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 就是心魔
“老祖...”
“老祖...”
“我還是...我還是感受不到靈氣。我怎麼了?我到底怎麼了?為什麼?”
眾花苗們也陸續睜開了眼睛。
李莫尋看向朝奉天,聲音顫抖,像極了一個無助的小男孩,在尋求父親的安慰。
武長空也睜開了眼睛,眼底閃過一抹無儘的悲意,最後卻一語不發。
所有人都看向了朝奉天。
卻見那老者,忽的大笑了而起,笑得比哭還難看,笑聲儘後,他的力氣仿佛也在這一刻,被徹底抽空了,隻剩下一副無力的軀殼。
他的聲音嘶啞,如同宣判了死刑一般,“孩子們,......靈氣真的枯竭了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“枯竭了,枯竭了...真的枯竭了。”
他喃喃重複著,聲音由高昂到低沉,最後是不得不接受的無力。
“老祖,你騙人,你在騙人,靈氣怎麼可能枯竭,靈氣是不可能枯竭的!”
有人歇斯底裡。
“不可能的,靈氣自古便有,怎麼可能枯竭!”
“老祖,你定是被心魔蠱惑了,你定是被心魔蠱惑了,你不是老祖,你是心魔,你是心魔所化!!”
李莫尋指著朝奉天,宛如看仇人一般,死死盯著他。
或許...
無儘的火地中,唯一孕育而出的便是恨意。
隻有恨意不需要土壤。
朝奉天吼道:“你們還不明白嗎!”
他的聲音亦是帶上了一抹哭腔,“根本就沒有什麼心魔,根本就沒有心魔...”
“我們不過是自己騙自己。”
此話一出。
本已激動到了極點的李莫尋,也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。
他淒厲大哭,一拳一拳捶在地麵上,其餘人也皆是失魂落魄,靈魂都消亡了一般。
“什麼狗屁大道,你把老夫害得好慘,害得好慘啊。”
朝奉天擦拭著眼淚,他此刻的心情,無人能懂。
他曾是整座扶搖天下的最強者之一,是跺一跺腳,天下便要震三震的大人物。
他所在世的時候,在整座天下的聲望,比之如今的五名大乘,也絲毫不相讓多少。
本是追求更高境界,追尋自己的大道,千辛萬苦,花費了數不儘的心血與財力,研發了絕靈大陣,將二元宗布置為死地。
又研製大量的延壽丹藥,挑選合適的花苗,一入火地便是一個時代。
象征著天理的萬寶書院,在徹底崩塌的那一刻,他興奮癲狂。
可到頭來,卻發現老天爺在和自己開了一個,荒唐到極點的玩笑。
他靜心布置絕靈死地,可到頭來,卻再也走不出絕靈死地了。
這大半生,是何其可悲,是何其可笑。
想到此,朝奉天悲從中來,哈哈大笑,笑得聲音嘶啞。
“是懲罰嗎?”
“老天爺...是我們挑戰您的懲罰嗎?”
“好個天地至理,我朝奉天身如蚍蜉,竟敢撼樹,可笑,實在可笑,該!哈哈哈,你就該窩囊的死去。”
朝奉天心腔中,有洶湧的恨意,卻不知去恨誰。
他恨天地,恨大道,恨一切,也更恨自己。
連恨都如此無力。
其他花苗們,亦是如此,不過比起朝奉天,他們要好許多,因為他們可以去恨朝奉天。
恨這個火地計劃的創始人。
可以把一切的一切,都歸咎在他身上。
這時,即便有人的目光,瞥見了之前所恐懼的心魔,在緩緩朝此走來,卻也不做絲毫理會。
甚至是懶得搭理。
“夠了,你根本就不是心魔,為何還跟過來!”
“你是為了看我們的笑話嗎!”
朝奉天朝著遠處的李長笑怒吼道。
李長笑並未搭話,一身白衣不染,走路無音,他行至眾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。
好半晌後,才說道:“或許...我便是你們的心魔呢?”
那聲音自眾人心間蕩起。
朝奉天本是一片死寂的內心,聽到這話後,卻瞳孔猛的一縮。
不僅是他,那一眾花苗們,均是目光灼灼的看向李長笑。
心魔!
他就是心魔!
“哈哈哈哈。”
朝奉天朝天大笑,抹了抹眼淚水,“心魔,好一個心魔!好一個無所不在的心魔。”
他一下子站了起來,直直看著李長笑,又掃了眾花苗一眼,言道:“怪不得,怪不得感受不到靈氣。怪不得我們的火地殘蓮訣沒有起效,我明白了,我全明白了,哈哈哈哈。”
眾花苗問道:“老祖是何原因,快快道來。”
朝奉天怒笑道:“哈哈哈哈,是心魔,是心魔在阻我等,是心魔在阻攔我等!!”
“哈哈哈,是心魔!”
朝奉天道:“心魔一日不除,我們便不算走出火地!”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!”李莫尋連連點頭。
他猛的看向李長笑,“老祖,由我來打頭陣!”
說罷,他斬去相連的腸子,提起拳頭,大喝一聲便是朝心魔衝殺而去。
一拳呼來,裹挾著陣陣凶風,隻道是個好勇猛的修士,數十萬年的遺威,尤能展露風采。
隻見兩人拳腳相交,最後李莫尋還是不敵,被一劍劃破了脖頸。
死在了李長笑手中。
“好你個心魔,我與你拚了!”
不等他休息片刻。
卻見另一人,依然衝出,拳腿並用,殺勢洶洶。
又是一劍...
人死道消。
“我來!”
“到我了!”
卻見那一個個,朝李長笑衝殺而來。
餘下之人,或無語哽咽,或淚流滿麵。
武長空一步跨出,卻並未立馬殺向心魔,而是拾起一根樹棍,以樹棍作槍,隨後三步殺至,長槍橫掃間,風卷殘雲,毫不消散,槍意之鼎然,可刺破蒼穹。
槍對劍,戰得淋漓儘致,最後武長空一記突然的回馬槍,更是讓人賞心悅目。在他精疲力竭之際,李長笑一劍劃過武長空的脖頸。
他麵無表情,劍上之血,猩紅刺目。
十二...十三...十四...
“老祖,我先去也...”
羅雪兒嬌喝一聲,最後無力倒下。
長劍滴血。
輕霓裳緩步走出,麵向李長笑,這位曾經風姿綽約的仙子,到頭來,卻也隻是一劍而已。
她緩緩倒下,看著李長笑,或有千言萬語。
老祖慘烈一笑,也衝向了心魔。
死在心魔手下的,是求道者,他或許失敗了,但依舊是求道者。
而不是荒唐的而可笑的瘋子,也不是什麼腸子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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