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京城到河南,作為一個遊客,短短幾天就能到。
但是,牛頓當了朝廷的爵爺,就不大一樣了……
他還能更快!
走官道,朝廷的車速真是驚人。
牛頓欣慰地看著掠過視野的土地,肥肥美美,一看便知可提高實驗的成功率,又為他的修仙事業添磚加瓦。
李時珍沒他那麼放鬆的心情,手裡死死抱著一個盒子,他的表情直到現在都還很奇怪,充滿了無法理解現狀的欲言又止:
“牛徐行,我們把這金書鐵券,一並給許尚書帶回老家。”
“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?”
牛頓淡然道:
“這東西鎮宅最好,自己揣在身上,指不定當場就被繳械,拿去融了。”
好像已經看見這小鐵皮生效過程似的,牛頓毫無自己在講地獄冷笑話的覺悟。
“給他家裡人,還能真正救他一命。”
“我們這是為了他好啊,有功德的。”
這話明顯就是敷衍,按牛頓的認知,功德隻能從知識之中提取,幫助某個人啥都收獲不了。
何況這真的是不是幫忙,還不一定呢。
不過,牛頓想了想朱厚熜的話,又補充著:
“啊,這個比其他的更厲害一點,還可以救他親戚。”
他們就這麼閒聊,一邊遙遙望著懷慶府,到了目的地便是一路暢通,快馬加鞭到了鄭王府邸。
藩王的品級,比牛頓這個罕見活人受封的男爵,高出了好幾個檔次。
就算牛頓帶著任務來,也隻能行拜訪之禮。
但是,朱厚烷卻出乎意料地穿著齊整,站在大門口翹首以盼,等候著牛頓。
朱厚烷是老朱家少有的端正人。
站在那裡,就是一棵直挺挺的鬆樹。
他也風華正茂,眼睛裡還有光芒,對牛頓摻雜著審視似的敵意,仿佛眼前的人是洪水猛獸。
朱厚烷聽傳話的太監說過牛頓的,大致情況,直到見到牛頓真人才更加驚訝於——
朱厚熜新封的牛爵爺,當真如此年輕。
不走正路,靠進言修仙之法,一朝騰雲起。
朱厚烷理所當然地認為,一個年輕人不可能總結出什麼真正的道理。
他隻一照麵,就更確定了自己的看法。
眼前人,是一個比邵元傑更高級的騙子。
朱厚烷現在不能違抗君令,他的語氣也硬邦邦的:
“本王已經收到陛下的聖旨,要做牛爵爺的副手,一並解決河南郡王以下宗室,前往許讚宗族,幫助耕種培育雜交水稻的問題。”
“本王忠於皇上,忠於大明,必會恪守藩王職責。”
“當竭儘全力助爾。”
他嘴上的話很客套,在眾人圍觀之下,接引牛頓的禮數過分周到,甚至顯得尊卑顛倒:
“本王早早為牛爵爺設了宴席,請上座。”
朱厚烷親王之尊,親迎牛頓這個卑者,還殷勤地延請落座。
牛頓鼻子一嗅,就聞到了捧殺的味道。
他能夠直白地指責朱厚烷逾越了禮法嗎?
好像不太合適。
來者不善。
這是在給他積攢黑曆史,到時候文官們揪著議論起來,罰的是誰可不一定。
牛頓掃了一眼李時珍,他立即心領神會地取出自己懷裡的金印,翻出【舌劍入鞘】一麵給朱厚烷看。
在朱厚烷微微震驚的眼神中,牛頓假笑:
“鄭王不待金印顯現,而感其奔赴,敬奉若神明,深知其為天子威儀之載體,尊嚴所係。”
“雖居親王之尊,然於金印之前,亦必虔誠致敬,禮數絲毫不怠,實乃忠貞於大明社稷,誠篤於陛下天恩之典範也。”
牛頓慢慢悠悠地回敬朱厚烷:
“臣前所未聞,今方有幸觀此情景,足見王爺忠君愛國之心,已至化境,上感蒼穹,下動黎庶。”
“臣、遠不及。”
朱厚烷的瞳孔微微放大。
氣的。
這印上鏨刻的是什麼糊塗文字?
他心裡咬牙。
能做出這種事情的,隻有他那個迷信道士的堂兄。
朱厚烷瞥了一眼牛頓身上的道袍,心裡還是不平。
又是一個一步登天的妖道。
如此伶牙俐齒,連煊赫了好幾年的邵元節,都在他麵前走不過一合招數,當場暴斃。
自己還是小看了他。
朱厚烷被點破了逾矩,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走:
“本王……候金印久矣。”
“牛爵爺果然聰穎非凡。”
牛頓連眉毛都沒抖一下,描述客觀事實的評價,不足以讓他心情波動。
朱厚烷隻得改了剛才預備的座次。
陛下“親臨”,誰能越過朱厚熜?
牛頓是做不了上座了。
一顆金印占了最好的位置,像嘲諷似得對著朱厚烷。
大明藩王在嘉靖朝,的確已經沒有了很多權柄與自由,可是經濟上實在是太過富足。
哪怕朱厚烷是一個仁厚愛民的主兒,但是要依照禮法規定的待遇,鄭王府之中的陳設,還是無論如何也降低不了格調,依舊奢華。
朱厚烷沒心情與牛頓繼續寒暄什麼。
他隻讓宴會按規定進行。
鄭王府的樂師班子,也一定配得上親王的尊榮。
如花美眷,動人名伶,張口就是碎玉般的叫喊,男男女女都風流嫵媚,各有各的妙處。
朱厚烷沒心情聽自己聽過幾遍的脂粉劇目,隻盯著牛頓看去,心中升起果然如此的想法。
牛頓不過是貪饕富貴權勢的俗人一個!
此刻,牛頓眼神放空,似乎視線落定在樂師中,最為柔媚的少年臉上。
朱厚烷暗戳戳道:
“牛爵爺若是喜歡,這個樂師就送給你了。”
聽到朱厚烷的話,牛頓才如夢初醒般,驟然轉過頭,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,語速也變快了:
“是誰改的音樂格律,此人有修仙之大天賦!”
“請鄭王爺速速將其引薦於臣,其可助陛下也!”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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