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 腥風血雨
殺人何用留痕,李長笑離去後,三人身影漸淡,好似由真入假,從未出現過一般。李長笑自入煉虛,道行、手段皆有所悟,若論殺人手段之玄乎,或許慕琴也遠遠不如他,無形中取人性命,不過動念抬手之間罷了。當然,慕大仙長身上殺力仍讓天下人驚懼,以殺力而論,李長笑則是遠次於她。
走回大路,兩側景色依舊,三位強者無聲死去,實乃奇聞。便是殺隻雞鴨,死前也會哀鳴幾聲,奮力掙紮,何況是身蘊靈氣的修士。但是這殺人一手,若外人見著,定會心生膽寒,從而對那在路邊漫步,悠哉悠哉的白衣敬而遠之,絕不敢招惹。
可惜三人之死,連遺體都未能留下,四下也無人跡,這駭人一幕,注定被遮蔽在陰影之下,無人知曉。李長笑有意將三人拉走,並非一開始便動殺意。他所言為真,真想與三人好好談談,不想以“打殺”途徑解決問題。然他再三勸導,再三警告,三人心意已決,這點已足夠李長笑毫不猶豫下達殺手。他實也非徹徹底無私地純善之人,害人者人橫害之。再加之三人黑衣下,是奢侈昂貴衣物,向來平日享樂不會少。今日之舉,無人逼迫,以前定然也做過不少,也並非良善之人。李長笑揮起劍來,自不會有絲毫猶豫。
回至狹長小路,一路沿行,走半刻多鐘,便見馬車停靠路邊,馬兒俯頭食草。李長笑走近觀望,卻見車內既無人,也不見裝著金魚的水桶。
李長笑眉心金芒浮現,正欲動用神識探尋四下蹤跡,正就此時,遠處腳步聲響起,慕琴緩步走來。慕琴見李長笑無恙,步子稍快走到身前,探查無恙後微鬆口氣。
二人上了馬車,互通消息。原來李長笑與三人入小樹林之際,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,又有一人早已在路上等候。此人也姓慕,名慕大通,也為慕家子弟,但是琴棋書畫的師傅輩。與慕琴師傅是至交好友,對慕琴師傅有恩情所在。
慕琴師傅早已仙逝,遺體被神算子加以利用,迫使慕琴現身沙漠,入絕殺之局。但一日為師,終身為父,此話在慕府更是如至理般銘刻在心。二人師徒關係尚在。故慕大通尋來,慕琴仍要尊稱對方為一句“師伯”。
那慕大通找來,自然也是為了金魚,他以過往恩情相要挾,交出金魚,三日內不對其動手,便可一筆勾銷。
“所以你答應了?”李長笑問道。
“我讓他保證金魚安危,便答應了。”慕琴淡淡道。慕府修行體係內,實在由不得她不答應,層層疊疊,師師祖祖,欺師滅祖,便是大逆不道,違背自己初時所走之道,那一身修為,便也似無根浮萍,看似還在,實則已化做虛無。
過往李長笑看不透這點,以他如今修為,再次回看,才知內藏更深利害關係。慕府子弟並無血統傳承。其內弟子皆是天下各處,網羅來的天資卓越之輩。
慕府以“師徒”關係,對這些弟子加以控製,否定師傅,便是否定自己,難怪琴棋書畫,琴、棋、書日後皆已脫離慕府,唯有那慕畫因修為尚淺,還未來得及脫離。此中皆有跡可循。
失去金魚,那大天境之旅,似又變得渺茫起來,李長笑將馬二牽到路中,慕琴也坐上馬車,索性又繼續按原路前行。慕琴拋來水袋,問道:“那三人如何了?”
“走了。”李長笑接過水袋飲了一口。慕琴似有話在口,欲言又止,李長笑出聲問詢,她才緩緩吐出。
原來是想道歉,那金魚同行數日,如今她交了出去,讓二人白忙活了數日。李長笑哈哈一笑,好似重新認識慕琴一般,以前的慕琴,有錯便認,可從不似這般彆扭。
又行兩日。本是蜿蜒曲折,但暢通無阻的林間小路,前方卻突然出現一片大坑。兩人下馬車查看,才知此處曾發生過戰鬥。
四下找尋,在坑底岩石堆中,發現一具屍首,已麵目全非,但從身材衣服飾品來看,此人慕琴認得,正是“慕大通”。
他取走金魚後,又在此處遇襲,不幸身死。如今金魚徹底不知身處何處。李長笑雙指並攏,點在慕大通眉心處,抽離身上夢境,竟將遇襲之事,以夢境還原並呈現二人眼前。慕琴大感驚奇,不曾知曉李長笑還有這般奇異手段,卻也並未多問,目光集中在夢境畫麵中。
慕大通死在五人聯手中,看招式,看修為,看身手,慕琴下定論道:“出手五人,乃慕家五子。”
“慕家人?”李長笑道:“有師承在,慕家人怎會對慕大通動手?”
“慕大通與他們關係太遠,師傅輩間毫無交流,自不用顧忌太多。”慕琴解釋道。
慕大通已死,二人合力葬下,便驅車去尋慕家五子。欲要搶奪回金魚。卻不料這一路,當真是見到了因金魚而起得腥風血雨。
行不遠,見五子已死三人,是暗中偷襲得手,被碎了丹田,下了大毒,另外兩人是一對男女,帶著金魚已不知去往何處。
後又見有人,抓住男女中的女子,以此要挾男子交出金魚,男子帶著金魚逃竄,女子破口大罵,最後含恨而死。
又行不遠,見男子也已死去,金魚一轉手間,又落入一兩名極惡宗的人手中。此事一經傳出,登時引得群憤怒,眾多修士四五結伴,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極惡宗之人。
最後結果自不難預料,極惡宗之人死無葬身之地,灰飛煙滅。金魚幾經流轉,來回折騰,最後又謠言四起,徹底弄不清去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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