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想到多年一彆,你這小子已經成了神仙般的人物。”林子晴看著梁言,心中不無羨慕的說道。
“區區微末技量,何足道哉!”
梁言搖了搖頭,目光一掃四周,忽又問道:“說起來你一個越國官職在身的人,怎麼會來到這趙國之地,又怎麼會惹上這些殺手?”
林子晴聽後,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“此事說來話長,不如上船一敘。”
梁言點頭,縱身跳上紅木小船,跟著林子晴走入船艙之中。
兩人在一張紅木小桌前相對而坐,而那幾個死士,除去一個在外麵劃船,剩下三個仍是滿臉木然的站在林子晴的身後。
林子晴給梁言泡了一壺茶,這才緩緩開口道:
“此事事關兩國機密,原本不該和你說的。不過你現在已非世俗中人,而且又是我的救命恩人,自然也就不必隱瞞了。”
“其實我們這次來趙國,是想秘密接回之前留在趙國的人質,也就是我們越國的三皇子!”
“堂堂越國三皇子,竟然會被當做人質?”梁言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。
“這你就有所不知了,二十年前趙越兩國戰事頻發,都是軍力大損,國庫虧空。當時的趙、越兩國國君迫不得已,在邊界簽下了止戰協議。為表誠意,同時向對方送去一名嫡係皇族子弟,以示兩國永修盟好。”
林子晴將自己杯中茶水一飲而儘,又接著說道:“隻不當年趙國送來的質子,已經得病早夭,而我們越國的三皇子,卻仍是好好活著。君上擔憂三皇子安危,有意將其接回國內,這才派我來到趙國。”
“這等大事,哪裡能瞞過趙國的耳目?”梁言皺眉道。
林子晴微微一笑,說道:“其實趙國國君對此一清二楚,他非但不阻攔,反而暗中授意我等迎回人質。”
“竟有這種事!”梁言微微側目。
“此一時,彼一時!”
林子晴笑道:“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,有的隻是共同的利益。現在的趙國國君,已經不是當年馳騁沙場的老皇帝,而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娃。”
“他剛剛繼位不久,國內許多三朝老臣,自恃功勞,對其頗有不服。有些甚至拉幫結派,朝廷之上,暗流湧動。這個新即位的小皇帝也是個聰明之人,他深知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,故而有意與我們趙國示好,以便騰出手來,專心處理越國內政。”
梁言聽到這裡,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了解清楚,隻是他仍有些不解的問道:“如此說來,你們迎回人質,已經是得到了趙越兩國國君的認可,那為何還有人會在半道截殺你們?”
“你有所不知,趙國國君雖然暗地裡默許,但明麵上可不敢承認。否則必會被國內一些彆有用心之人借題發揮,大做文章。因此他隻能將人質從趙國京城遷移到這洛城,好方便我等行事。”
“隻是沒想到我們越國內部居然有人走漏了風聲,將這消息賣給了趙國的一些老舊勢力,他們不想促成趙、越兩國聯盟,故而才會聘請一些武林高手在半道中襲殺我等。”
“原來如此!”
梁言聽到這裡,微微一笑道:“晴姨將這許多機密之事說與在下來聽,隻怕也是‘彆有用心’吧!”
“你個渾小子,還和當年一樣鬼機靈!”林子晴啐了他一口,笑罵道:“不錯,我想請你一同前往洛城!”
梁言聽後微一沉吟,便緩緩點頭同意了下來。
這林子晴的目的不言而喻,顯然是想要梁言護她一路。若在彆的時候,梁言未必就會答應了,但是他現在本來就要去洛城,於是也就順水推舟的做了個人情。
林子晴見他同意,顯得大喜過望,連忙吩咐左右將珍藏多年的好茶取出,又給梁言滿滿地沏上了一杯。
..........
三日之後,洛城城外。
隻見城門口的地方正排起一條長長的隊伍,而此時隊伍的前方有六人分成兩排站定。
當先一排隻有兩人,分彆是一個青衣男子與一名灰衣少年。
後麵那排卻是四個黑衣武士,麵容冷峻緊跟在前麵兩人的身後,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。
“原來是王公子!稀客稀客!”
守城的士官一臉笑容的將一塊令牌交還到青衣男子手中,同時又朝著旁邊的灰衣少年打量過去。
“這位是?”
“這是我的堂弟,也是慕名來洛城賞花的。”青衣男子淡淡說道。
“原來是公子的堂弟!怪不得與公子一樣俊雅不凡!”那士官一臉討好的說道。
“我們可以進去了嗎?”青衣男子卻沒有任何表情,隻是不鹹不淡的問道。
“可以可以!你們這些兔崽子,還不快給王公子放行!”
守城的官兵聽後,立刻拉開路障,露出一條通道。青衣男子等六人魚貫而入,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洛城。
這六人自然就是女扮男裝的林子晴與梁言一夥了。
從洛河相遇到現在,一路上確實還遭遇了幾波伏擊,但都是一些江湖人士而已,全被梁言隨手打發了。
此時已經到了洛城之內,趙國國內那些不臣的勢力,也不敢明目張膽與小皇帝撕破臉皮,自然不會在這鬨市中動手了。
梁言一進洛城,果然見到大街小巷,儘是那種朦朧“煙花”。身處其間,簡直如夢似幻,令人心神皆醉。
“這洛城煙花,果然名不虛傳!”梁言由衷讚道。
“哈哈,天下之大,無奇不有。其實我們越國也有許多風景名勝,你也不必羨慕他國風景的。”林子晴笑道。
梁言有些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,之後幾人一路閒談,不多時便走到了一所朱紅大院的麵前。
眼見那大院院門緊閉,林子晴正準備上前去扣門,忽然大門吱呀一聲被從內拉開。
接著衝出來一名身著樸素衣裝的青年男子,此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,中等身材,麵容頗為清秀。
隻是他此刻頭發披散,光著雙腳,顯得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。
“林將軍!”
男子一臉激動之色,快步上前拉起林子晴的雙手,口中哽咽道:
“早聞林將軍大名,遠在趙國都城,亦是如雷貫耳!如今舍身犯險,隻為營救區區在下,實在是心中有愧。聽聞林將軍駕臨,柳某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,便急著出門來迎接,現在得見林將軍真容,實在是心神澎湃,還請受我一拜!”
男子說著就要向下跪倒,林子晴大驚之下慌忙將其拉住,口中急道:
“三殿下,使不得!您萬金之軀,如何能行此大禮,莫不是要折煞子晴。”
那男子被她拉住,這才緩緩起身,不過其眼中含淚,仍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。
“想必這就是晴姨所說的越國三皇子,柳千愁了!”梁言心中暗道。
他一直冷眼旁觀,這柳千愁雖然做足了姿態,但梁言六識何其敏銳,早看出了他眼中的一絲虛偽之色。
隻不過此情此景,梁言自然不會出言去說些什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