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下午,網上便出現了王公爵教授被中原一點灰的回應,氣到昏迷,送進醫院的傳聞。
但這個傳聞,暫時還隻是在小範圍流傳,並沒有影響各大小媒體爭相報道曹勝的那些回應。
徽州師專。
這天下午放學後,任雪意嘴裡含著根棒棒糖,單手插兜,獨自離開校園,來到學校附近新開的一家網吧。
去年下半年,學校附近新增了兩家網吧。
讓原本五塊錢一個小時的網費降到了三塊。
而她今天來的這家網吧,是條件最好的一家。
來到網吧,她開了一台電腦,電腦啟動後,她熟練地登錄榕樹下,找到曹勝的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》。
將網頁拉到書評區。
她凝目觀看書評區的一個個帖子。
“笑死我了!沒想到中原一點灰現實中那麼幽默,那什麼著名作家、教授,要吐血了吧?哈哈!”
“我最煩那些什麼著名作家、專家、教授什麼的,動不動就居高臨下地點評這個、點評那個,搞得好像就他們長了嘴似的,怎麼樣?這回踢到鐵板了吧?該!”
“冉靜竟然死了,作者你賠我冉靜!”
“聽說那個什麼王公爵教授被氣昏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,這裡有王公爵工作的那所大學的朋友嗎?有的話,能不能出來吱一聲?說一下這傳聞是不是真的?”
任雪意看到這個帖子,便留意了一下這個帖子下麵的回複。
“吱!”
“坐等這所大學的同學回複。”
“坐等!”
“坐等+1”
……
“吱,我就是王公爵任職的學校學生,樓主說的傳聞是真的,救護車都開到我們學校了,聽說王公爵這次很可能是被氣到腦溢血,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。”
任雪意看到這則回複,眉頭微微蹙了起來。
嘴裡的棒棒糖都不動了。
……
並不知道王公爵被自己氣到醫院的曹勝,這天晚飯給自己燉了一隻老母雞,壓壓驚。
也想養好身體和精神,和那些什麼著名作家、教授做長期鬥爭。
不能被那些人氣到吃不下飯。
吃飽喝足,他來到二樓書房,打開電腦。
習慣性登錄榕樹下,更新《我欲成仙》,這本書早就被他改成每天一更。
更新完章節,他習慣性來到書評區。
想看看讀者對最近章節的反饋。
卻看見今天的書評區,根本就沒幾個人討論書裡的劇情。
幾乎都在討論他今天在媒體麵前怒懟那幾個作家、教授的事。
“著名作家?有多著名啊?有中原一點灰名氣大嗎?在中原一點灰麵前自稱著名作家?真有臉!”
“樓上的,那幾個作家沒在中原一點灰麵前自稱著名作家,是記者在中原一點灰麵前說的。”
“我忽然發現很多平時根本沒聽說過的人,突然就冒出來自稱什麼著名作家,擺資曆竟然擺到中原一點灰麵前來了,真是讓人作嘔!作者罵得好!”
“慕名前來,這就是中原一點灰的作品嗎?希望他的書和他罵人的水平一樣高,彆讓我失望!”
“那個王公爵教授完了吧?還有臉做教授嗎?以後不會專門寫作了吧?嘿嘿,可彆來榕樹下啊!真來的話,咱們罵死他!”
“靠!老子看過《和空姐同居的日子》怎麼了?竟然被李沐白那個老梆菜罵文化程度不高的大眾……他文化水平高?高又怎麼樣?那個老梆菜寫的東西,我就不看!得了紅眼病的老東西!”
……
看了一會這些帖子,曹勝心裡踏實了。
隻要自己的書迷不反水,他就有足夠的底氣和那些老家夥硬懟。
他隻是有點遺憾,現在還沒圍脖、逗音之類的平台,否則就憑自己這些書迷,今晚就能攻陷那些老家夥的個人賬號。
都不用他親自出手。
心裡踏實了,曹勝也就能安心碼字了。
外界的風風雨雨,暫時被他拋到腦後。
他不知道在他碼字的時候。
京城的公羊不愚,在接到朋友打來的電話,得知中原一點灰對他的評價後的反應。
“我沒聽說過什麼公羊不愚,所以你說他是什麼著名作家,我不太相信……”
“請你實事求是,不要隨便給人冠以‘著名作家’的帽子……”
朋友在電話裡轉述的這兩句話,在公羊不愚的腦中,縈繞不去。
讓他在電話前,站都站不穩。
“沒事!多大點事啊?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,亂吠幾句,我能放在心上嗎?沒事!真沒事!我一點都不在乎,真的,你就放心吧!嗯、嗯,行了,就說到這兒吧!我還要去給孫女輔導功課呢!嗯,行了,掛了,再見!”
強忍著心裡的怒火和不適,他麵帶笑容地說完這番話,掛斷電話後,身子晃了晃,連忙一隻手扶住電話桌,才穩住身子。
但他發白的臉色、哆嗦的嘴唇和雙手,都沒法掩飾。
“豈有此理!真是豈有此理!現在的年輕人……不講究!太不講究了!我、我不就是說你幾句嗎?你就把我從著名作家的行列裡開除了?你說了算嗎?啊?你說了算嗎?”
公羊不愚又憤怒又委屈。
……
同一天晚上。
杭州。
筆名叫白樹人的中年男人,接到單位同事的電話,聽說最近紅得發紫的文壇新秀中原一點灰,把他給罵了,白樹人很茫然,一頭霧水。
想不通那中原一點灰,好好的罵我乾嘛?
我又沒招他惹他,他憑什麼罵我?紅得發紫了不起啊?想罵誰就罵誰嗎?
這天晚上,他一夜都沒睡好。
第二天一早,去上班的路上,找了一家報亭,在一堆新報紙裡翻找了幾下,在《文彙報》上,看見昨晚同事在電話裡說的新聞。
“中原一點灰:我心目中能稱得上著名作家的樹人,有且隻有周樹人!”
白樹人站在保亭前,皺眉看完了這篇報道。
看完後,有點想笑,但露出來的笑容卻是苦笑。
他總算搞清楚真相。
原來是有一個叫黃樹人的家夥,仗著資曆老,公然在媒體上抨擊中原一點灰的作品,結果引來中原一點灰的嘲諷,諷刺那家夥蹭周樹人的名字,是假冒偽劣的“樹人”。
但中原一點灰在嘲諷的時候,卻隨口擴大了嘲諷的範圍,說什麼“其它什麼黃樹人、白樹人,我都沒聽說過。”
就這麼把他白樹人也捎帶上了。
他算是受了池魚之災。
就很無語。
心想:那中原一點灰怕是並不知道真有我這麼個白樹人。
這麼一想,他心裡反而更鬱悶了。
因為這意味著他白樹人沒什麼知名度,連同行都沒聽說過他的筆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