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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二人熟能生巧,起鍋燒油,各種手法層出不窮,賞心悅目,不消多久,便有陣陣奇香飄出。
周百正先做一道“酒香蜈蚣”。將十餘隻蜈蚣,投入調製好的料酒中燉煮。這道菜沒甚麼難度,但對時機、火候把握,需當十分精確。因九寸蜈蚣肉質特殊,燉煮稍久,則肉質“糊口”,美味儘失,反難以下咽。
其後便是一道陰陽相克。取蜈蚣天敵“雞”,與蜈蚣肉放入鍋中爆炒。兩種肉質香氣結合,暗合陰陽相克之理,肉中香味更能激發。
味三香則更為驚喜,先做一道“金屋藏嬌”。這道菜還需另一道奇珍相輔。乃是“金斑田雞”,田雞同是地鮮之一,金斑田雞美味實不下於九寸蜈蚣。
金斑田雞,一身精華,全在其表皮上。肉質則是粗糙,口感極差。味三香剝其皮,包裹九寸蜈蚣肉,放入鍋中油炸。田雞皮酥脆鮮嫩,其弄九村蜈蚣肉雪白多汁,兩相結合,美味層層迸放。
一通忙活,待數道大菜悉數收尾。已時至傍晚。三人搬來石桌,將道道美味佳肴呈上。再一人一杯小酒,一些其餘下酒小菜,先碰上一杯,暢快飲上一口,打開味蕾。
隻覺縱觀人之一生,這般暢快的夜晚,又能有幾次?太陽西去,明月升起。月華灑滿空,天火幫內一小院,有三人吃得不亦樂乎。
李長笑讚道“此味難尋,兩位友人更難尋。”周百正道“不枉此生,不枉此生。即便我周百正,死在那魔頭手中,也再是無憾了。”
談及此事。味三香說道“周兄莫說胡話,好端端的,你怎生會死呢。你不是說,那各門各派,早已準備充分了麼?”
周百正道“感慨一聲而已,切莫當真。”喝幾兩小酒,不免酒氣上心,話頭更多,又道“當據我所知,那魔頭之強,即便大門大派齊齊出手,也無必勝把握。”
李長笑問道“哦?怎說?”心中卻道“此事難張茉禍福,我自不會看她身陷絕望境地,含恨而死。但真到那步之前,我還需儘量讓她自已渡過,好快快扛過此一大劫。”人之禍福,有時極難規避,且又千變萬化。
本在二元宗內,李長笑觀張茉禍福,此生雖有險阻不斷,但再無致命大難。豈知百年多間,又起一大難。李長笑縱然能觀禍福,曉真假,但總難萬事了然於心。禍福之劫,自是忍一忍心,在有自已做保的情況下。將那災禍黑氣,儘數揮發出來。再壞再惡,總有自已托底。
總是好過,日後遇到更壞更惡,又無自已托底的處境。李長笑本性中,實藏幾分腹黑、好玩秉性,這秉性在張茉身旁,方才顯露幾分。或是張茉足夠堅強,足夠強大。
這當口,雖群雄討魔聲勢浩大。卻自在李長笑掌握,反有些“幸災樂禍”“旁觀看戲”的相似心思。
周百正道“我曾聽裘幫主說,那女魔頭實力甚強,四十年前,兩人曾見過一麵。你們猜怎樣?”味三香道“應是裘幫主落敗逃遁。”周百正道“非也。兩人相距千餘米,那女魔頭撚起一片葉子,輕輕一彈。”
周百正驚奇道“裘幫主練得武法,名為"天火護身訣",裘幫主全力抵禦,卻被一片葉子擊破,那葉子入其胸口數寸之深,再深之一分一毫,劃破心臟,裘幫主登時便會身死!”
味三香道“呀!我說怎麼,天火幫上上下下,竟無一棵大樹,無一片樹葉。”周百正道“是啊,正是此次過後,裘幫主驚弓之鳥,任何落葉吹動,都嚇得三魂七魄離體。無奈之下,隻得將樹木砍儘。”
味三香道“周兄此話當真?那女魔頭豈不成神人呼,莫非是修道之士?”周百正道“絕非修道之士,如若是修道之士,便不屬江湖之列,何用我等討伐?再且說了,修道之士幾乎死絕,即便不死,能活到現在者,除卻幾位真仙般,隱世不出之人外,其餘者與我等武者,差距已然不大。”
李長笑點頭道“此話在理。”味三香奇道“可…武者真能修至如此境界麼?周兄,並非小弟不信你,而是此事太過駭人。相隔千餘米,一片飛葉取心…”
周百正道“雖是傳聞,但我確見過裘幫主胸口傷口。應不會錯。且那女魔頭神異之事,遠不止於此。”味三香忽是想到什麼,問道“對了,周兄,你說那葉片再深入一分一毫,裘幫主便回天乏力,性命不保,此話可曾當真?可有誇大其詞?”
周百正道“當真,應沒誇大其詞,怎麼了?”味三香道“你待說說,會不會那女魔頭,有意留手,已做警告?”周百正麵色一僵,夾起一塊雪白蜈蚣肉送入口中,慢慢咀嚼,若有所思道“如此說來…確也有這種可能。可倘若真是這樣…”
“千米飛葉,力道控製得如此分毫不差,那也…那也…太過駭人了吧!”
味三香道“如若真是如此,這場討魔大會,隻怕慘烈得很了。”
兩人憂心忡忡。李長笑卻聽得頗為起勁,心想張茉在外混得可真是神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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