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神印弄丟？你騙誰呢？隻要是順利繼承山神一職的，山神印就會綁定在它身上，就是想丟掉也丟不掉的，你跟我說弄丟？”程書雪白了小灰兔一眼，她掏出符紙，厲聲道：“再給你一次機會，好好說！”
“就是丟了！我沒騙你！”小灰兔也著急了，趕忙解釋道：“是……這山神印是隻要繼承了就不會丟，可我那會剛學了口訣，我師父還健在，沒到我繼承的時候……”
“我本以為我要繼承山神職位，那還得過個千百年，說不定等我死了，山神職位都輪不到我……畢竟你們也知道的，我隻是一隻小兔子，跟一棵樹比起來，那能活的年歲可差遠了……”
“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，我在五十年前的一個月圓之夜，我就想著在山中無聊，出外麵的世界玩了一趟回來，我師父就被人殺害了！”小灰兔提及傷心事，眼眶都忍不住紅了，它盯著程書雪，帶著委屈道：“我師父是槐樹精，成為山神之後就沒離開過它紮根的徒弟，但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，竟生生將我師父一把火燒成了灰燼。我回來之後看到我師父的屍體，用儘全部能力尋找，都找不到我師父的魂魄！”
“後來我也和周圍的精怪們探尋過消息，但他們仿佛丟掉那段時間的記憶一般，我什麼線索都找不到。再到後來，兔兒山沒了山神，漸漸被瘴氣籠罩，我想起繼承山神之事，結果我念出繼位口訣時，卻探知不到山神印的反應……”
“原來如此，那你師父死在哪你還記得嗎？”程書雪聽完小灰兔的話，想了許久，才開口問道。
黃衡也好奇問：“你是老山神的徒弟，我記得老山神是在靈力管理局登記過的，老山神雖然極少出山，但對人類也是保持著平和的態度，可你為什麼開口就是罵這貓是人類的走狗？”
“人與自然和平共處，這個道理你沒學嗎？”
小灰兔聽到黃衡這話，當場就垮了臉，它惡狠狠瞪了黃衡一眼，才道：“我師父是對人類好，當初兔兒山有不少愛探險的旅人進山尋寶，他們大多人都不會什麼登山知識，遇到危險了還是我爺爺救下來的。”
“結果我爺爺死後他們不但不知道感恩，看到我爺爺的屍體，他們還沾沾自喜居然找到天然木炭，要把我爺爺大卸八塊帶回去研究！我那是好不容易才保住我爺爺的一絲根徑，讓它入土為安……”
黃衡不曾想這後麵還有這麼一段，當場也尷尬地看著程書雪。程書雪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，抱起江回舟就進入主題：“你現在先把我帶到你爺爺……死去的地方吧。”
程書雪站了起來才想起，這還有個昏迷的渾身濕透的人。她指了指地上的人問黃衡：“這人你認識嗎？”
“他是我們靈力管理局登記過的玄師，至於能力如何，我暫時不清楚……”黃衡仔細辨認過後，才開口道。
程書雪聽著，歎了一口氣：“那你把他帶上吧，或者你扇他兩巴掌，看看他能不能醒來，這樣也方便行事。”
說完，程書雪等黃衡把人背上了，才指了指小灰兔又道：“好了，趕緊帶路。”
“行，我是看在你能懂點門道的份上我才答應的！最好你能幫我找回山神印，讓我把兔兒山恢複原貌。雖然我討厭人類，可兔兒山這瘴氣一直存在的話，精怪也沒法在這住下去，我會很無聊。”
小灰兔蹦蹦跳跳在前麵給程書雪引路，黃衡趁機開口問：“小山神，我們昨天有一組人進兔兒山，你有留意過嗎？我們進來最主要目的是想找到他們，要是你看到了的話……”
“我看不到。”
小灰兔想也沒想就否定了，黃衡話還沒說完，隻好把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。
程書雪見狀，輕輕咳了一聲，小灰兔再解釋道：“我又沒完全繼承山神位，自然也會受瘴氣所擾，夜裡我會為抵抗瘴氣不能休息，所以我都是白天睡覺的。”
“那我白天都在睡覺了，我看不到你們的朋友不也正常？”
程書雪覺得還挺有道理的，就也沒反駁，跟著小灰兔一路狂奔。她最近養精蓄銳，體內積攢了不少靈力，加上每天都固定時間在公寓樓下鍛煉，體力也精進了不少。
這跟著小灰兔趕路，就是抱著江回舟也不覺得累。就是苦了黃衡，要是平常跑步黃衡自然是能跟上的。就是這會兒後頭還背著個人，他那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跟上小灰兔的步伐。
等小灰兔走到山中一處寬闊地界時，黃衡早已氣喘籲籲，連穩住背上的人的力氣都沒了，將人歪歪扭扭放到地下。
“這兒就是我師父根莖埋葬的地方，你看看？”小灰兔指了一片空地，上麵稀稀拉拉長了幾株小草。
程書雪上前摸了摸那地麵的泥土，夜裡有霧氣，土摸上去濕漉漉的，程書雪又聞了聞，忽然變了臉色。
江回舟在程書雪蹲下時也下了地，湊到小灰兔指著的地麵上嗅。
“師姐，是九天雷符！”
“你師父……是被玄師害死的。”程書雪沉聲說道：“這樣看來，你的山神印，也應該是在那個玄師手裡了。”
“我就說你們人類沒個好東西！”小灰兔一聽到這個結果，當即暴躁起來，他想跳起來打程書雪，卻被程書雪一手提溜起來。
“你冷靜點，殺害你師父的是那個玄師，你要冤有頭債有主行嗎？”程書雪罵道：“我能算到那個殺你師父的玄師還在山裡，你把他找出來就能拿回山神印繼承山神之位。你不想這麼做嗎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小灰兔紅著眼眶。
程書雪把小灰兔放了下來，緩緩道：“你就是現在想殺我，你也殺不了，你要實在跟人類過不去，那你也得有山神之力，才能跟我打吧？”
“而且……我還能感應到……”程書雪又閉上眼睛確認一番，才道：“你師父的魂魄，也在那個玄師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