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4章 剝名之刑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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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章 剝名之刑

“你他娘的,怎麼這麼慢?!”

店小二搬來三壇酒,剛放在桌上,便被趙虎掌摑一臉,掌印通紅,帶點點血絲。趙虎聲色俱厲,再搭配那方臉精光目,瞪得人心底生寒。

店小二說,是特意挑了三壇好酒給二位爺,聽到奉承之語,趙虎麵色這才緩和,讓店小二快快下去,莫要礙了兄弟二人的眼。

這二位官差身材高大,虎背蜂腰,氣場極強,且真殺過人,那殺威棒兩端,鑲有鐵邊,帶有尖刺,那刺上有血跡乾涸。

再看那張龍大砍刀,凶性不弱絲毫,刀身紅白混雜,沾有腥臭,似剛砍人腦袋,火光襯著刀光,刺得人脖頸生寒。

二人朝那一坐,便是比惡鬼更惡,比厲鬼更厲,什麼妖魔鬼怪,自上一邊去,莫來挨邊。

兄弟二人把酒言歡之時,全身罩於黑袍的犯人,強忍大腿抽疼,一動不敢動,似雕像一般,立在二人身側。

店小二回到後廚,端三兩份小菜上了樓去,輕輕敲開李長笑客房。

李長笑接過小菜,放在桌上,笑問道:“一起吃點?”

“啊?”

“沒事的。”

李長笑把店小二拉進房中,給他一份碗筷,隨後自顧自的斟上一小碗酒。

夾兩口菜,送入口中,讓店小二不用拘謹。店小二也大膽了些,夾了一片肉,抬眸看白衣,見沒露出不悅的神情,才緩緩送入口中。

這一過程,他看白衣已有十餘回不止,忐忑不安,又口欲難忍。直到吃幾口肉,又喝幾口酒後,才逐漸大膽起來。

“兄弟,在這乾多久了?”經過一陣寒暄,李長笑問道。

“已有七八年。”店小二回道。

李長笑又問道:“平日官差可多?”

“十天半月,便能有一回。”小二掰著手指,盤算片刻,回道。

稍頓片刻,他又道:“大約是七年前左右,那時流放犯人可多了,三兩天就一個。”

“而且都是些,原本見不到的大人物。”

李長笑略感興趣,深挖此話題。

店小二開了話茬,又對李長笑頗有好感,便繼續說道:“那時似陛下登基,嚴查貪官汙吏,好多人涉及,流放都算好的,殺頭都有不少。”

李長笑問道:“既嚴查貪官汙吏,那二人為何還敢如此囂張?”

“客官,你有所不知,那官吏一但出了皇城,天高水遠,還能管得著不?”店小二言道。

“況且這次押的,可是要犯!那押差難免囂張。”店小二左右環顧,壓低了幾分聲音。

“怎麼說?”李長笑問道。

店小二夾一塊肉,細嚼慢咽,體會那獨有的肉香,“您沒看到那犯人的裝扮嗎?”

“身披黑袍,臉糊汙泥,這是朝廷最高級彆的押送犯,下場十分淒涼的。”

李長笑為店小二倒滿酒碗,店小二大飲一口,繼續說道:“那黑袍叫遮身袍,一但穿上,男女莫辨,那臉泥名為糊臉泥,沾之皮肉,清水洗不去,終身結於臉。”

“你看那犯人,終身如此,何不淒涼?”

店小二又道:“此乃最高流放之刑,名為‘剝名’,乃是陛下上台後,為懲戒貪官汙吏,發明的刑罰。”

“那時天下尚且紛亂,一口氣懲辦貪官太多,有一些勢力,暗中劫殺流放隊伍,解救流放官員…”

“為此,女帝命人糊其臉,裹其身,再戴腳銬,慢慢體會那沿途的疾苦,慢慢領略那眾生之艱難。”

“而一但如此,就仿佛將人的名字,性彆,地位,都剝奪了去,從此便隻是犯人。故此刑罰,取名為‘剝名’呼。”

店小二滔滔不絕。

李長笑手指輕敲桌麵,口中默念“剝名”二字。

“能用上此刑的,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,至少也是朝中大官,並且犯下無可寬恕之罪。”店小二言道。

他雖出身低微,又僅是個店家小二,但長年累月,接觸官家中人多了,對那朝中之事,卻也能說道上一二。

隻是對不對,便不敢肯定,但當個閒暇聊天,卻是綽綽有餘。

“路上還好,再苦在疼,至少還能活命。”

“等到了流放地點,便隻有死路一條了。”

店小二臉微紅暈,酒上心頭,緩緩言道。

“此話怎講?”李長笑指尖凝一絲靈氣,彙入店小二靈台,為其驅散三兩分酒意。

店小二不察,自顧自言道:“流放之徒,是無緣住房的,需要睡在馬廄。”

“我曾有一次,半夜起身喂馬,在那馬廄中,見到一身受‘剝名’之刑的犯人。”

“那黑袍下,纏著半身的繩子,後來才得知,此繩名為‘罪孽’,一罪長五米,乃特殊材質打造。”

“傳言此繩,見肉生根,一但纏上,便再取不下,有些人物犯罪極多,罪繩累長,甚至長達數十米。”

“捆了個結實。”

“我那日見到的官員,扒在地上,用牆角摩繩,血肉模糊,那繩子尤不見鬆,悲慘至極。”

“客官,你說說,這還能活嗎?”

店小二喃喃道:“‘剝名’之刑,可比砍頭重太多了,從被剝名那一刻起,犯人便注定死去,流放途中,尚且有官差照料。”

“即便痛苦,不至於死去,但到了目的地,官差拍拍屁股走人,而犯人呢?”

“臉被糊著,身被擋著,體被縛著,完全沒生活能力,也無勞作能力,最終隻有兩個選擇。”

“如乞丐般乞討,或是直接等死。”

“無論是祈禱還是等死,都活不了多久,嘖嘖嘖,曾經大官,最後連以人之模樣死去,都做不到。”

“客官你來說說,是砍頭重呢,還是剝名重呢?”店小二問道。

“倒真是剝名重些。”李長笑思索片刻,與店小二意見一致。

那大餘國的女帝,倒真是人才。如此刑罰雖重,但從始至終,不傷**分毫。

隻是…

如此刑罰,會用在誰身上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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