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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9 今天安排所有人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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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讚已經完全繃不住了。

他眼睛放空,差點像一攤爛泥一樣軟倒在地上。

秦金和張孚敬立即湊過來左右架著他。

看著許讚下一秒就眼睛一番,暈厥過去。

幸好秦金有充足的急救經驗,當即作出判斷——

許讚這個狀態,沒有受到外力攻擊,裝暈呢。

往死裡掐他人中就行。

秦金大指屈伸,使了十成十的力氣,立馬就給許讚這五十多歲的中登,整得直挺挺的。

等許讚受不了痛,表演悠悠轉醒。

秦金當即賀喜道:

“許尚書於大明嘉靖年間,榮膺聖主首頒金書鐵券,此券熠熠,光耀門庭!”

他抖著胡子,似乎當真是羨慕極了:

“猶漢高祖之賜功臣,銘記汗青,流傳百世!”

“大明朝金書鐵券,謀逆不寬宥,子孫不免死。而陛下特開恩例,準汝子孫繼之,大善!”

“汝快謝恩罷!”

許讚人的魂魄已經離地三尺遠,他的心神劇動,望向秦金的眼睛裡,是壓抑不住的怨毒。

這金書鐵券,在大明朝要是真是什麼好東西。

你秦國聲,就不應該舉漢高祖劉邦的例子!

鐵券這玩意兒邪門得很。

具有極高的統戰價值。

本朝的不管用,前朝的才管用。

許讚不理秦金的陰陽怪氣,他真立馬應下了,以後也不用在官場混了,收拾收拾自己去南直隸,給朱八八守靈吧!

許讚眼睛一閉一睜,眼淚就如同滾珠一般,流瀉而下,成了個瀑布:

“陛下,臣有直言——”

“吾大明之金書鐵券,自古迄今,唯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之武將,方能受此殊榮。至於文臣,獲此鐵券者,前所未聞,亦不符大明之舊製也。”

“此券之重,非止金銀可比,乃皇家至重之賞,今若臣得此恩,誠為異事,勿使此例濫觴,以保大明之典章製度不失其本!”

人總是調和折中的。

朱厚熜跟許讚說——

要把宗室塞到他家裡麵,種地吃飯,他一定拚儘全力阻止這件事情發生。

但朱厚熜要是跟他說——

誒,朕還要賜你一個大寶貝。

喜不喜歡朕的大金券……

許讚就不會糾結養宗室的問題了。

他跪了。

跪得很真情實感:

“縱陛下未以金書鐵券賜臣,為陛下躬耕雜交稻粱之事,亦乃臣分所當為,矢誌捐軀以赴之偉業也。”

“臣為戶部尚書,願助此稻種,播撒四海,遍植九州,使天下倉廩皆盈,百姓無饑饉之虞。”

但是,朱厚熜並不善良。

今天這些文官,已經在他眼皮子底下,跟他玩了好幾輪腦筋了。

尤其是你許讚。

立場反複橫跳,跟個泥鰍似得滑溜!

儘管朱厚熜剛剛頓悟天道規律,得到進化之法則,卻還是覺得心裡不爽快。

該敲打敲打許讚了:

“許尚書,既然你擔心自己沒有軍功,那朕額外再賜你一份恩典——”

“我大明免征官員賦役,不課租稅,此乃國之基石,以示大明寬仁。”

朱厚熜的兵法不大嫻熟,拿點兵家道理,出來唬人還是輕車熟路:

“軍之要者,在於後勤之穩。”

“孫子兵法有雲——”

“軍無輜重則亡,無糧食則亡,無委積則亡。”

“此乃古之兵法之精髓,今亦不謬。”

打仗打的就是後勤。

種地就該跟打仗綁在一起!

朱厚熜理直氣壯,不管許讚的死活:

“卿率宗室,躬耕於壟畝,育雜交水稻,致糧食豐盈,此乃第一等軍功也。”

“故朕賜卿金書鐵券,以示嘉獎,實至名歸,卿無需謙遜。”

“若卿心中尚有不安,可將雜交水稻豐收之半,饋贈於邊關將士,以充軍糧。”

這道命令還是有點打抄家擦邊球的意思,要把特殊性講明白,不能讓百官人心惶惶。

朱厚熜說完殺雞的建議,抬起下巴就對其他圍觀的馬嘍嗬斥:

“諸位愛卿,是朕決意要給許尚書金書鐵券,也是朕決意給他一個機會立軍功,你們莫要貪求,隻此一例!”

一旦要舉全國之力乾一件正事,朱厚熜也不忙著講謎語了。

以天道壓人的感覺真爽。

從前都是文官舉著道德的大旗,來訓斥他這個皇帝,現在事關農桑,看這群士大夫還能說出什麼鬼話來!

現在形勢怎麼樣,在場的文官還看不清楚嗎?

不能再辯了。

再辯,就“嘉靖殷邦”,大明文官喜迎第三次金書鐵券批發市場。

個個都跟他許尚書一樣,得立軍功了。

文官們咬緊牙關,噤若寒蟬。

文華殿中,隻有許讚掙紮著,對朱厚熜行完大禮。

皇權壓人,不敢違逆。

看了好長一段戲的牛頓,心情並沒有李時珍那麼沉重,他對大明朝老登小登的本質有深刻的理解。

不過照鏡子罷了。

牛頓對於自己是個什麼人,還是心裡有數的。

滿殿文臣支支吾吾,但是,牛頓的目的確沒有全部達到,議程沒有結束。

他淡然地站到文華殿正中,與正當盛年,精力旺盛的朱厚熜站在一條直線上:

“臣有一言,請諸公靜聽。”

“歲有耕穡之暇,宗室尊顯,寄居臣舍,然非臣之仆役,亦非作威福之霸主也。”

“陛下謂之兵,則不耕之時,當為陛下仰觀天文,俯察地理乎?”

“且非人人皆能竭誠儘節,有所稟賦。”

大明朝宗室裡麵人才可不少,看朱厚熜就知道,聰明的子弟眾多。

這麼豐富的智慧資源庫,如果不利用起來,僅僅拿去做實驗室中的打雜。

有一點暴殄天物了。

牛頓來到京城之前,不光看上了整個大明的道士,也看中了這些社會地位極高,卻經濟地位參差不齊的宗室。

若是宗室犯了什麼事兒,也不會被隨隨便便冤殺了,多是圈禁起來,給衣給食,天生科研聖體。

沒有實驗材料,都可以自己做點數學推理。

牛頓眼中冒出詭異的光,今天,必須給這些人安排了:

“臣有一策——”

“欲立修仙之士之新考課之法,頒行論文之期刊,不能成其大文者,不得複留於臣舍。”

“請譴原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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