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山之銅,這世間居然還有一塊這般精純的首山之銅!”
“青玄之幸!”
“上清之幸!”
幽玄魔窟中。
一如靈月仙子所料那般,當青銅門那頭的呂道玄在聽說許太平拿到了雷音旛,且其中一麵還是校級雷音旛時,很是開心。
不過兩人沒能預料到的是,接下來呂道玄對於許太平得到首山之銅的喜悅,遠遠勝過雷音旛。
於是許太平有些不解地問道:
“師父,這首山之銅,除了鑄劍難道還有其他用處?”
呂道玄此刻的這份喜悅,顯然有些不同尋常。
呂道玄在平複了一下心緒後,隔著青銅門回答道:
“對於旁人或許無用,但對於青玄宗,對於太平你確有不同尋常之用處。”
見猜測得到證實,許太平與一旁的靈月仙子對視了一眼。
二人眼中皆滿是好奇神色。
旋即,隻聽呂道玄繼續道:
“我們青玄宗的前身,乃是須彌界太玄門的折劍閣,與你們曾在雲夢澤秘境中去過的聽風閣一樣,同為逃出須彌界的太玄門一支。”
聽到這話,許太平將手臂抬起,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聽風鐲,心中有些驚奇道:
“這般說來,我與師妹這聽風鐲,應當算是宗門遺物了。”
就在許太平這般想著的時候,隻聽呂道玄繼續道:
“不過太玄門內,無論哪一支對於煉器之術皆有極大成就,但側重不同。”
“比如說,聽風樓側重以玉石一類的材料煉器,能將諸般神通術法融入玉石之中,樓內弟子手腕上玉鐲的數量,有時候便代表著他們的戰力。”
“折劍堂這一脈則不同。”
“我們更加擅長用秘銅秘鐵一類的金石煉器,且最為擅長以此鑄劍。”
“不過跟尋常的鑄劍之法不同,折劍堂最為擅長的,其實是以身鑄劍,以身養劍。”
“但這種鑄劍之法,對於鑄劍材料的要求極其苛刻。”
“一旦材料有瑕,鑄劍之人,輕者重傷,重者身死。”
“原本在須彌時,雖然這些鑄劍材料十分難尋,但以太玄門的底蘊和實力,終究是能夠尋到一些,來供門內弟子使用的。”
“但來到上清界後,當時的五老發現,整座上清界哪怕是那上界,也已經沒有了同等級彆的材料。”
“就連能勉強達到要求的首山之銅,也早在許久之前,連同其他幾座神山一起消失了。”
“老夫在閱讀五老留下的秘卷中,關於這一段文字時,能夠真切感受到他們當時是如何絕望。”
彆說呂道玄能夠感受到,便是旁聽的許太平和靈月仙子,也同樣能夠感受到。
靈月仙子苦笑道:
“這等於是讓他們的畢生修行,化作了泡影。”
不過許太平在認真思索了一番後,忽然有些不解問道:
“不對啊師父,首山之銅的礦脈雖然沒有了,但這世間應當還有不少用首山之銅打造的神兵吧?將他們重新熔煉不就好了?”
他手中便有一塊破軍劍殘劍所化的首山之銅劍坪。
青銅門那頭的呂道玄,似是早就知道許太平會這麼問,當即搖頭道:
“折劍閣的這套鑄劍之法所用材料,不能有任何雜質,必須是剛剛從礦脈之中開采出來的材料。”
“若是通過舊劍或者其他兵器熔煉得來的材料,鑄煉出來的劍,不但易斷,而且劍成之日必定弑主!”
許太平聞言頓時心頭一驚。
因為他原本,還準備用那塊由破軍斷劍得來的劍胚,鑄造第二柄封魔劍。
似是早已猜到許太平心頭所想一般,呂道玄接著道:
“不過太平你放心,玄荒大帝傳授於你的烘爐道體鑄劍之法,不受此限。”
許太平心頭一驚。
他驚訝的自然不是呂道玄知曉他烘爐鍛體訣一事,因為呂道玄早就說過,他已在光陰長河之中知曉了許太平身上發生過的一些事情。
真正讓他驚訝的,還是烘爐道體鑄劍法,不受煉製材料限製一事。
呂道玄回答道:
“因為上清界的鑄劍功法的源頭,皆來自於靈骨碑上那些神兵圖,這些劍從鑄成之日起便會受到天道法則束縛。”
“被束縛的好處是,鑄劍之人鑄劍時,不會受到反噬。”
“而壞處,則是所鑄之劍,無論形與神皆已是定數,等於是借天道氣運鑄劍。”
“但你須得知道,借來的東西,遲早是要還的。”
說到這裡時,呂道玄忽然“嘿嘿”一笑道:
“縱觀這漫漫光陰長河,你可曾聽說過有幾位強大的劍修,是拿著那幾件神兵登天的?”
許太平聞言莫名地感到一陣脊背發涼。
便是靈月仙子,在聽到呂道玄這話後,也是眸光一凜,周身寒意頓生。
她回想了一些自己所知的,有名的鑄劍修士的下場,額頭不禁冒出了一層細密冷汗,喃喃道:
“不但沒有,這些鑄成靈骨碑上神兵的修士,特彆是突破了合道境的修士,下場無一例外是慘死。”
因為這些修士慘死的經曆,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異常。
所以要不是呂道玄剛剛的那番話,靈月仙子可能永遠都不會往那方麵去想。
這時,青銅門後的呂道玄,在“咕隆咕隆”猛灌了一口酒後,繼續道:
“其實靈月仙子你不知道,這很正常,畢竟須彌界沒有靈骨碑。”
靈月仙子“嗯”了一聲,隨後看了眼許太平道:
“須彌界從未有過如靈骨碑這般的神物。”
一聽這話,許太平心頭頓時咯噔了一下,隱隱感覺到自己可能觸碰到了某件極大的隱秘。
靈月仙子猶豫了一下,忽然向青銅門後的呂道玄詢問道:
“呂老,此事現在能對太平說嗎?”
呂老的聲音,很快便從青銅門那頭傳來——
“說吧,他連太虛量劫都已經知道了,這點小秘密,沒必要瞞著他。”
旋即,靈月仙子轉過頭來,然後在許太平那滿是困惑的目光之中開口道:
“須彌界,不止沒有靈骨碑,甚至連光陰長河都不太一樣。”
許太平心神俱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