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已經占滿大城的整個下巴,滑過臉龐,本該皺起的眉頭,隨著那句話之後慢慢舒展開來,這一幕讓鮑士柒瞬間就傻了,心中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,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皺眉頭,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。
正當鮑士柒絕望的時候,身邊傳來微弱的聲音:你好吵,安靜點好嗎?本以為是幻覺,卻驚喜的發現大城微微皺起的眉頭,還有不算勻稱的呼吸,興奮的壓著聲音,說道:好好好,我安靜……安靜。看著空曠的街道,焦急等待急護車的到來,感到時間是如此的漫長,這時間阿力和小兵也艱難的走了過來,看著他倆並不嚴重,心中多了一絲安慰。
幾個人跪到大城身旁,抱在了一起,阿力安慰鮑士柒說道:不用擔心,大城屬貓的,九條命呢,死不了。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慘白無力,再也不是滿嘴精辟的句子,耳邊邊不時響起金剛那群人邊打邊罵的聲音,腦袋有種想炸的感覺,朦朧中,鮑士柒看見一陣強光,緊接著一片黑暗,隨即暈了過去。
鮑士柒被頭腦再次的疼痛弄醒了,迷糊間,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,打著點滴,外麵天也暗了下來,似乎到了傍晚,動一動身體,才感到身上的多個部位鑽心的脹疼,頭部的陣陣疼痛,不得已閉上了眼睛,皺著眉頭,就這樣在疼痛中慢慢睡去。
再次醒來的時候已到深夜,床邊爬著讓自己日思夜想的柔柔,頭發顯得有些零亂,眉頭微微皺起,抖動的長睫毛就像在做噩夢,緊緊握住鮑士柒的右手,手心的溫度讓鮑士柒心裡暖暖的,傻傻的看著肉肉,讓鮑士柒既欣喜又心疼,不知道該不叫醒她,頭部還在隱隱作痛,下意識的摸摸最痛的位置,才知道頭上纏著紗布,還有未乾的血跡,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讓鮑士柒立刻意識到滿嘴鮮血的大城,迫不管待想知道大城的狀況。
柔柔在鮑士柒下意識掙紮中驚醒,睡眼朦脹的看著鮑士柒,說道:太好了,你終於醒了。鮑士柒摸著頭上的紗布,說道:我睡了多久?柔柔立即按著鮑士柒正欲起的肩膀,說道:整整一天,醫生說了,讓你多休息,不要亂動。
突然頭部的疼痛,讓鮑士柒眼前黑了一下,黑暗中讓自己有種莫明的心慌,急忙說道:大城還好吧?柔柔的表情立即低沉了下來,鮑士柒的腦袋嗡嗡作響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。
柔柔並沒有直接回答鮑士柒的問題,而是轉移了話題,說道:你好好操心一下自己吧!頭上縫了十幾針,醫生說你輕微的腦震蕩,看你以後還打不打架。鮑士柒再次重複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,繼續說道:告訴我,大城怎麼樣了好嗎?想到大城滿嘴魚鮮血,奄有一息的樣子,感覺淚水在眼睛裡打轉,隨時都有可能湧出來,鮑士柒隻好將被子往上拉了拉,擦著還來流出的眼淚,不想讓柔柔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。
柔柔歎了一口氣,說道:他剛度過危險期,不過現在醒了,好像斷了兩根肋骨,右臂骨折,他爸媽都來了,就住在隔壁,聽到這裡。鮑士柒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,柔柔安慰鮑士柒,說道:彆難過了,事情已經發生了,不要想太多,醫生說你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。
鮑士柒心裡清楚的知道,自己的難過不是我自己,而是感覺特彆對不起大城,要不是自己,大城也不會這樣。鮑士柒突然腦中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,等自己出院,一定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,特彆是那個叫金剛的。
很久鮑士柒才從悲傷中安靜下來,說道:太晚了,你也早點回家休息!柔柔打了一個哈欠,說道:沒事的,我白天睡多了,現在一點都不困。
鮑士柒淡淡的笑了笑,說道:你看你黑眼圓重的,不要擔心我了,我真沒事。說著鮑士柒就想起床證明給她看,柔柔急忙說道:好了,我回去睡覺,等會我和阿力那邊說一聲,你也聽話,老老實實的休息,聽到了,沒有?
話裡行間裡讓鮑士柒心情好了許多,真心不想讓她走,可是又很心疼她。柔柔簡單的收拾了一下,就去了隔壁,很快,她和婷婷、晴晴、阿力又來看了看鮑士柒,還給鮑士柒帶了最愛吃的香蕉,看著嬉哈哈的三個女人,鮑士柒多希望他們能組成三對,一起去爬山,一起去旅遊。
她們三個走後,房間裡隻留下兩個大男人,阿力的臉部輕微擦傷,走起路來有些費勁,估計多多少少受點輕傷,阿力將手機遞給鮑士柒,說道:你這幾天好好在醫院休息!酒吧的工作我也幫你請了假,在醫院好好休息也不要多想。
鮑士柒哦了一聲,說道:這事肯定不能算,對了,沒報警吧?阿力打開房間的窗戶,給自己上一支煙,說道:這事大城二叔已經知道了,他不讓報警,一切等他回來再說。看來他二叔這次真的怒了。
鮑士柒心中立即光奮了起來,說道:等大城二叔回來,這事我必須要參與,必竟這件事也怪我。阿力一邊吐著煙圈一邊說道:人作有難,天作有雨,金剛這次作狠了。鮑士柒在一旁緊緊地握著拳頭。
阿力又接著說道:到時看你身體狀況,能去我肯定不攔你。說完將未滅的煙頭狠狠的彈出窗外,打一個欠,說道:因死了,我要找個地方補覺,你也睡吧!
此後,病房裡又是一陣死寂,一個人顯得有些失落,慢慢回憶著來到這個陌生城市的這些天,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今天沒有去上班,也沒有清假,不對,阿力已經幫我請過假了,難道真讓醫生說的:輕微腦震蕩?
左思右想還是打開了手機,又陸續收到那天金剛發來的短信,還有王奎和柔柔的關心,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暖暖的,鮑士柒心想奎哥應該知道這件事,信息問鮑士柒嚴不嚴重?明天過來看自己再說。
鮑士柒有些驚訝的是,柔柔怎麼會知道,並且在自己床邊睡著了,看著床邊柔柔留下了凹處,才注意到有些潮濕,難道她為自己哭了,擔心自己、心疼自己。這個女人的心,何時才能真正屬於自己,可是現在的自己卻是一無所有,連一個像樣的禮物都買不起,連自己都照顧不了,彆說去保護心愛的人了,又怎能奢求一件屬於自己和她的愛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