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9章 三十年前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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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章 三十年前

第二日,天微亮,田羽村村長將一名年輕小夥,帶至李長笑跟前,由他來帶路,朝那蝗災更加頻繁的村莊行去,直至午時三刻,才抵達了目的地。

這條村莊,名叫百遷村。

一番折騰,李長笑如願見到了百遷村村長,與村長說明來意,村長上下打量他,見這來人身材、容貌、皆是不凡,又是為蝗災而來,不敢如何怠慢,便伸手請他相隨身後,一邊巡視村容,一邊為其介紹。

蝗災肆虐,縱使百遷村也沒能幸免,路邊,房沿等處,皆能見到蝗蟲紮堆,若李長笑真能解決蝗災,無論是田羽村還是百遷村,乃至方圓數十裡,大大小小錯錯落落的村落,無不感激不儘。

村長領著李長笑,先行至一紅綠小廟,廟三人高,四人寬,規格比土地小廟略大,左右兩側,皆設一田字窗。廟著地之處,插著許多紅燭,蠟油滴落凝固於地麵,形成一片紅垢,踩在上麵,腳底有種說不上的粘稠感。

這便是三蟲娣神廟,屬於敕封小神,但百遷村卻奉若神明,不識神君唯識蟲娣。香火不曾中斷。也似那日日祈禱,誠心終有所化,縱使蝗災未能徹底根除,但這數十年下來,百遷村卻仍然存在,人口減減增增,始終在一恒定數上下,沒化做徹底的荒地。

入廟朝拜,李長笑第一次見那神像,心中暗道一聲果然,在那三蟲娣神像上,他尋到了與西神君,東神君,幾花江、穀山土地,以及各處山神之像,皆有的一處特征。

自入大餘,李長笑逢廟必進,就為觀其神像,多數神像,皆有此一特征,這絕非巧合。

三蟲娣神像,外形是一童子,留兩處朝天辮,盤坐於青石台,身上有蝗蟲,螞蝗,蟾蜍三蟲。

單看外形,這神像並不算正派,尤是那童子像,鼻子微皺,嘴角朝下。久看之下,似生氣中頑劣孩童。再是細看,雙眼狹長半眯似開縫,眼角彎曲藏委蛇,透著幾分狠辣與狡詐。

李長笑多看幾眼,便收回了目光,拜會完三蟲娣後,村長帶李長笑回屋。他從懷中拿出一粗布小包,將包打開,裡麵裝著零散茶葉,泡上一盞熱茶水,交談了起來。

李長笑多是問蝗災之事,百遷村村長早已上了歲數,過往之事記不太清,近幾年之事,尚能答上一二,若十幾年,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,記憶大多模糊。

幸好,因常年受蝗蟲困擾,每有蝗災爆發之事,都會記錄在村冊中,村長找來村冊,告訴李長笑,若想知道些什麼,在此冊中翻找即可。

這本村冊記得可比他更多,也更加清晰。李長笑翻著村冊,瞳孔微縮。

蝗災最早出現,是在三十年前,而且是突然出現,在三十年之前,百遷村從無任何蝗災記錄。

百濟村村長今年四十有七,再結合他的回答,確定在三十年之前無任何蝗災後,縱使是李長笑,也不由得露出凝重之色。

三十年……

這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點。而今求變五百餘年,三十年前,便是求變四百七十餘年,那些年間,扶搖天下可不算太平。

綠域…巨人族儘滅,恰好也在那一年。

李長笑稍恍惚片刻,又收斂了情緒,那綠域巨人族之事,與這百遷村蝗災之事,雖時間相似,然位置卻相隔極遠。

或許僅是湊巧撞到一塊去了。李長笑繼續翻閱村冊,這三十年間,五年一小蝗災,十年一大蝗災。似已成某種規律,百遷村自十三年前,將三蟲娣請回村莊,自請回三蟲娣後,蝗災減輕了一二,然那困擾尤在。

看到此李長笑幾乎確定,此蝗災就是人為。他合上村冊,與村長道彆。朝那田羽村趕去,打算近一步解決蝗災。剛出村行四五餘裡,卻見那蝗蟲遮天蔽日,似也朝田羽村飛去。

李長笑搖頭失笑,還不等自己出手找尋,那罪魁禍首,卻自己露出馬腳來了,他靈氣彙入雙耳,能隱約聽到一二琴音。

若他沒猜錯,這以音驅蟲的手段,曾是一大宗:琴鳳樓的手段,那琴鳳樓的弟子,他曾見過一二,但從未與其交過手。未曾想第一次親身體會,竟是在靈氣枯竭之後。

他雙眸化做湛藍之色,朝琴音方向,捕捉溢出的夢境,旋即看到一抹隱晦邪念。他心中了然,此地之手筆,確是出自極惡宗。

不過並非極惡宗高層。

那蘊含純粹惡意、邪念之人,又能被李長笑一眼看穿之人,大多是底層人物。

見此,李長笑卻蹙眉,又見極惡宗,他記得綠域之事,也有極惡宗手筆,此地蝗災也出自極惡宗。且巨人族儘滅之後,此地蝗災剛好肆虐。

如此一來。

似這二者間,真有隱晦聯係。李長笑身影飄忽,朝那幕後黑手追去,在一陰暗山洞中,見一女子,正盤坐於石上,雙手輕撥琴弦。

她嘴角上揚,正噙著冷笑,大膽凡人竟還敢反抗,她自要出手教訓,讓他們吃些苦頭。她手指細長,道道琴音自那素手飛出。那音韻不算優美,卻自帶一抹魔性,可操控蝗蟲群,便是心性稍弱的凡人,聽聞此音也會精神恍惚。

而那本連貫流暢的音韻,卻在某刻,突的一斷。

她蹙眉低頭,感覺雙手不受使喚,正心中奇怪,又覺手腕處有些刺疼,那股刺疼越來越明顯,直至最後,一道血線冒出。

下一刻。

那雙素手,啪嗒一聲,落在了木琴之上,湧出的鮮血,將琴弦染紅,粘稠的血水,順這琴弦嘀嗒嘀嗒落下。

她瞳孔驟縮,等回過神來時,脖頸傳來一陣寒涼,被一柄長劍抵住,她嚇得魂魄顫動,不敢轉動,不敢輕易動彈,眼珠子左右轉動,前無人,左右亦是無人。

那架劍之人,似幽靈般,遊離於她視線之外,也從不在她感知之內。

無音,無痕。

李長笑目光冰冷,手掌按在女子頭頂,抽夢之術頃刻施展。

但願能獲得一二有用線索。

極惡宗所求,究竟是何物?或許與這些極惡眾而言,僅是單純作惡,僅是儘情歡愉。

然這份純粹之“惡”,若是被有心之人,加以運用,也能達到某些目的。

變法初期,那似陰溝老鼠般的極惡之人。至如今變法中期,早已不可忽視,若深究…其所謀所劃,定然驚天!

隻可惜,極惡宗行事太過零散,那背後的目的,更是藏在雜亂線條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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