳,不敢再與其多說什麼,而是含糊其辭道:“怎麼可能!我看是雪師兄聽錯了罷!”
雪天羽聽後不置可否的一笑,“也許吧,可能是我太過敏感了,畢竟此地是在燕國境內,我夜間巡邏,也是以防有什麼變故。”
梁言聽後肅然起敬道:“大師兄果然深有擔當,梁某佩服不已。”
“哈哈,你莫再取笑我了!”
雪天羽笑著擺了擺手,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:“對了,師弟明天有空嗎?我聽說這城外有一家酒肆,賣的是修士釀造的果酒,不僅靈氣充盈,而且味道甘醇難忘,就想邀你一同去品鑒品鑒。”
“師兄有命,梁某豈敢不從!”
“哈哈!梁師弟果然快人快語,明日晌午,我們一同前去,到時候不醉不歸!”雪天羽說著爽朗一笑,向梁言拱手道:“今晚夜深,我就不打擾梁兄清修了,告辭!”
“雪師兄慢走。”梁言也向他還以一禮。
等到雪天羽一路走遠,梁言才將房間木門關上,又重新將隔音禁製加固一層,這才把栗小鬆放了出來。
“喂,臭臉怪!這人怎麼三番兩次找你搭話,難道你們以前認識?”栗小鬆一出來便大聲囔囔道。
“小點聲!”梁言做了個手勢,低聲道:“此人六識之強,可能不下於我,莫要被他聽去了。”
“什麼!”栗小鬆聽後頸脖一縮,吐了吐舌頭道:“這人耳朵如此靈敏,難道也是屬兔的嗎?”
“也?”梁言聽得一愣,不過隨後猛然想起,似乎栗小鬆現出原形之後,頭頂上就長有一對兔耳朵。當即忍住笑意,暗中腹誹道:“原來我身邊這位是隻兔兒爺!”
不過這話他自然不可能說出來,隻是沉吟道:“其實我與他根本素不相識,但他一路上卻多次試探我的底細,也不知究竟存的什麼心!”
“既然知道這貨這麼可疑,你又何必答應他明天出城飲酒,直接拒絕不就完了嗎?”栗小鬆晃了晃腦袋,一副十分不解的樣子。
“拒絕?他現在是我的隊長,從今天開始,到秘境比鬥結束,足足有一個多月的時間,就算躲得過初一,能躲得過十五嗎?”
梁言說著又微微一笑道:“況且,他想探我的底細,我又何嘗不想知道他的虛實?明日城外酒肆一行,他若有心算計與我,自己也未必不會露出馬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