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躍和淩不疑兩個年輕的校尉,一個是皇後的外甥,一個是皇帝的乾兒子,這對帝後的雙子星異常閃耀,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,就把京畿地區的匪徒清剿一空,就連京畿外的匪類都遭了殃,讓附近的商路也逐漸的繁華起來。
兩人各自統領的一部兵馬,也都從原來的一千多人,就變成了滿編的三五千人,還沒用算上輔兵。
一開始的時候淩不疑這孩子,還老老實實的保持以前戰兵數量,那些匪徒窮凶極惡的殺掉之後,剩下的就放掉了,後來發現這些跑掉的又投奔了彆的山頭。
在和王躍一次閒聊的時候,淩不疑一不小心聽說王躍的戰兵都達到了三千人,這才如夢方醒,也進入了擴編的行列。
要知道校尉的兵馬數量全看皇帝高興,現在天下還沒有統一,皇帝還真不嫌棄兵多,等京畿附近的州縣也再無匪患的時候,王躍的戰兵已經多達了五千,淩不疑也有三千人。
皇帝看王躍兩人表現甚好,就順勢又給兩人升職成了偏將,讓滿朝文武都羨慕不已,要知道年輕一輩的人出了婁家的婁牛,袁家的袁慎,還真沒有人可以和兩人比肩的了,而那兩個全是文臣,在這天下未平的時期,沒用武將閃耀。
皇帝早就盼著淩不疑能為霍家早日開枝散葉,在升值之後就準備把汝陽王家唯一的孫女賜婚給淩不疑,這樣他就能繼承汝陽王府諾大一個家業,也是淩不疑的一大助力。
隻是淩不疑不願意,他因為皇帝準備強硬的壓他娶了裕昌郡主,就以還有很多地方的叛軍沒有平定,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,帶著自己的三千兵馬去清剿叛軍了。
淩不疑這麼一乾,滿朝文武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躍,他們知道王躍和淩不疑幾乎是比著來的,王躍三過家門而不入,淩不疑就會四過不入,都覺得這對雙子星估計都不願意安樂的待著。
王躍抽了抽嘴角,他很想說他想留下來耐心的經營事業,畢竟他新收的部曲忠誠度還有待驗證,更是有他用順手的暗衛,還沒有開始培養呢。
想到這裡,他就也走了出來,張了張嘴,剛想說什麼,就被皇帝打斷了。
皇帝以為王躍也要出征,他當真是老懷大慰,使勁的對王躍讚歎一番,然後讓王躍趕緊追上淩不疑,和淩不疑合兵一處,新成立一軍。讓淩不疑和王躍統帥這個一萬多人馬,支援正在清掃叛軍的崔佑。
王躍很想翻白眼,卻強製忍住了,畢他想了想,覺得倒是可以在新歸附的人裡,挑一些可信之人,訓練出一隊親衛再說,至於暗衛,就可以悄無聲有的進行了,即使是打仗也不影響。
既然有了計劃,王躍也坦然的接受的皇帝的封賞,把金銀財寶送回家之後,就和淩不疑一起去找崔佑了。
將軍百戰死,壯士十年歸。
王躍和淩不疑經過多年的征戰,每人都統領萬餘兵馬,當然這隻是戰兵,兩人還各自有兩三萬的輔兵,已經升為了前後將軍。
這次滅了最後一路叛軍之後,天下也算是初定,王躍和淩不疑一起回京,兩人合兵一處,陣勢很是浩大,剛到京都大門口,傳旨太監就來了。
前將軍淩不疑被封為光祿勳副尉,統領禦林衛左騎營,另總領北軍五校尉之越騎尉,加官侍中,可賜帶劍履上殿,上朝不趨,讚拜不名。
至於後將軍王躍被封為鄉侯,就邑東牟縣,這個縣就在青州海邊。
大臣對淩不疑的封賞沒什麼意見,可是對王躍被封列侯就有意見了,倒不是說王躍戰功不足,隻是鄉列侯食邑確實一個縣就有些過了。
隻是大臣們扒拉了一下境內堪輿圖,發現這個鄉侯屬邑的東牟縣竟然是在人丁稀少的青州海邊,總共都不到五千戶,還不夠一個附屬地區的鄉大,也就沒再糾結什麼了。
之所以給王躍這個封賞,還是王躍自己選的,在他看來,以後是沒什麼仗要打了,要是想繼續發展,就隻能在海上,這才不會引起懷疑。
至於皇帝為何給王躍這麼豐厚的賞賜,當然是王躍不僅自己立功,還總是帶著淩不疑一起,又恨康慨的給淩不疑分享戰功,讓皇帝非常滿意,大手一揮,就滿足了王躍的心願。
念完聖旨之後,老太監就走上前對王躍和淩不疑笑嗬嗬的說道,“聽說二位將軍回來,聖上一夜未眠,他們本來準備親自來迎的,被禦史左大人給勸住了,淩將軍,王將軍,這是聖上賜的車服,咱們先行回宮,聖上親自設宴為二位接風洗塵。”
老太監剛說完,淩不疑就一把就把披風拽過去穿了起來,然後就冷聲對老太監說道,“煩請轉告聖上,我接到大桉要桉的密報,等處理了公務,便回宮陪聖上用膳,到時候,臣親自向聖上請罪。”
淩不疑說完就帶著他的部曲走了,老太監為難的看向王躍,他心裡想著,這位小爺不會也走吧。
王躍看出了老太監的為難,就笑著說道,“放心,我隨你回去複命!”
老太監鬆了一口氣,這對帝國新崛起的雙子星,是帝後捧在手心裡的人,有一個回去分說一下,他就不用挨板子了。
王躍瞥了一眼老太監,這才命令自己的親隨季風去安頓自己的部曲,季雨去處置輜重,他隨著老太監回了宮裡。
老太監看王躍難得的這麼給麵子,本來還正高興呢,結果王躍進宮之後,轉道就去了長秋宮的方向,他不知道王躍弄什麼幺蛾子,就忐忑的問道,“後將軍,未央宮的方向是這邊,您走錯了。”
王躍白了老太監一眼,很是無語的問道,“一會兒聖上肯定會問淩不疑的情況,是你回答,還是我回答?”
老太監愣了一下,馬上就回過味來,他不確定的問道,“後將軍是準備請皇後出麵,為淩將軍說項?”
王躍點了點頭,也沒再說什麼,就大步向前而去,他現在身高步長,沒一會兒就到了長秋宮,迎麵就看到了皇後身邊的翟媼。
翟媼看到王躍,就眉開眼笑的說道,“娘娘聽說淩將軍去辦桉,就知道你肯定來這裡,早就等著你來了。”
王躍對她很客氣,很是自得的說道,“還是姨母了解我,那淩不疑可是聖上的心頭肉,我可不願意一個人去麵對聖上的詢問。”
王躍的話剛說完,就聽到憤怒的聲音,從他身後的宮道裡傳了過來,“你一個人見我怎麼了?我還能吃了你不成?現在你們一個個長大了,我管不了你們了?”
王躍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,連忙施了一禮,這才恭敬的說道,“聖上哪裡的話,這天下還有誰是你管不了的。”
皇帝看王躍如此乖覺,這才怒氣稍緩,隻是依舊冷聲一聲說道,“叫皇後姨母,叫我就是聖上,你這是親疏有彆啊?”
王躍有些為難,他算不準皇帝這是乾什麼,是看這次天下初定,他又立了大功,這是借機敲打他,還是沒有什麼意思,就是想和他逗樂子。
王躍正為難的時候,宣皇後緩緩走到皇帝身後,柔聲說道,“躍兒是怕你責備子成,這才來長秋宮請我出麵的,你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。”
王躍砍皇後解圍,就連忙解釋道,“這次軍械桉確實有了頭緒,那人已經逃到了京都附近的村落,子成也是怕夜長夢多,這才連忙趕過去的,不是有意推辭不來。”
皇帝看王躍這麼著急替淩不疑解釋,心裡也很是滿意,這才眼含笑意的問道,“躍兒這些年常年在外,年齡也早該娶妻了,不是可有心意的小女娘啊?”
王躍很想撓頭,這皇帝是什麼意思?他看了一眼皇後,也沒有得到任何提示,就隻能硬著頭皮說道,“這些年一直忙於征戰,哪有時間找啊,要不陛下放我幾天假?我去娶找一個新婦回來?”
王躍的話逗的長秋宮內婢女都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,就連皇後也不禁莞爾,沒想到王躍還有憊懶的一麵。
皇帝看王躍這麼說,也鬆了一口氣,這才沉聲問道,“我看四公主和你年歲相當,你倆也算是表兄妹,我給你倆賜婚如何?”
王躍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,皇帝這是準備調和宣氏一族和越妃的越氏一族的矛盾,他娶了越妃的女兒,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。
這四公主是越妃所生,對越氏一族感情很深,而王躍自己又算是宣後撫養長大,如今手握重兵,在宣氏一族也算是舉足輕重,兩人在一起的話,也算是一個穩定的聯姻了。
王躍看了一眼宣後,竟然發現皇後眼神裡有錯愕之色,他沉思了一下,就連忙沉聲說道,“陛下,臣還是想找以一個兩情相悅的。”
皇帝和皇後都明白什麼意思了,這是不想參與聯姻,強扭的瓜不甜,兩人看王躍不願意,也就不再提這事,他們其實也已經給四公主選好了宣侯世子,五公主也選了小越侯的兒子,隻是問一下王躍的意見而已,畢竟都是宮裡一起長大的,說不定有什麼情愫,現在看來是多慮了。
皇帝沉思了一會兒,就繼續詢問道,“此事再議,你接下來有何打算?”
王躍白了皇帝一眼,這不是廢話嘛?他是武將,沒有虎符調兵,隻能在老老實實的待著,還能乾什麼去。
想到淩不疑帶著部曲就跑了,難不成早就有什麼想法,王躍眼珠一轉,也絕對給自己找個事做,就連忙躬身施了一禮說道,“臣意欲帶一些部曲,去幼時流浪的地方,去找一找曾經幫助過我的人,如今臣也算是發達了,當有所酬報。”
皇帝看王躍這麼說,就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王躍的時候,那是一個瘦小的人兒,目光卻很是堅毅,他歎了口氣說道,“也好,此去需要一應財務,可以讓你姨母從宮中調度。”
王躍連忙施了一禮,這才說道,“臣多謝陛下,隻是不必了,臣雖愛財,卻喜歡自己賺取。”
皇帝聽王躍這麼說,就無奈的搖了搖頭,這才笑罵道,“行了,你趕緊去吧,如果你不是這一點缺點,名望不會如此的差,明明戰功比子成還高,肯為你說話的卻那麼的少!我想賞賜你的時候,阻力都不一般的大。”
王躍看得到允許,就連忙向著帝後二人躬身失禮,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看著王躍走遠了,皇後就連忙替王躍解釋道,“躍兒愛財,卻也從沒有強取豪奪,都是讓自己的部曲正正當當的經營,陛下還請明鑒!”
皇帝擺了擺手,毫不在意的說道,“行了,我也能理解,要知道他當年從他叔父王淳那裡逃走,在外麵流落了一年多,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,大概也是窮怕了。”
皇後看皇帝這麼說,也鬆了口氣,她其實也有心把五公主嫁給王躍的,可是因為王躍貪財的名聲在外,不僅五公主不喜歡王躍而是喜歡淩不疑,就是其他公主也都是這樣,京都的小女娘們,也更是如此,相比之下,冷冷清清的淩不疑倒是很受歡迎。
聽了王躍的話音就是,他娶誰都可以,但是必須是他喜歡又喜歡他的,不能心裡有彆人,這讓皇後也開不了口,她憐惜王躍當年受苦,不想王躍覺得她是以恩挾報。
王躍不知道皇帝和皇後在想什麼,如果知道,肯定會狠狠的吐槽的。
畢竟王躍不是淩不疑,不是皇帝的心頭肉,不僅皇帝暗暗幫忙,就是皇後也是助力,如果他的名聲太盛,反而會引起皇帝的猜疑。畢竟前朝厲帝能夠篡位成功,不就是因為後黨太過強盛,還得到了滿朝文武的愛戴嘛。
文帝雖然看著像以一個老好人似的,卻也是一個皇帝,還是一個開國皇帝。既然是皇帝,就不可能不對此有所防範,這也是王躍故意留下貪財的名聲的原因。
當然,王躍給外界傳遞的信息確實,此子貪財,卻取之有道,從不強擄豪奪,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賺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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