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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醉人湯不愧為天下名酒,入腹即醉,叫人雲裡霧裡,心中有股難言暢意。倘若與三五好友,一起共賞此酒,定然是人間一大樂事。
可惜李長笑、李尋道雖是熟識,卻並非好友。兩人齊齊喝了幾杯暢懷酒,倒也勉強算是朋友。李尋道笑道“老佛與我說了,長笑兄弟隻是生錯了年代,倘若再早出生些,造詣不比我差。”
半山腰無佛廟裡,掃葉老佛,既是當世五位大乘之一南老佛。可惜他與十凶之一血拚,靈氣大損,卻也壽不久矣。李長笑道“老先生言重了。”李尋道道“未必。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誑語,我倒覺得,他是真心讚歎。他說啊,索事從凡,本便領先眾仙一大步。仙人仙人,本質還是人,縱有天大修為,彈指一揮間,鬥轉星移,山水改位,有莫大之威能。卻仍舊是人,當初好多人不信,但靈氣枯竭,不便印證此話了麼?靈氣一無,可就仙不起來了。&nbp;&nbp;”
李長笑難得喝那“醉人湯”,喝得甚急,常常是李尋道一倒入酒盞,他便自己端起,一口悶下,毫不猶豫。一來二去,李尋道倒得厭煩了,加上喝幾口酒,已有些微小醉,不自覺熟絡了幾分,便沒好氣道“你要喝自己倒吧!”李長笑道“敢情好。”於是自己倒酒來喝。
萬仙峰高十萬丈不止,一條小溪自山巔流經山腳。源頭隻是一個手指粗細的小泉眼,流經山壁,“叮咚”“叮咚”落下。這萬仙峰景色,當真是無可挑剔。一切自然而然。
李尋道道“說來,我這大乘,多多少少有水分在啊。”李長笑道“何出此言。全天下,或數座天下,實力最強之人,恐怕你當為人選,你若有水份,天底下誰沒水分。”李尋道說道“哈哈,此事說來,也確是如此。方才我隻是自謙一下罷了。”
李尋道麵色沉靜,說道“但話說回來,若非我出生之時,天地靈氣恰好噴井,修士迎來鼎盛大世,我又正好步步占儘先機,步步做得完美,這大乘之位,未必便是我的。”李尋道說道“扶搖天下,合體強者有二十餘人,若細究,隻怕會有三十餘人。他們之中,有的勉強邁入合體之列,修行之路,實已走到儘頭。縱使得占先機,最後再進半步。絕無大乘可能。有的卻還有餘力,與大乘之位,僅僅差了些運氣,差了些契機。”
李長笑深有同意,縱是合體強者,潛力亦不相同。穆乘風走得情夢道,縱然一生苦覓,最後也再難進半步。縱使真被他尋到夢娘真身,卻不過互相折磨罷了。李長笑道“此話無錯。”李尋道說道“神算宗說我是應劫之人,自幼教我品性,他們說…我品性若岔了半分,將來對整座天下,定然是沉重打擊。故我雖受了神算宗恩澤,但修行資源卻並未比普通人多多少。真正多的,是用之不儘的機會。這才是真正寶藏。”
李長笑道“倘若直接傾斜資源,反不利於日後成長。難免成了紈絝子弟。若是授予‘機會’,自己爭取把握。則可避免。”李尋道說道“神算宗眾老深謀遠慮,我現在想起,仍是佩服。”
一酒壺的酒喝儘。李尋道怕李長笑坐著無趣,便又取來天下名酒之四“天碧釀”,此酒呈現碧藍色。不似醉人湯,一喝便醉人身心。此酒味道醇厚,喝之一口,口齒可流香一日,每喝一口,口齒間酒香便濃鬱一分。
李尋道續道“後來我憑借神算宗眾老,與自己拚搏,修為上有不小造詣。我開始遊曆天下,第一站,我選擇入凡為官。說來也怪,我修行是一把好手,全天下沒幾人能比得過我,縱使是蘇輕眉也不行。但褪去一切,跑去讀書,卻沒那天賦了。考了十幾年,總算中了個秀才。運氣使然,撿了個縣令當當。”
“那縣令真不好當,斷不清的家長裡短,比修行累多了。我山上歲月不小,但對山下之事不甚熟悉。那數不清案件中,真不知誤判了幾起。但已經被我所知的錯案,便有十餘起。”
“自那時起,我便覺察七情六欲,極容易影響一人判斷。縣令為官二十載,我從未刻意修行,修為卻與日俱增。”
李長笑假裝不忿,開玩笑道“天賦高了不起麼。”李尋道哈哈一笑,繼續講述修行之事“這次下山遊曆並未結束,我脫了官身,便從北四域為始,以雙足丈量土地,跨過大山大海大河,見了仙、見了凡,叫了世間萬物。一路蜿蜒南下,入了南四域,聽得無數先賢傳說,了解了無數秘聞。”
“這一程,耗費我足足兩百年光陰。我不思索修為之事,隻在心中體悟。此前被我甩開的同輩修士,借這兩百年光陰,修為又追上了我。修行之事,自然是步步為先才好。我自又加緊修行,修為與日增長。”
李長笑聽在耳中,覺得“修行”二字,對這位道宗魁首李尋道來說,怕是全天下最簡單的事情。遙想自己,修行初期可謂步步維艱,常常十年、二十年停步不止。若非壽元悠長,怕非得老死在練氣、築基…境界不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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