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 離途,事了?
真相大白之後,燕賜生從燕十六口中得知,他得以恢複清白,全仰仗那幾名外地能人異士,是他們一直在暗中調查詛咒真相。
燕賜生聞言,甚是感動,本想抓幾隻雞鴨聊表謝意,卻又突然想起家中的老母,還住在二姐家中,如今真相大白,他理應第一時間,去將老母接回來,將那未儘的孝道,給好好儘了。
所以登門感謝一事,隻能往後稍了稍,他與幾人一一見過,行了一個江湖禮,便匆匆離去了。
燕十六一行人望著他的背影,蠱女感歎道:“倒是個孝順子。”
“可惜啊,這等慘事發生在他身上,我聽村裡人說,他的父親燕來福,以前對他可是極儘寵愛,難以想象當他得知是自己生食了父親後,會是如何崩潰。”
煉魔師搖頭歎息道。
拍刀客點頭,“所以,那燕南折才該死啊。”
蠱女聞言,突然想到一幕,說道:“若他中的是惡食蠱,需要不得進食才能活命,你們說他的父親燕來福,會不會是自願給他吃的?”
蠱女一言。
幾人腦海中,頓時浮現出了那日場景。
燕賜生饑餓難耐,在廚房翻找著所有吃食,老父親為救兒子,自願為食。
若真是如此。
才是人間大悲。
詛咒一事,到此已經告一段落。
燕家村的三個“魔”,也算是儘除了,食父詛咒乃是人為。燕十六支付了最後的報酬,眾人又是歇息幾日,也該要離去了。
北路三害儘斬,沿北路行進,以幾人的腳程,隻需半個月左右,便能與外界接軌。
若是向南方行進,路要難行許多,而且要走近一個月,對普通人而言乃是絕路,不過好處是,穿過那片險山惡水後,直接抵達一座大城。
幾人商量著路徑,究竟是南下還是北上,各有好處。最終還是選在了走北麵的路徑,想著那燕家村實在可憐,被困於這種山嶺之中,反正都是出去,不如順道幫他們,試走一遍此路。
臨出發的前一天。
李長笑在村中閒逛。
瞧見遠處有人身穿白衣,敲鑼打鼓。
燕賜生邊哭邊走。
李長笑一問旁人才知,原來是他家中老母年歲已大,又接連受到數次刺激,感了風寒死去了。
如今正是舉行殯喪儀式。
且說那白事隊伍,在村中緩緩遊行,不少人對那燕賜生,投去憐憫的目光。
“老人都說,人一生下來,能享多少福氣是恒定的,這燕賜生年輕時,受儘寵愛,是提前把福氣給享完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換作是我,我都不敢想我會有多崩潰,喪父喪母……唉。”
鄰裡街坊小聲的嘀咕。
……
這一日。
幾人打算離去。
那燕賜生不知那裡得來的風聲,身上還穿著守孝的衣服,便匆匆跑來,和幾人道謝。
他拱手道:“諸位,對不住了,家母…唉,未能擺宴謝之,是我燕賜生禮數不周,心中有愧,但…”
“無妨。”精瘦老道士淡然說道:“有心便好,我等去也。”
說著。
幾人拱手,沿著北路離去。
身後的燕家村,漸漸被濃霧覆蓋。
這群山之間。
每日清晨,都會漫起薄霧,十分清涼,空氣清新,用力一吸,仿佛能把濃鬱的生機,一並吸入體內。
北路的平坦,是相對而言的,其實走起來依舊十分費力,不過總歸算是能通行的。
燕十六要為幾人帶路,所以也跟過來了。
這一路相比於來時,要無聊了些許,沒有湍急的江水,險峻的大山,剪徑的大王,怪異的猛獸。
路途很長,多是密林覆蓋。好不容易,遇到一條清澈的河流,幾人頓時喜笑顏開,他們到底隻是身負異術的江湖客,並非那真正逍遙天地的仙人,縱使能力遠超尋常凡人,卻依舊存在諸多不便。
例如洗漱,出恭等事物,是不可避免的。
在那燕家村時還好,燕十六門前向左行進三裡左右,有一個小水潭,潭裡都是活水,溫度適中,用來洗漱最是方便。
可回城之路,便沒那麼輕鬆了,每人身上都帶著兩個水囊,渴得不行才肯喝一口,不敢濫用。
吃食倒是好一些,這山林間野獸多,野兔子,山蛇,鹿……偶爾能見到一兩隻,若是嘴饞了,又不嫌麻煩的話,就殺一隻烤來吃。
隻是洗漱一事,實在是不便,山林間水汽重,身上黏黏膩膩的,十分難受,幾名男性江湖客倒還能忍受,蠱女與蔡薇,則是因此感到有些心煩意亂了。
故每次見到小河,眾人便會停下一晚。
隻見二女跳進河中洗漱,好不暢快。二女雖均不是好惹的存在,但容貌身材方麵,倒是真沒得說,蠱女嬌小可愛,蔡薇孤傲清冷。
倒是,在這險山中行進數日,再是如何孤傲清冷,其實也冷不起來了,蔡薇短白靴上沾滿了泥汙,絲質衣裙也不負來時的整潔。
記得出發前,她準備了四套換洗的衣物,皆是價值不菲的衣裙,肚兜…後來有兩套破損,遺棄在了半途。
二女洗漱完畢,清水出芙蓉,換上新的衣物,感覺一身輕了許多,此前雖也接過不少除魔令,去過偏遠之地,但如燕家村這般偏遠的,還從未有過,故準備不算充分。
煉魔師、拍刀客二人,也想洗漱一番,精瘦老道士與李長笑,則是坐在一旁閒聊著。
李長笑得知,精瘦老道乃是一座道觀的老道士,這身本領不是道觀傳的,而是一個年少時,和某個神秘客學的。
夜間。
幾人將換洗的衣物,放在火架上烘烤,方便明日前行,讓場中唯二的女性有些羞惱的是,肚兜,鞋襪等貼身衣物,若想儘快在這山林之間乾燥,就必須置於火上烘烤。
如此便等於是公之於眾了,兩人臉色有些微紅,卻也並未多說什麼,畢竟行於江湖,不是未出閣的大小姐。
煉魔師借機反擊道:“蠱女,你莫不是有腳氣吧,這鞋襪真臭,呦呦呦,都發黃了。”
若是平時,蠱女定然反擊,隻是此事她反駁不了。
煉魔師見此招有效,便繼續調侃,從肚兜樣式,再到其他…蔡薇彆過頭去,她劍術高絕,幾人不敢調侃她,可她聽著卻也不免羞澀,若是可以,她定是不會,將如此私密衣服,展示在此的。
晚飯是簡單的一張粗餅,以及一片肉乾。
吃飽喝足,幾人又閒聊了起來。
不知是誰,把話題又引向了燕家村。
煉魔師說道:“那燕南折真是個廢物,又蠢又壞。”
拍刀客點頭,突然說道:“你說…燕南折有沒有可能,其實隻是替罪羔羊。”
精瘦老道搖了搖頭,“此話怎講?”
拍刀客說道:“首先第一點:還是燕南折逃跑一事,怎麼都不符合邏輯。”
“你不覺得,未免有些太急了嗎?好似有什麼,在催趕著讓他逃離。讓他必須今晚離去。”
“我覺得,可能有人的幕後慫恿。”
煉魔師拍了拍拍刀客的肩膀,“兄弟,彆瞎想了,燕南折下蠱一事,絕對是燕南折所為,你瞧他那反應,幾乎都把“虧心”二字寫在臉上了。”
聞言。
眾人點了點頭,煉魔師所言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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