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這是誰家的孩子啊?!我們的孩子呢?”
“呐,這不擱你懷裡抱著呢!”
“夫君,你彆開玩笑了!!”
女登有些呆滯的看著沉默的少典氏,隨即也沉默了下來。
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嬰孩。
又抬頭看了眼自己的夫君。
眼睛也在此刻逐漸變得通紅起來。
淚水不斷在她眼眶裡打轉。
“夫君……你認真的嗎?”
少典氏不容多想,肯定的點了點頭,“當然,我親眼看他被你擠出來的!”
聽到自家夫君如此肯定的回答,有著真仙修為的女登竟然‘哇’的一下便哭了起來。
一顆顆偌大淚珠從她臉頰滑落,讓人有種莫名的疼惜感。
而隨著女登的哭泣聲響起。
她懷中的牛頭娃也驚哭了起來。
少典氏何時見過他人哭泣,更彆說此次哭的,還是自家妻子。
一下子給他整緊張了。
連忙舔著臉溫柔勸說道:“女登,你彆哭了,我二人孩兒能有這般模樣,說不準還是件好事呢!”
“畢竟你想想,此乃天生異象,說明他……”
可他的話還沒說完,女登便淚眼婆娑的看向了他。
“夫君,我們孩兒為什麼會是個牛頭人?”
“呃……”
“女登彆擔心,當初我人族天皇剛出生時,不也是天生異像嗎?這簡直如我等孩兒般如出一轍!況且,哪怕是聖母娘娘不也都是天生異像嗎?”
“可他們兩位存在是人首蛇身,而我們孩兒呢,卻是個牛頭人!”
“這不重要!”
“不,這很重要!”
“……”
最終,在少典氏一番溫言慰藉下,女登也終於接受了自家孩子是個牛頭娃的現實。
畢竟是自家骨血,總不可能真回爐重造吧?
這又不是簡單的塞回去就能做到的。
不過好在,自家孩子的確似乎有些不凡,先不說那碩大的牛頭。
就說那在日光下宛若水晶雕琢,五臟六腑都隱約可見的透明身軀,就足以說明他的不凡。
那株伴生的九穗禾苗更是神異,就懸在嬰孩頭頂三寸之處,無風自動。
九支金穗隨著呼吸節奏輕輕搖曳,時而灑落點點金輝。
女登曾試著觸碰,卻發現手掌竟穿苗而過,仿佛那隻是道虛幻的光影。
而且自家孩子,還有種說不出,道不明的氣息。
讓人一見,便能感受到極為親切溫和。
特彆是在他停止哭泣時,那雙眼睛,簡直清澈得仿佛能照見九天星河。
明明是個初生嬰孩,眼神卻宛如星河,偶爾流轉間,竟似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滅。
就這樣,烈山部落中的眾人從最初的驚駭到漸漸習以為常中。
很快,時光如白駒過隙。
百年光景流逝而過。
那曾經繈褓中的牛頭嬰孩,如今已長成英武少年。
他與部落眾人一般,取薑姓,名石年。
自從當初天皇伏羲在立下了姓氏製度後。
整個烈山部落便按照伏羲所說的。
以周圍的一條大河作為了姓氏來源。
而那條大河,便叫薑水!
如今的薑石年,雖然年紀不大,但卻格外英武,那對牛角越發雄武刺眼,九穗禾苗化作金光縈繞周身,舉手投足間,自有說不出的道韻流轉。
薑石年與平常的眾人不同,他不喜修煉,不喜玩樂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棵伴生的九穗禾苗的緣故。
他就喜歡蹲在一些靈植前,靜靜的觀察著靈植的生長。
這一天,薑石年仍舊與平常那般,靜靜觀察著眼前的靈植。
突然,一陣清風拂過,山間的雲霧無聲分開。
一名頭戴紫金冠的道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他身旁三尺之處,紫金冠上垂落的珠串無風自動,發出清脆的玉鳴。
這一陣玉鳴,也是瞬間將薑石年驚醒。
他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向那名道人。
這一看,頓時讓他瞳孔一顫,心神俱震!
那道人明明就站在他麵前,可薑石年的神識卻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——仿佛眼前之人隻是一道虛影,與天地融為一體,卻又超脫於天地之外。
更令人驚異的是,道人的麵容明明清晰可見,眉目如畫,可當薑石年想要仔細記住他的相貌時,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腦海中勾勒出他的模樣。
仿佛他的存在超越了常理,連記憶都無法承載。
道人的衣袍上繡著山河日月,可那圖案竟在緩緩流轉,如同活物。
衣袖翻動間,似有星河倒懸,萬界生滅。
僅僅是站在他身旁,薑石年就感到一股浩瀚無邊的道韻籠罩全身,讓他體內的九穗禾苗不由自主地搖曳起來,散發出璀璨金輝。
薑石年不敢大意,連忙起身鄭重躬身行禮,“薑石年見過前輩……不知前輩是?!”
那道人,隻是笑顏的看著薑石年,不緊不慢地緩緩開口:“萬壽山福地,五莊觀洞天”
但道人隻是一句話,便將薑石年震的腦海空白。
薑石年雖然年幼,不曾遠出過。
但眼前道人所說的這個地方,整個洪荒誰不知道?!
那是鎮元子聖人的道場!
“咕嚕——!!”
薑石年艱難地咽了口唾沫,喉結滾動間,隻覺得口中乾澀無比。
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,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發白。
“前……前輩莫非是鎮元子聖人座下仙使?”他聲音微顫,帶著幾分敬畏與試探。
“非也!”那道人輕笑一聲,袖袍隨風輕擺,腰間一枚古樸的地書虛影若隱若現。
他目光溫和,卻透著看透萬古的滄桑,“吾乃鎮元子。”
“噗通——”
薑石年隻覺雙腿一軟,膝蓋不受控製地砸在青石之上。
山間雲霧在這一刻驟然凝固,連風都停止了流動。
他額頭抵地,雙手交疊前伸,行了一個最莊重的古禮。
“恕……恕聖人莫罪!”薑石年聲音發緊,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,“人族薑石年肉眼凡胎,不知聖人親臨,怠慢之處,萬望聖人海涵!”
他頓了頓,又深深叩首,聲音虔誠而顫抖:“拜見鎮元子聖人!”
也怪不得薑石年緊張。
畢竟這可是聖人當麵啊。
若是因為他得罪了聖人,而導致聖人不喜,引得人族受災,親人身隕,那他薑石年簡直是罪該萬死!(s:我哪有斷更?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