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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開眼罩,映入眼簾的,是一寧靜的大堂,裡麵裝潢好似客棧,有櫃台,有桌椅,擺設十分雅致,兩側窗戶輕開,時有微風吹入,可靜人心神。
好似踏入此地,時間便也隨之停滯,紛爭便會消除。大當家再是觀察,便見白衣臥坐其中,怡然自得,對於兩人的突然造訪,並無任何反應。
似乎打起了微鼾,睡得正是香甜時。不知為何,那白衣掌櫃的睡姿,十分從容悅目,或許“從容”“悅目”四字,似不該用於同時用來形容一人睡姿。但確是大當家有感而發,自然而然如此覺得。
劉二牛叫醒李長笑,讓他如往常一般,治病救人。興許是次數多了,劉二牛總把李長笑的順手醫治,當作義務之舉。再加之劉二牛誆騙世人,以巧徑謀得錢財,身份地位一高再高,漸而漸之,自己也相信了。
他便想,自己對李長笑,既有救命之恩,又是其幕後東家,何必對李長笑太過敬畏?李長笑微抬眼皮,輕輕一掃。
見這來人病症確是奇怪,分明是人,第一眼卻是怪物。他便喊那大當家,來到身前來,為其把脈診斷。
幾秒鐘後,李長笑一切了然,笑著問道“十年前,你可是殺了一家人?”大當家悚然一驚,忙是點頭,問道“大夫,難道我這怪疾,便是那時引起的?”
李長笑道“是也不是。”他告訴大當家,這病症是滿身罪孽積蓄體內,再經由某一因素誘發。
怪疾日漸嚴重,漸漸便成了如今這副人又不人,鬼又不鬼的地步。實也是自個作孽,該受這一番苦痛。李長笑又問道“你可是每次殺人,便覺足底、手心、囟門,會陰四處,瘙癢疼痛難忍?”
大當家更是點頭,全身弊病被一一指出。這麼多年來,大當家抓過不知多少郎中,均無一人能說出所以然來。他朝劉二牛投來感激眼神,看來這舊疾,大有治愈可能,此人果真是神醫。
劉二牛暗暗點頭,心中也自暗中生喜。大當家又道“神醫,這怪病該如何去治?”
李長笑輕輕一笑,收了神針,漫不經心道“我沒說要治。”
大當家一愣,看向劉二牛。劉二牛心道“從前都好好的,怎的今日便不治了?”想不通所以然。
劉二牛道“掌櫃,這大當家是我結拜兄弟,還望儘力救治,我劉二牛感激不儘。”大當家感激不已,又滿是期許看向李長笑。
李長笑頭也不抬,“我若想救,自然會救,但我不想救。”大當家道“這…這…神醫,從前都好好的,為何偏不救裘某?”
山匪大當家本名裘大刀。劉二牛大覺折了麵子,道“這病,你必須治。”
李長笑站起身來,頭頂的鳥兒撲騰翅膀,也隨之飛起,繞著李長笑身側,嘰嘰喳喳不停。裘大刀正是心煩意亂之際,又聽李長笑不願搭救,一下子戾氣上湧,將腰間小刀拔出,便是投向那鳥兒。
裘大刀心道“你若不是可救我性命,這刀我便要取你性命。”但下一秒,便愣在當場。他見那小刀懸停空中,彆說射殺鳥兒了,便是靠近都難。
裘大刀身為武者,這計飛刀雖未用全力,但也可伐斷樹木,碎開金石,威力極是駭人。他見人躲過、避過,但從未見人,如此神異的接下過。
李長笑來到窗沿,為那花花草草施水,懶洋洋道“我有三不救,大惡不救,大惡不救,大惡不救。你都符合了。”
劉二牛忽覺慌亂,從前一直覺得,李長笑被他任意拿捏,一直在掌控當中,如今卻忽然發覺,好似不是那麼回事,他道“掌櫃,給我個麵子,他雖是大惡,但已有向善之心,他拜我為大哥,就從這一點,你也不肯出手嗎?”
李長笑輕輕一歎,頭也不回,用著自製木灑,正輕輕澆灌一朵嬌豔的花兒,左手抓起一些稻米,乘在掌心,鳥兒輕輕啄食。
他悠悠道“小牛,你早早便入妄道,命將絕矣,卻也怪不得任何人,我提醒你數次,你依舊執迷於此。我向來來者皆救,何時是給你麵子,才肯去施救的?”
劉二牛身輕一顫,不住被拉回思緒。他那在虛榮中,堆砌起的虛妄蜃樓,在此刻紕露原形。
李長笑手輕一揮,一陣清風吹來。兩人眼前一晃,下刹那,便已經被吹出了客棧。
兩人互相對視,劉二牛忽從大當家身上,感受到一股沉沉殺意。他還想解釋什麼,但大當家裘大刀已經飛撲而來。
裘大刀罵道“好啊,你敢誆騙我,害我空歡喜,我必殺你不可!”
劉二牛慌忙逃跑,四處躲閃,但眼見裘大刀氣衝上頭,下手無半點留情,大有必殺自己勢頭。他驚怒之下,又朝客棧大門跑去。
他重重敲門,請求李長笑出手幫忙。下一秒,吱呀一聲,李長笑果真推開大門。劉二牛熱淚盈眶,正抽泣時,李長笑手輕一揮,當即將劉二牛、裘大刀兩人,吹出了數十裡開外。
李長笑漫不經心喃喃道“江湖恩怨,可莫染汙我客棧。”
又關上房門,取出柴樹果子研究。
那深山處,裘大刀追殺劉二牛,劉二牛終被追上,生生開了膛,破了肚,死狀尤為淒慘。
裘大刀病發,全身劇痛,又因叫喊聲引來山中黑熊。兩位義結金蘭,果真做到了同年同日死。
因為柴是用來燒的,故那“柴樹之果”,李長笑取名為“燒果”,又因為知道出自媚三娘手筆,也叫“騷果”。
他儘心研究,發現小小一果,竟藏極深奧秘。
搬弄乾坤變化。
李長笑拿著燒果,隱約覺得自己,正托著乾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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