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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蒙的這一聲,就好似那春日的雷鳴,夏夜裡的涼風,讓因為真武大帝傳承之秘以及雲詩柳的到來眾人,驟然驚醒。
重新拉回到了這劍魁會上。
那聲音,就好似是在說——
“這是我阿蒙的問劍,這是我阿蒙的劍魁會,不想看,滾出去!”
本就身形筆直站立,神情全神貫注盯著劍坪的許太平,在聽到阿蒙的這一聲大吼後,雙手環胸,雙眸之中滿是興奮神色地喃喃道:
“阿蒙前輩,就叫這些人瞧一瞧,何為真武第一劍修!”
許太平永遠記得,當日在玉葫洞天,阿蒙劍開玉葫洞天第二層,阻止魔神複蘇的情形。
不論旁人怎麼看,在許太平心中,阿蒙前輩永遠都是真武劍修第一人。
旁人對於這場劍魁會,是否另有所圖,許太平無法斷定。
但若是阿蒙,許太平敢斷定,他之所求,第一位,定是劍術。
就像是感應到了此刻許太平心頭的呼喊一般,不等蘇蟬回答,就見一道極為純粹的劍氣自阿蒙身上衝霄而起。
遠望去,就好似一柄刺向天穹的長劍。
這時,靜靜站立在劍坪另一頭的蘇蟬,終於開口道:
“阿蒙,許久不見,你我本應該坐下來,喝杯茶,敘敘舊的。”
可以看出,蘇蟬對於阿蒙這位故人,並不陌生。
阿蒙麵不改色地搖了搖頭道:
“蘇蟬,敘舊就免了。”
說到這裡時,阿蒙“唰”地一聲拔劍出鞘,提劍指向蘇蟬,隨後繼續道:
“蘇蟬,這場問劍開始之前,我最後再問你個問題。”
蘇蟬提劍在手,眼神古井無波地點了點頭道:
“好。”
在說這話時,蘇蟬周身的氣息波動,開始隱而不發,唯有刻意用神魂感應時才會發現。
一如那叢林深處,匍匐在地,靜靜注視著獵物的猛虎。
蘇蟬與阿蒙有舊識不假,但這絕不會影響他出劍的速度。
在低頭略作沉吟後,阿蒙重新抬起頭來,眸光再一次看向蘇蟬,隨後開口道:
“這麼些年來,你究竟有沒有,將我視作對手?”
對於阿蒙來說,蘇蟬是否入魔並不重要,因為蘇蟬對他而言一直便隻有一個身份——“對手。”
蘇蟬眼神滿是憐憫之意地看了眼阿蒙,隨後搖頭道:
“阿蒙,山頂上的人,是不可能將山腳下的人,當成對手的。”
他語氣十分肯定地補充道:
“你我可以是朋友,是敵人,但絕不是對手。”
阿蒙聞言,眼神之中,有一絲落寞一閃而逝。
不過馬上,他那眼神便再一次恢複了方才堅定神色,隨後沉聲道:
“今日,我會讓你收回方才那句話。”
蘇蟬麵無表情道:
“拭目以待。”
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,蘇蟬身上的氣息波動,如同決堤的洪流,驟然間以他為中心浩浩蕩蕩擴散開來。
一如眾人預料的那般。
儘管蘇蟬在上一場時,又被崔鐵骨斬落了一朵曇花,但他的修為與戰力並未因此繼續下降。
在感受到蘇蟬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強大氣息波動之後,阿蒙非但沒有露出半分畏懼之色,反而咧嘴一笑,滿眼興奮道:
“老夫才不管你身上還剩幾朵曇花,蘇蟬,今日我定要敗你!”
一如許太平推測那般,阿蒙所思所想,唯有問劍而已。
“轟!”
下一刻,伴隨著一道炸耳的氣爆聲,劍坪上的阿蒙忽然間提劍拔地而起。
等躍起至百丈高時,其身形又如那展翅蒼鷹一般,身形如一條直線般,朝下方劍坪上靜靜站立著的蘇蟬撲殺而去。
“轟!”
隻刹那間,阿蒙的身形便出現在了蘇蟬的頭頂,並一劍攜著那如同山嶽崩塌般的劍勢,朝蘇蟬當頭斬落。
阿蒙周身的劍氣,也在這一瞬,驟然凝聚成了蒼鷹形狀,猛然間一爪撕抓向蘇蟬。
與蘇蟬和林青奴一樣,阿蒙的劍道修為,也已經修煉至劍氣化形第三重。
“錚!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蘇蟬驟然拔劍出鞘,一劍迎著阿蒙的劍勢自下而上斜斬而去。
而在這一劍斬出的瞬間,其身後毫無征兆地出現了劍氣所化的饕餮虛影,以及一道在阿蒙之上的劍勢,與之一同朝阿蒙襲去。
“砰!”
巨震聲中,伴隨著一道猶如鷹唳般的劍鳴聲,阿蒙的劍勢被蘇蟬一劍斬碎,其劍氣所化的蒼鷹,更是被蘇蟬的劍氣饕餮吃掉了半邊,一同向後倒飛而起。
這一劍,高下已分。
但為這場問劍等待了幾百年的阿蒙,顯然不止為蘇蟬準備了一劍。
隻見他那身形在倒飛百丈後,與之一同倒飛而起的劍氣蒼鷹陡然重聚身形,隨後在一聲鷹唳之後,猛然振翅飛掠至阿蒙身後,將其接住。
“轟!”
這時,蘇蟬也已經一劍攜著那可怕的劍勢,以及那頭巨大的劍氣饕餮,來到了阿蒙跟前,並再一次一劍斬下。
與上一劍一樣,蘇蟬的這一劍看似沒有什麼變化,但出劍時,無論是劍意、劍勢還是劍氣,皆妙到毫巔。
遠看去,這一劍好似並非出自人手,而是與四周呼嘯的山峰一樣,出自這片天地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