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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嘩啦啦……”
差不多在孟清秋向許太平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,看台上的嘩然之聲,如同雷鳴一般響起。
而在這嘩然聲中,孟清秋馬上又用力一搖頭道:
“不,這塊月影石,定然是被偽造的,那裡麵絕不是太平你!”
彆的不說,孟清秋對於許太平的人品,是絕對信得過的。
劍坪另一頭的趙謙,也跟孟清秋一樣,在短暫的詫異後,馬上便冷笑道:
“想不到堂堂玄牝真君,居然會為了栽贓一位小修士,用上此等下作手段!”
不隻是趙謙,就連一旁的劉處玄,這時也皺眉道:
“這種事情可非兒戲,還望前輩拿出證據時,再慎重一些。”
玄牝真君似是早就猜到了眾人會質疑一般,不慌不忙地開口道:
“若趙掌門和劉府主,覺得在下這塊月影石內的景象有假,大可上前查驗。”
劉處玄在與趙謙對視了一眼之後,隨即上前一步,向玄牝真君伸手道:
“既然前輩這麼說了,那便由我來查驗一番吧。”
趙謙雖然很想現在就帶走許太平。
但很顯然,在沒有證明這月影石真偽的情形下,就這麼做的話,定然會被人看成是心虛,然後坐實了許太平與邪修勾結之名。
而玄牝真君則二話不說,將那塊月影石母石,遞交到了劉處玄手上,隨後雙手環胸,一臉看戲的表情盯著劉處玄道:
“查驗月影石真假之法,不用老夫教你們吧?”
劉處玄皺了皺眉道:
“前輩說笑了。”
查驗月影真偽的方法很簡單,那便是捏碎月影石。
因為月影石,不隻會將石頭四周的景象記錄其中,同時還會儲存那景象發生時,那片天地之中出現的氣息波動。
當你將月影石捏碎時,月影石中所記錄下的景象,將會與那場景內出現過的氣息波動,一同再現。
反之,若隻出現了月影石內的景象,並未出現任何當時情形下的氣息波動,便說明那塊月影石是偽造的。
劉處玄在將那塊月影石檢查了一番之後,目光再次看向玄牝真君道:
“前輩,這月影石捏碎了,可是不能複原的。”
劉處玄自然不是在心疼著月影石。
他說這句話的真正目的,僅僅隻是在提醒玄牝真君,一旦證明這塊月影石是假,那將令他當場顏麵掃地。
不過這玄牝真君,在聽到劉處玄的問話後,依舊十分痛快道:
“儘管驗!”
見玄牝真君如此自信,劉處玄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。
不過最終,他還是點了點頭,然後一麵將自身真元注入這塊月影石,一麵將那月影石在掌心用力一握。
“哢嚓!……”
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碎裂聲,那塊月影石內方才已經顯現過的畫麵,再一次在劍坪的上空顯現了出來。
隻不過這一次,那虛影的畫麵更大,也更真實。
而在這畫麵開始顯現沒多久,畫麵中的青瞳邪君,正一拳轟砸在畫麵中一道黑影上。
“砰!……”
巨震聲中,一道極為狂暴的氣息波動,隨之以那虛影中的青瞳邪君為中心擴散了出來。
“嘩啦啦……”
在感受到這股極為恐怖的氣息波動後,原本一片寂靜的天柱峰,再一次嘩然聲一片。
而青玄宗的掌門趙謙,還有峰主孟清秋,則呆愣在了原地。
良久過後,掌門趙謙這才一臉難以置信道:
“這月影石,居然是……是真的?”
那站立在許太平刀域旁的孟清秋,同樣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她很是困惑地向許太平問道:
“太平,你當真與那大魔頭聯手過?”
聽峰主孟清秋將青瞳邪君喚作大魔頭,許太平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,於是他搖頭道:“我的確與青瞳邪君聯手過,但他不是什麼大魔頭,我也不是。”
對於許太平的話,孟清秋聽得一頭霧水。
不過遠處的掌門趙謙在聽到許太平這話後,當即也向那玄牝真君反駁道:
“沒錯,就算兩人曾聯手禦敵,也不能證明太平與九淵有染!”
這話得到了不少在場修士的讚同。
青瞳邪君雖然無惡不作,但他頂多算是邪修,而非魔修。
聽到這話,那玄牝真君冷冷一笑,然後又拿出了一塊月影石。
接著,隻見那玄牝真君“啪”的一聲將月影石捏碎,然後語氣帶著憤怒地質問道:“他若不曾入魔,那為何在這魔窟之中,一待就是五十年?”
在玄牝真君說這話的同時,被捏碎的那塊月影石中,忽然顯現出了一道奇異景象。
隻見在一片被灰蒙蒙霧氣籠罩的天地中,累累白骨與墳墓,隨處可見。
“轟!……”
在這奇異景象顯現的下一刻,一股股濃重的魔氣,從那虛影之中轟然擴散開來。
一時間,四麵看台的坐席上,驚呼連連——
“是魔窟,這絕對是魔窟!”
“這魔窟內的魔氣,比我們幽雲天的那幾處魔窟,還要濃厚!”
在看台上的驚呼聲中,玄牝真君的目光再一次看向青玄宗掌門趙謙,隨後冷冷道:
“你肯定要說,即便如此,也無法證明許太平曾在這魔窟之中修煉過。”
在說這話時,玄牝真君從袖中拿出一麵靈鏡,隨後手指輕輕在那靈鏡上一點。
霎時間,又一道虛影從那靈鏡上顯現了出來。
而這一次,那靈鏡中顯現的,是一具具死相極為淒慘的屍體。
很快,就聽看台上的修士們,接二連三驚呼出聲道——
“那是,那是五十年前失蹤的遺珠樓主的樓主!”
“瓊華劍仙?!”
“還有雲鶴真君!”
“曲老?那是我們四象宗失蹤的長老曲霜!”
“靈籙門掌門章羽?無相劍宗宗主卓不鳴?”
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在四周的驚問聲越來越大時,隻聽玄牝真君麵帶憤怒地看向刀域之中的許太平道:“在得到那塊月影石後,我八景道宮動用鎮宮之寶八景燈,終於推演出了那魔窟內的景象,以及看到五十年前一同進入過那魔窟的修士。”
“諸位剛剛也都看到了。”
“這些修士,除了青玄宗許太平和那邪修青瞳邪君之外,幾乎全都是在五十多年前失蹤的,各門各派精銳中的精銳。”
“但可笑的是,這些精銳中的精銳,一個都沒能活下來。”
說到這裡時,玄牝真君抬手用力一指刀域之中的許太平,然後滿眼怒火地繼續道:“反倒是你,這個當時不過煉神境的小修士,毫發未損不說,還修為大進!”
“你還敢說,你沒有與魔物勾結?”
“你還敢說,不是你害死了他們?”
霎時間,場內場外,五方天地內的觀戰修士,目光再一次齊齊看向了劍坪上的許太平。
這一次,就連一直對許太平深信不疑的掌門趙謙,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了一絲迷茫神色。
而刀域中的許太平,則在怔怔地盯著那虛影中雲鶴真君他們的臉許久後,忽然眼神之中帶著濃濃的愧疚道:
“是啊,偏偏是最沒用的我,活了下來。”
這時,隻聽那玄牝真君,又是一聲厲喝:
“許太平,證據確鑿,我看你如何狡辯!”
許太平沒有狡辯。
他隻是默默地低下了頭,然後伸手解開了腰間的一隻乾坤袋,然後從中取出了一塊極大的石碑“砰”的一聲放在劍坪上。
隨後,他在一片疑惑聲中,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塊石碑道:
“諸位前輩,你們還有那踏海軍的三萬將士,本就不該被遺忘。”
說到這裡時,他仰頭掃視了四周的看台一眼,隨後麵帶微笑道:
“今日這時機,剛剛好。”
“讓這些人都看看吧,看看究竟是誰,在暗中默默護了他們幾十萬年。”
許太平拿出的這塊石碑,正是踏海軍的那塊石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