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讓王躍很想罵上一句,還真是豎子不足與謀,也讓王躍想起了一個傳說故事,也就是寇準的悲慘遭遇。
傳說中宋真宗末期,清流們想讓剛十歲出頭的太子監國,而後黨卻想讓皇後代理朝政,因此鬥的你死我活。
後來後黨有皇後的枕頭風這個大利器,在鬥爭中逐漸占據了優勢,皇帝就覺得皇後權勢過大了,知道寇準一直都想讓年幼的太子監國,就找來了寇準,見了麵之後就對狐疑的寇準說道,“現在皇後勢大,我準備拿回權利,你說該怎麼辦啊?”
寇準一聽還有這好事,難不成先帝顯靈了?如果皇帝願意收回權力,那後黨不就完蛋了嗎?
想到這裡,寇準就怕皇帝改變主意,連忙出主意說,“陛下身體不好,但還能理事,你下一道旨意讓太子監國,讓大臣輔助,後黨那邊有我和清流收拾,保證還朝堂一片清明。”
真宗覺得這個注意很好,他隻要出一道聖旨就行,也就讓寇準先去準備,畢竟他真的也怕皇後會變成武則天。
隻是寇準剛出皇宮,得到消息的皇後就來了,很是憤怒的詢問真宗,是不是準備廢後。
真宗看著憤怒的媳婦,他怕老婆基因就下意識爆發了,當場就慫了,為了甩鍋,還把寇準就給賣了。
然後,可憐的寇準就被後黨們集體攻訐,無奈的離開了東京。
這樣的事情,武則天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,同樣是李治想收拾武則天,反而坑了上官婉兒老爹,也是一個路數。
也不知道這兩個故事是真是假,可是看著現在皇帝的行為,王躍覺得,這大概率是真的。
就像這次似的,王躍如此的大動乾戈為民請命,陛下就這麼輕拿輕放,這不是把他給賣了麼。
要知道現在朝中的文物百官分成兩派,一派是蕭欽言一係的後黨,然後就是以齊牧為首的清流。
王躍覺得兩夥人都不是好東西,就想著借助皇帝之手收拾了齊牧,他說不得就可以利用柯正那模棱兩可的態度收攏了清流一派,隻有這樣,他才能在皇帝死之後,繼續做大自己的實力,想辦法扳倒皇後。
可是皇帝簡直太無恥了,就這麼輕易的把他這個新晉的大理寺卿拋了出去,他這樣的慫包,怪不得能被皇後拿捏的死死的。
王躍對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家夥很無語,也就不在管了。他回去之後,就告訴趙盼兒,隨時準備離京。
畢竟清流想對付後黨之前,肯定會先除掉自己,想殺他肯定沒戲,大概率是想辦法把他逐出京城了。
王躍其實也有些不耐煩繼續通過正規途徑複仇了,東京現在實在是太亂了,他準備回去和老爹合作發展海賊王事業。
這個時期讓王躍想到了史書上王安石變法的時候,也是無休無止的黨爭,即使王氏兄弟唱二人轉都不行。
畢竟當大軍壓境的時候,他的要求,當今皇上肯定會慫的把皇後送出來的,這一點,王躍還是有把握的,畢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。
剛好王躍準備去一趟撫州,王安石大概這幾年出生,他去找王益拜個巴子去,叫過王安石一輩子爺爺,還有一輩子叔父,這次怎麼也輪到他做叔父了!
就在王躍準備撤離東京,順便去算計王安石的時候,一場針對王躍的陰謀也開始了。
歐陽旭在得知他和趙盼兒王躍還有高慧的事情曝光之後,就心驚膽戰的躲了起來,他知道高觀察不會放過他的。
果然沒多久,他就打聽到了德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,這就讓他藏的更加嚴實了,也讓王躍的暗衛和高觀察的手下都無功而返。
再齊牧到達了洛陽之後,躲藏很久的歐陽旭知道他的機會來了,就瞅準機會就主動搭了上來,他拿著趙盼兒給他的夜宴圖送到了齊牧手裡。
本來齊牧是不想見歐陽旭的,可是歐陽旭卻說夜宴圖和王躍有關,齊牧對王躍恨之入骨,馬上就見了歐陽旭一麵。
齊牧因為歐陽旭和高家定過親,也怎麼相信歐陽旭的話,可是歐陽旭很是精明,為了讓齊牧相信他的話,直接就放出了一個大雷,他沉聲說道,“聽聞宮中有位貴人的名字,正是劉婉二字,和這副圖上的那個女子同名。”
齊牧聽了這話,心思就是一動,卻依舊不動聲色的看了起來,他的心確實火熱起來。因為王躍的原因,揭穿了他就是帽妖桉的主謀,也順便偽善的真麵目,讓清流很多人都和他劃清了界限。
本來柯政走了之後,清流就以齊牧為主的,現在突然橫生變故,讓他不僅不得離開了京都,還失去了清流領袖的位置,很有可能被王躍這個疑似柯政弟子的人取代。
隻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,現在有了這個夜宴圖,如果利用好的話,齊牧覺得他不僅可以回到京都坐穩清流領袖的位置,還能報仇雪恨。
歐陽旭一直盯著齊牧,齊牧雖然掩飾的很好,可是拿拿著燭火觀看夜宴圖,聽到劉婉二字的時候,就頓了一下,讓他知道齊牧的內心不平靜。
想到這裡,歐陽旭心中大喜,他連忙再接再厲的說道,“如果皇後在入宮之前,就已經是西川路轉運使薛闕的女人,哪她也逃不過欺君和竊取後位之罪,大人立了如此大功,不僅能回到京都,還能坐穩清流領袖的位置。”
齊牧沒想到歐陽旭竟然看出了他的打算,他心中一動,就馬上有了主意,他為什麼一定要做清流,就皇帝這德行,還不如做後黨呢。
畢竟,皇後的身體可比皇帝強多了,齊牧覺得他是識時務者為俊傑。
……
王躍這邊還在準備撤離東京,前往琉球調兵的汪彩,就給他傳來了一個消息。
王老爹到達了琉球之後,就在琉球王躍的大本營裡坐鎮,他擅於經營,王躍手裡的海盜船隊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壯大。
在擊潰了地頭蛇東瀛海盜團夥之後,已經算是稱霸了東亞海域,不僅控製了整個琉球王國,就連東瀛的一部分島嶼都控製在海盜船隊的手下,作為往來的臨時落腳地。
隻是琉球現在還有一個名義上的琉球國王在上麵,大大的限製了海盜的發展,畢竟琉球國王的名聲還不錯,如果就這麼無辜殺了影響控製琉球,不殺的話又影響發展,這簡直就是如鯁在喉。
倒不是說怕這個國王,而是因為有琉球國王在,琉球那些大臣就有正統的名義暗中抵抗外來的海盜集團,時不時爆發的起義很是麻煩。
王老爹知道王躍主意多,在汪彩到達琉球之後,就讓汪彩送來了一封信,讓王躍想個辦法,看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大麻煩。
王躍想了想,覺得可以廢物利用,他就回信讓收下的海盜先把琉球皇室控製起來,威逼利誘一番,讓琉球皇室寫一封折子給宋皇請求歸附。
倒不是王躍想把琉球獻給大宋,而是因為現在王躍的海盜已經封鎖了海麵,大宋的水師都吃了好幾次虧了,根本就不可能有大臣願意去琉球做官,去管理那片化外之地。
而王躍得罪了整個朝堂,無論是後黨還是清流都會嫌棄他礙事,大概率是會把他這個聯絡琉球歸附的大臣給派過去的。
當然,最重要的是,如果派的不是他去琉球,其他人可能就到不了琉球,就沉沒在海裡了。
時間過得很快,這天琉球的國書到了王躍手裡,他立刻就帶上,準備在這天的大朝會之後呈給皇帝。
隻是大朝會結束之後,王躍還沒有說話,皇帝就突然留下王躍,讓王躍都有些莫名其妙,難不成他剛拿到琉球請求歸附的國書就被皇帝知道了?
在王躍疑惑的這段時間,王躍跟著內侍來了偏殿,一進門看到裡麵竟然站著被貶去洛陽的齊牧和歐陽旭。
看著兩人不懷好意的眼神,王躍就知道不妙,肯定是夜宴圖的事情爆發了。
果然,王躍剛走進去,皇帝就沉聲問道,“王愛卿,你妻子曾經和歐陽旭訂過親?”
王躍愣了一下,就疑惑的看了一眼歐陽旭,這狗東西竟然舍得官位?要知道這事情曝光出來,他意欲悔婚領取的事情就瞞不住了。
不過,既然歐陽旭不在乎,王躍更不在乎了,他很不在意的說道,“是有這麼回事,隻是歐陽探花被東京的繁華迷了眼睛,竟然做出了悔婚的事情,微臣這才有機會和賤內成婚。”
皇帝沒想到王躍會這麼說,歐陽旭可是說是趙盼兒因為王躍的官職高,這才悔婚的,還把夜宴圖送給他當賠禮的,他不知道兩人說的真假,想到前一段的東京流言,就撇了歐陽旭一眼,冷聲說道,“可是歐陽可是說趙氏悔婚拿夜宴圖做賠禮,你意欲奪回這圖還殺了他的管家,甚至還派人去了西京洛陽,隻是他躲的好,這才僥幸活命。”
王躍很疑惑,他的暗衛雖然沒有找到歐陽旭,也不可能留下線索啊,他連忙躬身施了一禮,這才反駁道,“絕無此事。”
皇帝看王躍說的如此篤定,突然就把玉桉上的折子砸向王躍,暴怒的問道,“你還想抵賴,那你告訴我,蕭家夜宴後調戲過你家妻妹的沉如灼在何處?”
王躍聽到這話,就知道現在蕭家有人站在了清流那邊了,蕭欽言肯定不會,那隻有蕭家的公子了,至於哪一位,王躍覺得大概率是蕭家主母的兒子,蕭家二公子。
想到這裡,王躍心裡有數,對方也不會有實證的,他不慌不忙的說道,“臣不知。”
皇帝沒想到王躍竟然不承認,他都被氣笑了,就冷聲說道,“那你告訴我,你蓄養的那些家丁,都是驍勇善戰的人,你養著他們所謂何事?”
王躍抽了抽嘴角,他算是看明白了,感情這皇帝被夜宴圖逼急了,他不舍得對皇後動手,就準備借著齊牧和歐陽旭的控訴拿他開刀,好平息清流的怒火。
想到這裡,王躍也不給皇帝留麵子,索性直說道,“東京實在是太危險了,當朝相國竟然被人當街刺殺,我這個大理寺卿得罪的人又太多,不訓練一下護衛,我擔心夜不能寐啊。”
皇帝本來就是想嚇唬一下王躍,把王躍貶出京都,像齊牧似的重拿輕放的,畢竟他能看出來王躍是一個能臣,也不想一棍子打死了。
隻是沒想到王躍竟然拿蕭欽言遇刺的事情說事,讓他很是尷尬,他就連忙看著齊牧拿出王躍罪證的最後一條看了看,這才繼續說道,“那你和番邦小國來往慎密的事情,又如何解釋,可是有人看到有東南來的客人,住進了你的府上啊!”
王躍翻了一個白眼,從袖帶裡抽出那卷琉球國書高高舉起,朗聲說道,“微臣這裡有琉球送來的國書,陛下一看便知。”
王躍這一手不僅皇帝愣住了,就連齊牧和歐陽旭這兩個看笑話的都愣住了,他們都不清楚王躍是早有準備,還是恰逢其會,卻都暗自憤怒,王躍實在是太奸詐了,比蕭欽言還狡猾。
皇帝有些狐疑的看了王躍一眼,等他拿到內侍拿過去的國書看了看,就突然大笑起來。
國書上寫的是琉球國王請求歸附,言辭之懇切,簡直就是你不收,就對不起他們的一片赤誠。
文中也稍微提及受王躍點化,想進京享福,好像大宋要是不答應就不是一個好大哥,其他的附屬國也會不知所措似的。
當今皇帝膽小怕事卻又好大喜功,王躍突然送他一個開疆拓土的功勞,讓他麵子可是掙大了。
要知道,當初蕭欽言幫他封禪,這也讓他記了一輩子好,這次蕭欽言這麼容易登上相位也有這個原因。
皇帝笑了好大一會兒,這才看著王躍,有些激動的說道,“昔有王玄策一人滅一國,今有王愛卿感化琉球王,我必須大賞,隻是你剛升了大理寺卿,不知道有什麼想要的?我一定答應你!”
王躍早就有心理準備,他準備說一個皇帝不可能答應的事情,然後再談條件,他躬身施了一禮,這才說道,“我那嶽父趙謙為百姓私自出兵救援,險些壞了議和大事,雖然有大過,可如今他人已經入土,還請陛下赦免之,一全我愛妻之夙願!”
皇帝愣住了,他想了好大一會兒,這才在內侍的提醒下知道王躍說的是誰。
隻是皇帝想到這個也有些尷尬,趙謙私自出兵是死罪,可為了救百姓又不是搶功勞,當時的懲罰屬實有些過了。
但是皇帝那個時候真的怕繼續打仗啊,這才派出皇城司前去抓了趙謙,如果不是蕭欽言看出不對參了趙謙一本,把事情鬨到朝堂上,說不得趙謙這個一家早就無聲無息的死了。
看著殿中恭敬的王躍,皇帝嘴角有些抽搐,那畢竟是自己下的旨意,如果收回了,就太打臉了。
想到這裡,皇帝用威嚴的語氣,不容置疑的說道,“那件事已經蓋棺定論已久,愛卿還是換一個請求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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