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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內傳來怒罵聲“婊子!臭婊子!你滾!”那聲音沙啞且歇斯底裡,蘊含無窮憤怒,武海棠聽後,眼眶中的水霧頓化為水珠一滴滴落下。
武海棠道“周郎,我分明是救你,你怎…怎這麼恨我呢?”周天罵道“你背叛我,我沒你這樣的妻子。我周天命將休矣,死不瞑目,死不瞑目!”武海棠慌道“不會的,不會的,周郎,我帶了神醫回來。定能將你治好。”
周天罵道“哼!我看庸醫才是!我這怪病決計是治不好的。”聲音忽提三度“倒是你!你這婊子,嫌我起不來床,便與外麵人不清不楚,紅杏出牆!我恨啊,我恨啊,我殺了你!”言罷,鍋碗瓢盆全部丟來。
武海棠也不去躲,一邊被砸,一邊卻又默默忍下,隻不斷抽泣。李長笑說道“周兄,你患了何病,我或能幫你看看。”
李長笑一出聲,躺在病榻上,身上蓋著厚重被褥的周天,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。當即朝他望來,眉頭一皺,定神觀察良久,才看清李長笑麵容。
緊接著周天臉上怒容不退反增,神情猙獰可怕,抓起床邊的鍋碗瓢盆高高舉起,欲砸向李長笑。卻突的頓住,改換方向,又是砸向武海棠。
瓢盆落在地上,“哐當”“哐當”聲傳來。周天罵道“婊子,去青樓讓我蒙羞還嫌不夠!你帶一小白臉回來,是當我麵,羞辱我麼!我縱死也不讓你如願!”情緒太過激動,一口黑血吐在床邊。
武海棠哭成淚人,忙拍撫周天胸膛。周天一手將她甩開,但已氣得無法說話,用手指指點點兩人。怨恨的瞪著李長笑。
李長笑輕輕一歎,如今的周天,已形如中年男子,滿臉胡渣,皮膚黝黑。再不見昔日貴公子一絲一毫跡象。
昔日變法大會路上。武海棠、周天再來去客棧相遇。兩人相見投緣,全隻因兩人皆為名氣不敵的小天驕,卻生得甚是俊俏。後結伴離開來去客棧,不知多少人,羨慕這對神仙眷侶。
李長笑曾想“這二人有彼此相伴。縱然是靈氣枯竭,怕也不會寂寞。我本修士,雖儘求長生,但倘若活得太久,餘生儘是苦痛。倒不如活得儘興,活得開心,活得無憾。”真心祝願過二人。
怎知再見,卻已人非物也非。李長笑見兩人似有誤會,心想好多誤會,言語間是萬萬解不開的。縱使雙方坦誠相待,儘訴心中哀腸,亦是解不得開。
誤會一結,便是一生。但李長笑卻自有妙計。他想著治病救人,自該救全。先救人心,再救人病。於是不理會周天,反問武海棠“你對他真是一心一意,絕無他念麼?”
武海棠重重點頭。李長笑再問“我有一計,可解你二人誤會。你若真無二心,立時迎刃而解。”武海棠大喜“請…請神醫賜教。”本欲喊李長笑真名。卻發現心中全無印象。或時間衝刷,記憶力減退,已記不起過往的小事。
李長笑笑道“神醫神醫雲雲,太過見外,你叫我李長笑,長笑兄弟、李兄、小李都可以。”武海棠道“萬萬不敢,我…我還是叫你李神醫吧。”李長笑十足不喜歡被人懼怕,被人恭維,笑道“你不必如此。可還記得,我倆在半路相遇。我那美嬌娘可對你那馬兒喜歡得緊。”
武海棠道“美嬌娘?”李長笑道“就是我身邊的小毛驢,它啊…眼睛賊溜溜的,馬中色驢。”武海棠道“這名字倒也怪得緊嘞。”
李長笑道“你便把我當做初次相見。我幫你,不圖彙報,全隻是朋友間順手而已。你若太過敬我、怕我,我豈不反倒‘師出無名’了?”
武海棠噗嗤一笑,說道“好,那我便喊你李兄。”周天見武海棠肺腑一笑,又餘起鍋碗瓢盆亂砸。可惜左右摸索,床邊已然無物。適才剛口吐鮮血,氣血起伏。總覺一口氣堵在胸口,罵也罵不出。
武海棠“呀”一驚呼,連忙照看周天病情。李長笑問道“你倆生了誤會,結了心結。海棠妹子,你若問心無愧,我可施展夢術,讓周兄觀你夢境。屆時誤會自解。”武海棠道“我待周郎絕無二心,莫說夢境了,便是把心拋開,全被周郎看,隻要證得我清白,叫周郎知我心意,我便無憾了。”
周天罵道“婊子,婊子,你莫要裝了,我不信你!”武海棠一番言語,實已掏心掏肺,任誰聽說,皆難免動容。偏偏周天死不相信。李長笑眉頭一皺,隻覺另有異樣,但並未細究。
他手指點在武海棠眉心,提出一點幽藍光暈。此乃武海棠夢境所化,全注入周天腦海中。
周天眼睛一翻,立時昏厥而去。武海棠將周天扶好,蓋好被褥,擦去眼淚,壓下情緒問道“李兄,周郎怎麼了?”。李長笑道“待他消化夢境,誤會自解。我再將他醫好,你兩自然可重歸於好。”武海棠感激萬分,幾次想下跪謝恩。但想起李長笑先前話語,覺得既是朋友間的相幫,下跪謝恩自是不大合適,不如做一桌下酒菜。
於是將地上鍋碗瓢盆拾起,入後廚煮飯做菜。不一會,香味飄出。
李長笑注視著周天,目光中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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