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茉便藏在船中,伺機行動。說到此處,李長笑捏著下巴道:“人畜可追溯到遠古時期,人、獸兩族對抗,被抓捕去的人族。但忠義之輩,縱死不肯降,殘餘的自然是貪生怕死,買族求榮之輩。其後輩受其熏陶,劣根深重,做出這等惡事,實不意外。”想起大餘香火神,亦是人畜為亂。張茉道:“確然如此。之後我發覺船中人畜,實力均不如我。並非修士,並非武者,但亦駕馭了超凡之力,氣力、凶險遠非常人所能比。我自可輕鬆祭拜,但扶搖天下其它武者,對上他等,怕是大覺棘手。”李長笑道:“洪荒猛獸實得天地獨厚,天壽悠長也罷,便連天生的力量。便叫人族苦修千年萬年,也難以跨越。”說及此事,實不包括自己。他現下倒手頭癢癢,想與幾名大凶交一次手。張茉道:“前程確實令人堪憂。我當日潛入船中,見那位神仆、與其收下,挑選一女子殺死,美滋滋吃其血肉,神態間已全無人色,儘是獸性。我本可出手搭救,心想:"你掙紮罷…縱然隻掙紮一下,我便冒險救你",可我看那女子從生到死,全無半點掙紮之色,竟將此當做理所應當,再痛再疼也自個忍著,直到死去。我縱然相救,也心中無力。”李長笑嚴肅道:“此事不能怪你。”他喃喃道:“我倒希望,你更自私些,不必總為救他人而冒險。”張茉一愣,旋即心中歡喜無限,自知此話何意,接著道:“我到底沒救那女子,但偷聽兩人對話,知曉洪荒天下,如今已萬獸為尊,人畜地位最低。但縱然是人畜,也細分為三六九等。地位最尊者,乃為"神仆"其次"神奴",再之後,則是"裸蟲"、"祭羊"。”李長笑心道:“如此分化,人畜自己便爭鬥不休,何來反抗。洪荒猛獸性情暴戾,但絕對不傻。日後對上,萬不可小覷。”心下已暗為日後準備。倘若真有一日,人族再無修士。自當是“天塌了,高個子頂著。”他這高個子,也該頂一頂天了。張茉道:“洪荒天下的猛獸,在人畜口中,皆為"神"、"上尊"等稱呼。而對扶搖天下、昆侖天下,洪荒猛獸則稱呼為"陸蟻"。既陸地上的螞蟻,可謂輕蔑至極!”說罷,張茉一拍桌子,雖未曾會過洪荒天下,但仇恨已心中埋下。此乃種族之仇,種族之恨,自然而然自心底迸發。李長笑淡笑道:“螞蟻未必不可掀象。”淡然自若。張茉道:“我探知,那人畜此來扶搖天下,全隻為滲透。洪荒天下,欲將扶搖天下,乃至昆侖天下的人族,當做人畜對待。洪荒猛獸前排神仆進入扶搖天下,通過政變、竊位,成立大大小小國度。隨後宣揚"猛獸圖騰",宣揚"洪荒崇拜",待日後洪荒降臨,自當是從災禍變為"神跡",變為"祥瑞"。”張茉道:“本萬仙填海前,洪荒天下此計,是決計難成的。因為天下修士甚多,能人奇士甚多。識破其計謀不難。但萬仙填海,人族一落千丈,天機道雖興,卻暫為能挑起大梁。若非我機緣巧合,裝見此一大計,怎知洪荒天下純此歹心。而且人畜外形與人族無二,一但進入扶搖天下,縱我有天大本領,也難尋出來。這百年間過去,世人被滲透多少,我甚至不敢猜測。”語氣萬分無奈。李長笑詫異,不想沉睡百年,暗流非但未止,還更為激湧。張茉又道:“這百年間,我有意關注此事。確見宣揚"獸圖騰"的國度漸多。”說到此處,她麵色突變奇怪,問道:“你這家夥,是不是和一個叫王如意的帝君頗熟?”李長笑奇道:“你又怎知?”張茉暗道“果然”,說道:“獸圖騰國度自南而起,漸向北蔓延。其時王如意執掌大餘,對"獸圖騰"國度亦是萬分厭惡。我曾與她多次合作。她乃天下人族氣運深係之人,我能有幸見她,自當萬分榮幸。且她雖是帝王,威嚴自威嚴,私下卻無架子。我曾在大餘擔任幾年將軍,征戰獸圖騰國度,與她私交甚秘。”張茉道:“偶然間得知,你也在大餘留下好多事跡。你啊你,你啊你…”後來兩聲“你啊你”,已有無限惆悵。隻道此人誤了多少女子,欠了多少情債。但轉念一想,又怎能怨他。要怨隻能怨世道,怨江河,怨花花草草,山山水水,偏偏怨不到人。李長笑亦是輕歎,並未接話。張茉又道:“可打仗終究講究師出有名,那人畜委實狡詐,通過各種手段,建立大大小小國度後。竟偽裝明君,勵精圖治,簡直比明君更明君。但其宣揚"獸崇拜"的事實卻無可改變,底下子民,縱使享得一時安寧,長此以往,漸被教化為畜,人族必將消亡。王如意在大餘內,威望一時無二,強行滅絞那些國度亦是能做到。但我終究不忍壞她名聲,思前想後,還是辭去將軍一位。專刺獸圖騰國君,對症下藥。”張茉道:“如此確有作用。但我名聲卻也漸漸變得不好。那除魔盟欲要聯手除我,除了覬覦我身上功法外,怕便是借助此事,大作文章,否則何至這麼多人響應?”李長笑方才弄清始末。不想一場除魔大會,竟牽涉甚大,內藏如此多曲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