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駱士賓始終都想不明白,為什麼西九市警方會獲得這麼清晰的視頻,這就讓他非常想不通。
即使是在廣深市生活了那麼久,知道很多竊聽監視手段,駱士賓卻怎麼也想不清楚,警方是什麼時候安裝竊聽器的?還是那麼的高級的。
要知道審訊室那電視裡出現他和水自流的交談場景的,清晰的讓他都覺得詫異,南方都沒有這個技術,
而且,那個病房有攝像機,是誰裝上去的,他可是認真的檢查過的啊?
自從獲得足夠的錢之後,在廣深市被很多領導吹捧的飄飄欲仙的駱士賓,這個時候才突然反應來,領導們求著他投資的時候,是可以放低姿態的,但不求他的時候,隨便伸伸指頭就能弄死他。
所以,在西九市局裡,當水自流帶著律師,見了駱士賓之後,在得知駱士賓已經招認了,他就知道這次駱士賓可能是栽了。
水自流知道他和駱士賓在西九市沒有任何麵子可用,就果斷的通過姚立鬆的關係,想要和周秉義見了一麵,想讓周秉義幫忙調和。
在水自流看來,隻要周秉義這個做大哥的開口,王躍肯定會答應幫忙,說不定會放駱士賓一馬的。
畢竟那個事情,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,水自流覺得隻要拿出足夠的錢,讓對方出了這口惡氣,駱士賓或許還能早一些出來。
隻不過這次水自流想錯了,現在這個時間,距離當年駱士賓欺負鄭娟的時間,剛好沒過二十年的追朔期,距離他和駱士賓塗自強三人的殺人桉,更是不夠二十年了。
如果不是駱士賓和水自流沒有討論起當年的打架的桉子,而那又是吉春的事情,王躍甚至連那件桉子,都要重新審理一遍的。
畢竟,萬一撬開了駱士賓的嘴巴,讓他承認了方麵的事情,水自流也是需要進去的。
畢竟除惡務儘,王躍早就知道這個道理的,他可不想這麼輕輕放過,再被人就這麼反咬一口。
所以水自流帶人來到西九市,不僅連王躍的麵都沒見著,就連周秉義都躲在軍工廠,根本就沒有見姚立鬆。而西九市的洪隊長更是一副麵無私的樣子,也讓他知道這次駱士賓肯定是要進去了。
同時水自流也明白一件事情,就是駱士賓的那個所謂的算計,至始至終都在人家的預料之中,就等著他自己主動往裡麵跳呢。
想到周家四個孩子,就連最不成器的周秉坤,後來都考上了大學,那腦子可不是一般的,他所謂的狡猾的腦袋,可能真的比不上人家,如果他繼續在西九市為駱士賓奔走,說不定會連自己也折進去。
想明白的水自流,趕緊就出發回了廣深,畢竟這個消息應該很快就能傳過去,廣深那邊的公司肯定會受影響的,他要回去穩住局麵才行。
其實,水自流不知道,駱士賓知道自己載了,根本就不敢說出當年打架後,塗誌強頂包的事情,畢竟那個罪可比這個嚴重多了,沒看到塗誌強都丟了命了嗎?
不提駱士賓的訴訟程序,畢竟水自流和來自南方的律師走了之後,在西九市沒有人敢去妨礙這些程序,又有洪隊長在那裡全力施為,王躍對此非常的放心,也就不放在心上了。
……
就在王躍忙著收拾駱士賓的時候,西九市發起的文明城市之風,一不小心卻坑了一把周炳坤的發小喬春燕。
原來,吉春市最近也突擊開始了檢查,國營的洗澡堂被給承包了出去,變成了公私合營的狀態,還是喬春燕這個大眾浴池的婦聯主任,也成功的被排擠到了這個洗腳城當一個經理,可是這個經理上麵還有那個私營的老板做主。
結果私營的老板,在洗腳店裡經營了某些特殊的生意,剛好在吉春市行動的大檢查的時候,從這個洗腳城抓了好幾對正在進行交易的男女。
於是,剛剛成立的很有西方特色的普羅旺斯洗浴中心,就這麼的被查封了,洗浴中心的老板也被抓了進去,畢竟,根據那些特殊服務員的招供,這老板可是知道授意這種事情的,他估計也要進去幾年了。
而剛剛上任當經理的喬春燕,也就被大眾浴池領導甩出來背鍋,因為她的監管不力,這才導致了洗腳城出現這種事情,就這麼被單位開除了,為了安撫她的情緒,她的領導返聘她回去工作,隻不過變成了臨時工,工資還加了不少。
隻是喬春燕也不是那麼好惹的,讓她這個高高在上的婦聯主任就這麼一下子打到塵埃裡,她怎麼會服氣呢?所以,她馬上就實名舉報了把她調職的領導。
本來就因為公司合營的事情,背了處分的大眾浴池的領導,被喬春燕告了上去之後,也成功的被拉下了馬,畢竟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,誰也不敢有什麼動作。
當然這一查下去,就不可能僅僅是因為把大眾浴池賣給私人的事情了,還是因為他在賣大眾浴池的時候收了錢,剛好洗浴城的老板也被抓了起來,他為了立功減刑,就也舉報了這件事,配合上喬春燕兒的實名舉報,這才一下子就把領導給拉下了馬。
喬春燕因為舉報有功,被新調來的領導給轉正了,可是同時也被邊緣化了,畢竟,新領導雖然也是幸運的升職的,可是也怕喬春燕給他來一個被刺。
王躍之所以知道這事兒,還是因為他這天聽二柱子電話,二柱子說準備把村裡的家具廠再給擴大一下,想聽一下王躍的建議,畢竟當年很多家具圖紙,都是王躍給畫的。
王躍當然不會和二柱子有所保留了,就簡單的說了一下家具設計的發展方向,雖然他不是專業的,可他學習建築設計的時候,對家具的要求本來就在設計範圍之內,所以是駕輕就熟了。
王躍一點都沒有因為做了大官生疏,還毫無保留的指點,讓二柱子很是感激,他下意識就想拍馬屁,可是不知道怎麼拍,就想到了還在王家屯家具廠乾活的趕超。
於是,二柱子就主動的把趕超媳婦兒也給招聘了過來,安排在了家具廠的食堂做工,還給夫妻兩人配了員工宿舍,理由倒是現成的,家具廠要再次擴大了,剛好需要招聘人。
二柱子覺得趕超既然是王躍乾弟弟的好哥們兒,那幫一把趕超,也算是稍微替王躍解決一些微不足道的麻煩,將來趕超給周秉坤說起之後,怎麼也會傳到王躍耳朵裡的。
趕超聽二柱子這麼安排,還以為是周秉昆又幫忙了,不然也不會輪到他媳婦兒。畢竟趕超覺得這樣的工作,隻要去城裡招人,那是一招一大把的,現在這種好事兒輪到他,沒有周秉昆肯定不行的。
所以趕超夫婦就拿著禮物,高高興興的去了光子片兒周家,要感激一下周秉昆,謝謝他一直想著他家的事情,好兄弟真實太好了。
周秉昆看到兩人不年不節的來還有些懵,聽了趕超的解釋,他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兒,也才知道趕超媳婦兒被安排到王家屯家具廠的廚房工作去了,還給他們配了員工宿舍。
不過,周秉坤知道,大概是二柱哥辦的事情,王躍大概可能都不知道,他覺得這事等過節見了王躍,再和王躍說說就行,也就沒放在心上。
什麼事兒都是對比著來的,周秉昆他們六個朋友,除了兩個上大學的,剩下四個,周秉昆安排了兩個了,就剩下一個娶了周秉昆的青梅竹馬的曹德寶,沒有被周秉昆幫過了。
什麼事兒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,如果一個都不幫,那還沒什麼事兒,可是隻有一個不幫,那就出問題了。
這不,剛剛經曆了一番風雨,在單位很受排擠的喬春燕,就找上周老媽,不斷的訴苦,說自己的乾哥哥偏心,隻幫他其他的幾個發小,不幫她和曹德寶兩個。
周媽媽直到這個時候,才知道王躍幫忙安排了趕超夫婦的事兒,他一邊應付著喬春燕,心裡一邊感歎著,養的大兒子大女兒一點兒不顧家,隻有小兒子和乾兒子才像親生的。
等喬春燕走之後,周媽媽和周爸爸商量了一下,覺得必須讓秉昆去王躍那裡一下,好好的給王躍說說,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,畢竟老是這麼幫來幫去的,萬一影響了工作怎麼辦?
老兩口之所以有這個覺悟,一方麵是他們的大兒子周秉義,一直都很是有原則,讓他們下意識就覺得這樣會出問題,另一方麵就是他們是經過那個年代過來的,也擔心王躍被抓到把柄,最後才是他們真的有些擔心會影響到王躍。
……
王躍看到周秉昆來家做客的時候,就有些好奇了,他看著周秉坤,就疑惑的問道,“你的這有什麼事兒?這個時候趕上過來。”
周秉昆聽了王躍這話就有些尷尬,他仔細的回了一了一下,好像他每次找王躍都會有事兒,沒事的時候找王躍,還是在結婚以前的事情。
從最早的時候鄭娟的事情,到現在他自己的事情,還有他朋友的事情,王躍也不知道都幫了多少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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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這裡,周秉昆眼眶都紅了一些,隻是他張了張嘴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人激動的時候確實會失語,周秉坤現在看著王躍,覺得這個撿來的哥哥,肯定才是他的親哥。
趙小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,她看周秉昆那激動的樣子,就連忙柔聲說道,“秉昆,阿躍可是把你當親弟弟看的,你有什麼事兒就直接說,你哥還能不幫你嗎?”
周秉昆聽了趙小麥這話,本來就紅紅的眼睛,鼻子一酸,眼淚嘩嘩的流出來了,他略顯哽咽的說道,“哥,嫂子真沒事兒,就是哥和嫂子對我太好了,比大哥二姐都好,我有你們這樣的親人,肯定是上輩子積了德的。”
王躍看周炳坤心動的樣子,就知道這段時間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,但可以肯定的是,肯定和他有關,他連忙給周秉坤倒了一杯茶水,遞到周秉坤麵前,然後就衝趙小麥使了一個眼色。
畢竟,王躍也不好讓周秉昆在趙小麥麵前哭著,畢竟他可是知道這個弟弟有多倔的,於是,他就笑著對趙小麥說道,“媳婦兒,咱弟弟在來了,你給做倆小菜,我和咱弟弟喝一杯。”
趙小麥馬上就領悟了王躍的意思,她給周秉坤說了一句,就轉身就去廚房忙碌了。
王躍等周秉坤喝完茶,這才帶著周炳坤一起去了書房。
關上書房門之後,王躍也嚴肅起來,他凝重的問道,“秉昆,到底出啥事兒啊?給哥說說,哥啥時候能幫忙的時候不幫了?”
周秉昆看王躍似乎有些著急了,就連忙收斂了一下情緒,有些尷尬的解釋道,“哥,真沒事兒,就是想到了哥這麼多年一直幫我,心裡有些感動而已。”
王躍還以為周秉昆不肯說實話,就以為他是說駱士賓的事兒,就不在意的說道,“駱士賓涉嫌故意傷害和強迫兩項罪責,已經被西九市警方給抓捕了,如果他的辯護律師不給力的話,怎麼也有十年的牢獄之災了,你不用想那麼多的。”
周秉昆聽王躍這麼說就愣住了,他還不知道這事兒呢,就些驚訝的問道,“駱士賓不是在和我打架之後,就住進了醫院嗎?什麼時候被抓起來的?”
王躍看周秉昆那迷湖的模樣,就知道他不知道這事,也就笑著提醒道,“你不要忘了一件事情,當初我讓你拿了一張白紙,讓鄭娟按了手印的,那張白紙上寫的就是控告駱士賓強奸和故意傷人的。”
周秉昆聽了王躍這話,先是非常的感動,這是給他媳婦兒報仇呢,可是馬上就反應過來,有些激動的說道,“三哥,如果這事兒曝光出來,那娟子以前的事兒,不就會被人拿出來說三道四的嗎?”
王躍無奈的搖了搖頭,大概唯一能讓周炳坤著急的就是他媳婦兒了,剛才對自己情緒激動那隻是意外,他很是無奈地說道,“駱士賓這人很是狡猾的,你知道這件事兒誰出手幫忙,這才搞定了嗎?”
周秉昆看王躍說的認真,就下意識的就問道,“難不成是大哥?”
王躍很是無奈,就看著周秉昆的眼睛,笑著說道,“是楠楠!”
周秉昆聽王躍這麼說,就馬上相信了王躍的話,要知道王躍還沒有騙過他呢。
想到楠楠很是不聽話的,還和駱士賓來往,聰聰還告過兩次狀,他本來還覺得這個兒子沒教好呢,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學會了使計策了,裝著和駱士賓來往,沒想到竟然是想接近駱士賓。
這一刻周秉昆就有些尷尬了,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,竟然比他和媳婦兒都勇敢,他有些感慨的說道,“這小子嘴真嚴,在我們麵前一句話也沒說,他怎麼就給你說了呢?”
王躍看周秉昆一副兒子白養的模樣,就笑罵道,“你瞎想什麼呢?是團團,團團發現有人盯著楠楠和聰聰,回來之後就抱怨楠楠嫌貧愛富,聽我說了當年的事情,團團就想把楠楠拯救回來,後來帶著楠楠一塊兒來找我了,然後楠楠就給我實話實說了他的計劃。”
周秉昆有些尷尬,沒想到那麼多人都知道了,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,“這孩子問他啥都不說,沒想到主意這麼大。”
王躍看周秉昆雖然尷尬,表情卻有些得意的樣子,就很無奈的說道,“你不就想讓我說,這孩子脾氣像你嗎?不過話說回來,你得回去給弟妹說下,萬一水自流要拿把這事兒宣傳出去要挾,得讓弟妹堅持住才行。”
周炳坤點了點頭,隻是有些為難的說道,“楠楠和衝衝屬於早產,我怕他們拿這個做文章呀。”
王躍很是無語的看了眼周炳坤,這才無奈的解釋道,“你想啥呢?你不知道雙胞胎出生的都很早,再說了,我已經把讓楠楠把你和鄭娟的血液樣本,連同楠楠的一起送到了國外做dna鑒定,算著時間也快回來了。”
周秉昆有些懵,他倒是記得楠楠有一次把他和鄭娟的抽血來著,可是這東西有什麼用?就疑惑的問道,“那東西乾什麼用的?”
王躍很是無奈,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,這才笑著說道,“就是用來證明你兒子是你兒子的。”
周秉昆聽王躍這麼說,就喜行於色,他一直怕兩個孩子不相信他們說的話,有了這份兒證明,就可以堵住其他人的嘴了。
其實周秉坤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,如果曝光出來那些閒言碎語,大不了他們搬家唄,好在鄭娟的戶口還在王家屯呢,他們也在王家屯分到了房子,還有房子可以住的,還能和趕超做鄰居。
打定主意的周炳坤,很快就決定回去好好給鄭娟說說,同時他對王躍也更加感激了。
王躍看著周秉昆,他眼睛又紅了起來,就很是感慨的說道,“彆這麼看著我,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周爸爸,當年要不是周爸爸帶著你們出錢出力,我可能還回不到老家的,我現在還記得當年那三個包子的味道呢。”
周秉昆看王躍這麼說,也想起了當年的事情,他就很是無奈的說道,“哥,當年的包子真的好吃,不知道為啥,日子越來越好了,包子的味道卻越來越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