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會患病,蛇蟲走獸,亦會患病。在扁禍的醫理當中,有形無形之物,均有患病可能。他回到蜈蚣穀,此時紫瓊派的九十七人,均已在屋外搭建起了九十七座病屋,各自躺在床上,不敢亂動。
扁禍將七絕蜈蚣抓回,七絕蜈蚣毒性之烈,僅“兜毒袋”這等神物,方才能穩穩兜抓住。扁禍抓回七絕蜈蚣,便即開始研究如何利用七絕蜈蚣的毒理,治好紫瓊派九十七人。
將一隻蜈蚣抓在手中,自上朝下打量,扁禍便知這蜈蚣,得了某種獸病。扁禍的病理包括世間萬物,並不隻是醫人。他怕蜈蚣獸病,影響到它的毒素,於是先花費心思,看看能否將蜈蚣獸病治好。
發現治不得好,但毒性變化卻不大,當時扁禍還推測,自己終究是醫人厲害過醫獸,拿著獸病束手無策。便想著,既然毒性變化不大,便先用七絕毒,先將紫瓊派眾人醫治好。
於是將七絕蜈蚣,從中拋腹,取出毒囊,置於研缽當中盤磨,加之各類奇怪藥物。製成黑色藥膏,一一塗抹在紫瓊派眾人身上。
因紫瓊派來人太多,藥膏已經用儘,隻用到四十二人,餘下的五十五人,還沒能施藥。扁禍又上山采蜈蚣。
這一次,便有怪事發生了。他一如上次,十分輕易,便將十餘隻罕見的七絕蜈蚣,全抓入袋中。但扁禍並未離去,而是大覺詭異,不知為何,那七絕蜈蚣為何集體得病。凡有關於“病”的事情,他一但起了好奇心,便是十頭牛都拉不回。
於是扁禍深入穀中,蜈蚣穀中一切,他均已熟悉得不行,知曉七絕蜈蚣的巢穴所在。隻他不會道法,修為高是高,但不擅長戰鬥。那裡即便對他,也存在極大風險,輕易不敢靠近。
行至巢穴處。扁禍忽覺陣陣冷意,沿路的泥土結霜,生出一朵一朵冰花。深入一看,才知七絕蜈蚣洞窟中,正有一道身影盤腿而坐。
那冰寒之氣,正自此人身上發出,扁禍不喜外出,一開始不知此人是何人。但見四周全是冷氣,不住出言嗬斥,這七絕蜈蚣畏寒,因此而患病也是應該。
那人置若罔聞,仍舊散發冷氣。扁禍再加嗬斥,自報姓名,那人這才睜眼。原來扁禍雖極少外出,但外界的名聲,卻傳得極廣,此人也是來尋醫的。
隻初來乍到,蜈蚣穀地勢複雜,總探不到扁禍所在,誤打誤撞,見有一座山洞,便坐進來休養幾日。
扁禍一聽此人也得了病,第一眼看他,此人身材高大,修為精深,通體寒氣外溢。不似有病。第二眼看去,仍不覺得有病。便覺得此人是故意找茬,怕是想抓蜈蚣穀奇草怪蜈蚣的。哪敢相信。
但見他求醫急切,如若放任不管,怕有極多奇草異獸,要折在他手上,便假裝同意,將此人帶回了家中。
經紫瓊派之人介紹,扁禍這才知道,此人名聲不小,尊號“風雪尊者”,來自極北之地的雪宗,是雪宗長老。
扁禍頓了一頓,目光陰沉,繼續道來。怪事便從此刻開始,是扁禍一生之中,最大的怪事。那風雪尊者本無病症,卻堅稱自己有病。
扁禍對自身醫道,是絕不懷疑半分的,望去一眼,沒病就是沒病,絕對是胡謅假裝不來的。
但見風雪尊者說得堅決,單以修為而論,彼時的扁禍要比風雪尊者高得多。但鬥法能力,風雪尊者身為雪宗長老,手段更不會差。扁禍隻能先順他口風,將他安撫下來。
當務之急,是先將紫瓊派眾人醫好。扁禍精心調配一月,九十七名紫瓊派怪病,已全部醫好。
這下子,那風雪尊者的委托,更是推無可推,扁禍隻能幫風雪尊者把脈問診。一番探查,風雪尊者氣血順暢,精神飽滿,哪裡像染病樣子。甚至道行日漸精深,大道勇猛精進,分明前途不可限量,修為再進一步,都有大大可能。
扁禍把脈過後,更確風雪尊者無病,但自不直說,隻委婉說些玄乎醫理,想將風雪尊者大發離去。那料風雪尊者一口咬定自己有病,並且病得不輕。
如此反複,便是扁禍也起疑了,當時便想:“身體無病,莫非是心病?我醫道雖強,雖絕無看錯可能,但若是例外呢?”疑惑下,認真為風雪尊者探究病症。
扁禍當時懷疑乃是心病,對症下藥數次,見情況不曾好轉。又換各種方向,風雪尊者本無病症,反倒醫著醫著,多了好些病症。
扁禍手段用儘,更確信風雪尊者無病,當即怒了,覺得這名尊者,全在拿自己尋開心。是故意來搗亂的。於是將讓風雪尊者滾出蜈蚣穀。
風雪尊者堅稱自己有病,並且大罵扁禍名不副實,乃是欺世盜名的庸醫。扁禍氣得不行,但強壓下來。
王如意問道:“然後呢?”聽到這裡,已十分感興趣。
扁禍一歎,在風雪尊者走後,更加詭異的事情,便發生了。先前九十七名紫瓊派門人,大病治好,卻不曾離去,一直居住在病屋當中。
扁禍專心醫道,沒曾留意,忽有一日,上山采藥而歸,忽見紫瓊派人仍舊逗留,便去問其中一人,“你等病症已好,怎還不離去?”
紫瓊派人說道:“扁神醫說笑了。”均不相信自己病症已好,仍堅信自己有病。扁禍當即把脈問診,確定萬分之一萬,病症確已全消。即便用醫理解釋,紫瓊派之人也是萬萬不信。
扁禍正被這接二連三的怪事,弄得頭昏腦脹,分不清東西南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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