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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卻隱約有其神韻。
這一搖白幡,隻道當真好不尋常。天昏地暗,日月無光。陰風摧人骨,寒氣拿人魂。東山頭的樹木被吹得倒伏,西山頭的走獸縮進窩裡。北山頭鳥雀四處奔散,南山頭的河流起波不止。那神風子打一噴嚏,被凍醒過來,拍手大笑“師尊的撼天動地!好生壯觀,好生壯觀。”
合手老人也當真不俗,見他手中長幡,忽是一陣翻轉。幡頭處一白骨頭顱顯露,那白骨頭顱被日久盤玩,表麵已經玉化,看著光澤透亮,宛似白玉。他敲打頭顱,傳出“哐當”脆響。聲音傳出,登見,陰風中一道道陰魂顯化其形。
原來這白骨大幡中,需日日以皮人魂魄滋養。攪動大幡,萬千魂魄怨氣被激起,自然陰風不斷。尋常人等,見此異象,決計已經嚇得腿軟。合手老人憑此一招,行遍天下,不見敵手。
但對李長笑說來,卻隻是尋常小場麵。他手一翻轉,手中也多個白骨大幡。他倒未修行邪法,煉此邪物。隻是真假之道,造化至深。萬千變化,翻手既來,覆手即去。這合手老人千辛萬苦不知殺了多少皮人,所煉製的白骨大幡,李長笑憑空捏造,以假亂真,又有什麼困難。
合手老人驚奇不已,晃動大幡,無數陰魂朝李長笑撕咬。李長笑也搖動大幡,便見兩波陰魂廝殺。你陰風吹我,我陰風刮你。你有鬼魂無數,我有冤靈萬千。鬥得不分上下,不可開交,難分勝負。李長笑道“你倒不俗,這般癡呆愚笨,麻木癲狂,卻有這等實力。”合手老人這白骨大幡,有“鬼王宗”的痕跡。靈氣枯竭前,此為一大邪宗。采活人魂魄,祭練魂幡。隻若由鬼王宗弟子搖晃魂幡,便不是這般小打小鬨了。地動山也搖,天晃地也抖。那是毀天滅地,屠城滅國的大殺招。
鬼王宗並非淩天境內宗門。名氣甚大。李長笑看到這招,心中實有喜意。意味他追溯源頭這一決斷,乃為正確選擇。越往上追溯,自越可見到大道統的“傳承”,離李尋道自也更近。
合手老人忽猖狂大笑道“嘿嘿,妙,太妙了!”
神風子跑來賀喜“恭喜師尊,賀喜師尊,師尊千歲千歲千千歲,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眼睛一轉,自個也讚道“托師尊的福,我也千歲千歲千千歲,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合手老人道“你很不錯,不想這次突破,還是你幫了大忙!”神風子道“是師尊修為有成。心魔隻是尋一契機,借徒弟之手,來尋你罷了。”
原來。合手老人見李長笑也手持大幡,所使術法與自己一般無二,不相上下,這世間哪有這般巧的事,這般巧的人?便將他認做心魔。心魔出現,自是修行到了一定地步,到了突破契機。合手老人故而猖狂大笑,已不將李長笑當做人看待。
合手老人手舞足蹈,賣力與李長笑決鬥。一身術法,全用了個遍。李長笑瞧他所使術法,涉及“鬼王宗”的陰魂幡,“滄羽宗”蠱蟲操控,“琉璃門”強身術。除外還有好些取巧奇術,但都沒掀起太大波瀾。李長笑將他手段看穿,自也不再戲弄。一掌將漫天術法,打得各儘散。抓著那合手老人的衣領,捶打了幾拳。
合手老人連連求饒,跪地痛哭,大罵老天爺忒不公平。憑什麼我這心魔,這般無解。李長笑懶得多言,出手甚重。但並不將他打死。
如此這般,花費半個上午時間折騰。神風子、合手老人全被收拾穩妥。如今世道,雖好生奇怪。但多數人,總歸還是怕死的。合手老人跪地道“大仙,大仙,我認輸,你是我父親,是我爹,莫要殺我。”神風子搶過來笑道“我也要當你兒子,我也要當你兒子!”
合手老人道“滾一邊去,你大不夠格。”神風子道“呸,呸,你是我爹的手下敗將,敢這麼和我說話?”合手老人道“我先認的,我是大哥。”神風子道“好罷,好罷,大哥讓給你。”合手老人道“好弟弟!”神風子道“好哥哥!”
兩人便既相擁而泣,大有久彆重逢,兄弟相遇的歡喜。師徒變兄弟,當真滑稽可笑。兩人卻不覺如何,手拉著手,朝李長笑跪地道“爹爹,受我兄弟兩一拜!”便要下跪。
卻怎得也跪不下。
李長笑實懶得與這乾人等,有甚交集。隻願追溯而上。自不會認這兩位“醜兒子”。李長笑道“你師尊何日來看你?”合手老人道“三日後,三日後。”李長笑道“好!”將身一醜,身影登時隱退。
這神奇術法,真可謂是活神仙入凡來。來也無蹤,去也無蹤。
……
李長笑尋一林地,朝地一坐。他看慣了如今世道,如今倒已不覺為奇。李長笑朝柔軟草地一趟,自言自語道“那管他世道如何。我自先美美睡上一睡先。”酌著小酒,林間景色不差,就著美酒、美景入睡。不覺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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