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王如意雖是女子,但放起豪言來,當真是威嚴自生,震懾力十足。她神情冷漠高傲,語氣冰冷堅定。一字一句擲地有聲,不少修士,聽得此話都暗暗欽佩,隻在心中想道,這大餘如此強盛,雖有時運眷顧,但這位國君,確有可取之處。
眾人議事之地,乃兩儀島最中心處。此地獨特,自古以來,便有陰陽二氣盤旋,天長日久,風吹日曬下,凝結為的寬敞大桌。中空外圓,長約莫三百丈,如此距離,本凡人用力呐喊,也難以讓場中眾人,儘皆聽清。但王如意語氣輕淡,卻傳遍每人耳目。傳入不少凡國國君,更讓紛紛其神色明滅不定。
有一國君不服,便道:“你這人,好生霸道!我偏不信你那邪!”王如意道:“好吧,那你自個遊回去。”
眾人這才醒悟,大夥是坐兩艘鎮海巨艦而來。仙家禦空而飛,倒能橫渡大海,但凡人國君,縱然再榮華,再富貴,底下萬民敬他為天子,可落入水中,終究隻是落湯雞一人。
眾凡國國君紛紛想道:“自古唯小人女子難養也,這大餘國君,拿我等命作要挾,隻怕不得不從。”
也有凡國國君,熱血未涼,眼光長遠,深知鮫人異族,非我族類,其心必異。如此時機,若不能儘數除之,日後留給子孫後代的,則是無窮無儘的災禍。紛紛追隨大餘,堅定“戰”下去。
鮫人一族大怒,但又無可奈何。如此這般,這談和大會有續三日。雙方商談了諸多事宜,但均一件也談不妥當。
待到第四日時,鮫天搬出最終底牌,一臉陰沉的提出“三大海眼”一事。鮫天道:“你人族欺人太甚,我斷然不能,任由你們趕儘殺絕!如若你們再苦苦相逼,我們便來個同歸於儘!”
說罷,那大海顫栗,天空哀鳴,一副毀天滅地的駭人景象。李尋道輕笑道:“莫激動,莫激動。”聲音蕩出,天地間的駭人異象,頃刻被壓了回去。
鮫人族一邊儘皆大駭,隻道這尊道宗魁首,修為之高深,簡直窺無可窺。倘若他此時下殺手,兩儀島上的鮫人族眾人,將無一可幸免。
鮫天篤定,李尋道不敢出手,實關乎到鮫人族內,一則極深機密。鮫人族中,除卻四海神像外,另有三大海眼。
海眼躁動,則生靈塗炭。沸騰的無儘海,可淹滅整座扶搖天下。即便李尋道已是大乘,即便扶搖的五位大乘合力,也是回天乏術,自保尚可,但好想在海眼躁動下,保存萬千之生靈,難上加難,甚至是絕無可能。
那海眼正乃世間之奇物,無數鮫人族先賢,死前均會投身海眼。李尋道等大乘,一但出手…海眼躁動,萬萬千千數之不儘的生靈,將徹底泯滅。
即便是海中驕子鮫人一族,也會死在肆虐的海浪,死在海眼當中,到那時,才真是滅頂之災,天上地下,無一活路!否則人族五尊大乘,何故處處受製鮫人一族?人族無數遺寶,落入無儘海中,以至屈辱無數年,現下也不曾奪回。
從前兩族爭鬥,雖各知“海眼”存在,但從未將其抬上明麵。但這一次,鮫天真切感受到了滅族之危。尤其那鎮海巨艦、殺海小艦…鮫族修士打完,餘下的鮫族凡人,何來抵抗能力?
鮫天不止一次,後悔與人族走到如此地步,但事情從不在他掌控下。這場議和,鮫天更不願搬出三大海眼來。因對鮫人一族而言,海眼同樣危險,同樣致命。且搬上台麵刹那,已然說明,鮫族再去手段。所以他願意臣服,願意示弱,哪怕子孫後代,皆底人族一等,也先求得一棲身之所先。
隻事態正演得激烈,豈是鮫天所能掌控。他如今實力,百不存一,所餘鮫人族,儘是苟延殘喘之流。雖在議和桌上,費儘口舌,極儘力爭,卻不過相臣服得有些尊嚴罷了。
鮫天搬出“海眼”,諸多國君得知此事,無一不色變。即便是先前主戰的王如意,也失了鋒芒。她堅定不移主戰,說到底不過是為後世子孫謀福。然…海眼若真這般駭人,可顛覆天下,那仍舊主戰,意義又將何在?
李尋道沉默不語,蘇輕眉看一眼李尋道,又看一眼鮫天,冷笑一聲,亦是沉默不語。鮫天心道:“人族過對海眼,無可奈何。當下彼此心有顧忌,正是緩和兩族關係大好時機!”
這場談和大會,陷入了僵持。鮫天邀請眾人,在兩儀島中落住,因此次商談,關乎天下之存亡生死,僅用三日兩日,便匆匆交出一結論,實在是不大複責,故不如全住在島中,慢慢商談,慢慢探究。
眾人一聽,兩族雖對立,但此話說得,卻確是無錯。於是在兩儀島長居詳談。李尋道“自掏腰包”,捏出百餘隻可日飛千裡的靈鳥,讓諸多凡國國君,可與國中大臣互通書信,治理國事。
偶爾有幾名國君,因國務緊急,不得不先行回去。但總歸是少數,因與眾人都意識到,此次與鮫人的商談,已不僅是種族之戰,而是兩族之存亡。
……
李長笑目中藍光漸褪。留在王如意身上的“夢念”儘數消儘。李長笑如今道行極深,可藏身入夢,可借夢遠遁。
王如意出行前,他留下一縷夢念,倘若有意外發生,他即刻借夢遠遁,突然出現。倘若無事發生,也可借助夢念,探查談和事宜。
但此次會談,實出乎李長笑意料,本以為此事目的明確,實無什麼好談的。人族、鮫人族不是你死,便是我活。
那知…還有“海眼”存在。李長笑探訪古來遺跡,隱隱約約知道“海眼”,但不知具體作用,全沒放在心上。
如今,這場會談耗時長久,李長笑夢念耗儘。反不知那兩儀島上的具體事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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