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聞言麵色大變,驀的轉頭向西北角落的一處陰影看去,隻見一個灰衣蒙麵人從中緩步走出,眼神向著那方桌上的油燈一瞥,輕笑道:
“原來是鍛天神火,據說此火落在能工巧匠之手,可以鍛造出極品靈器,而落在劍修手中,卻可以用來淬煉飛劍。閣下身為劍修,自然是不會放過此等寶物了。”
這聲音沙啞難辨,顯然經過了掩飾,用的不是自己真聲。
“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!為何遮遮掩掩,不敢以真麵目視人?”黑衣人沉聲問道。
“嗬嗬,我們彼此彼此!不過你不知道我是誰,我卻知道你的身份。獨孤道友,盜取神火,才是你來鑄劍閣的真正目的吧!”
黑衣人聽後雙眼微眯,站在原地不發一言起來。
刷!
兩人忽然同時出手,一金一銀兩道光芒在半空之中瞬間相交,發出錚錚劍鳴!
銀華逆流,金光倒卷,兩柄飛劍一擊之下各自撤回,重新停在主人身前,赫然是一柄寬有六寸的黃金飛劍,和一柄月華繚繞的銀白長劍!
“你也是劍修!”
黑衣人麵色一變,眼神中透出一股凝重。
“看來是我走眼了,來鑄劍閣這幾日,居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同道中人。”
他此言一出,相當於是默認了自己的身份,灰衣人聽後輕笑道:“在下無名之輩,獨孤道友自然不會注意,今日想與道友劍談一局,印證心中所學,不知可否?”
“自無不可!”獨孤劍南也是微微一笑,右手一抬道:“無名兄請進招。”
“獨孤道友小心了!”
灰衣人右手掐了個劍訣,銀白長劍微微顫動,在半空中以一化三,竟分出三柄一模一樣的飛劍,從不同角度朝著獨孤劍南攻去。
獨孤劍南雙眼一眯,似乎有些意外,不過他雖驚不亂,同時伸手朝著黃金飛劍一點,飛劍上金芒大盛,在他麵前刮起一陣利刃風暴,將前前後後防守得密不透風。
然而下一刻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,那三柄銀白飛劍殺至半途,忽然倒飛而回,居然轉攻為守,截在兩人之間的路線上。
而此時的灰衣人已經身形移動,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直奔那木桌上的燈火而去!
“小賊爾敢!”
獨孤劍南到了此時,哪還不知道此人鬥劍是假,奪火是真!當即怒吼一聲,黃金飛劍再無絲毫留手,奮力朝著灰衣人背後斬去。
灰衣人頭也不回,右手劍訣急掐,向後連點數下,同時左手向前,就要往油燈抓去。
錚錚錚!
三道月白光華在房間內縱劈斜斬,瞬間與黃金飛劍交手十數劍,竟是不分上下。
眼見獨孤劍南的飛劍奈他不可,灰衣人一隻手都已經探在了油燈燈身上,那方木桌前卻忽然爆發出一股璀璨霞光,猛地向灰衣人射去。
一股沛然巨力襲來,即便獨孤劍南遠在數丈之外,都不由得噔噔噔連退三步,更彆提首當其衝的灰衣人了。
在此危機時刻,那灰衣人體內卻驀的爆發出一股金色靈光,將其全身上下染成純金之色,仿佛銅皮鐵骨,竟然硬吃了這霞光一擊。
砰!
獨孤劍南原本布置在房間內的隔音禁製再也無法阻攔,一陣沉悶的響聲從閣樓內傳來,閣樓一層的兩個侍衛同時回頭,不約而同的喊道:
“有入侵者!”
此時房間之內,灰衣人被方桌前的霞光擊退十餘丈,身不由己地向後跌坐在地。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獨孤劍南一躍而上,將木桌上的油燈一把抄入懷中。
“嘿嘿,無名兄,來得早不如來得巧!這鍛天神火,我就收下了!”獨孤劍南嘿嘿一笑,手中掐訣不停,腳下青煙直冒,整個人在木桌上一個旋轉,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。
“想不到這木桌之上,還有最後一道禁製!”灰衣人苦澀一笑。
他雙耳微動,聽到下方看守之人已經到了二樓,而且正往他這一層趕來。當即毫不猶豫,雙手掐訣,將自身氣息隱藏到極致,幾乎和凡人一模一樣。
接著雙腿一蹬,嗖的一聲跳窗而出,幾個縱躍之間,就化為一道灰影,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了。
.........
噔噔噔!
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,可房間內卻一直沒有回應。
敲門之人似乎頗有耐心,儘管無人回應,也還是不放棄地等在外麵,一下一下地敲著大門。
“來了!”
木門吱呀一聲被拉開,露出一個滿臉倦意的麵容,赫然正是住在此處的梁言。
“大半夜的不休息,難道是有敵情了?”梁言伸了個懶腰,有些不滿地說道。
“並非如此,是閣主有事召見諸位。”
門口那人身著紫衣,練氣六層的修為,看上去像是這裡的管事。此刻正彎腰弓背,一臉歉意的說道:“打擾公子清修,實在抱歉萬分,隻是閣主有命,我等下人不得不照辦。”
“無妨,你們閣主可有說是什麼事情?”梁言擺了擺手,看似隨意地問道。
“這個.......小的隻負責傳話,具體所為何事,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“知道了,你先在外麵等我一下,馬上與你同去。”梁言說著轉身回房,又反手將木門帶上。
重新回到房內,梁言將外衣脫下,露出一身灰褐色的勁裝,赫然正是之前在祠堂中與獨孤劍南交手的灰衣人!
他在祠堂之內一招失算,竟然被獨孤劍南將鍛天神火奪去,更是驚動了祠堂一樓的守護之人,最後隻能選擇趁夜逃離。
就在他剛剛返回自己住處的時候,卻看見門口有人敲門,無奈之下隻能從後窗翻入,匆匆忙忙將平時所穿的一件衣服套在身上,就去開門了。
“那煌破天此時召見,莫非是鍛天神火一事被他看出了端倪?這神火才剛剛被奪,他就懷疑到我的頭上了?”
梁言心思百轉,伸手將身上衣服脫下,換上一件平時所穿的衣服。
“我若此時逃走,那無疑就背定了這個黑鍋.......”
“當時並沒有留下什麼馬腳,而且神火如今不在我這,即便他有什麼秘術,應該也查不到我的頭上。”
這樣想著,梁言推門而出,朝著外麵那個紫衣修士微微一笑道:
“前方帶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