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會時間,原本哄鬨聲一片的幾麵看台上,一片死寂。
“唔……唔唔……”
這時,滿臉血汙的鹿四白,轉頭看向許太平,雙手抱拳,眼神滿是祈求之色地,不停向許太平跪拜著。
楚平安手按著刀柄,麵無表情地看向那鹿四白道:
“當日在大梁國的皇城,大梁王便是這般向你跪拜者求饒,求你放他那幾位兒女一條生路的吧?”
鹿四白聽到這話後,連連搖頭,口中更是“唔唔唔”不停地說著什麼。
似是在為自己辯解。
楚平安搖了搖頭道:
“彆辯解了,我來替你回答吧。”
楚平安繼續道:
“當日你不斷沒有答應那大梁王的祈求,而且還當著他的麵,淩辱虐殺了他那幾位兒女。”
一聽這話,鹿四白一臉難以置信地怔在了原地。
顯然,他沒有料到,眼前這人居然會知曉當日的情形。
“噌!……”
這時,楚平安忽然拔出腰間骨刀,一步步走到哪鹿四白的跟前。
隨後,就見他拿刀對準鹿四白的脖頸,神情肅穆地朗聲道:
“請諸位一同做個見證。”
“忘憂穀,鹿四白,夥同另外十二名修士,焚我真武天俗世大梁國,燒死大梁國子民千萬。”
“此等惡行,不誅,何以撫慰那千萬死難百姓在天之靈?”
此言一出,看台上的一眾真武天修士,無不出聲附和。
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?”
但就在楚平安提刀要斬那鹿四白時,從一處看台上傳出的一位老嫗的聲音,忽然將這一眾真武天修士的聲音全部壓下。
黃雀一下子變聽出了這聲音來自何人。
隻見他皺眉看向獨孤青霄道:
“這應當是那忘憂穀的穀主,金竹夫人。”
黃雀馬上又補充道:
“這金竹夫人,正是那鹿四白的嶽母。”
這時,隻聽那金竹夫人,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的地質問道:
“虞長老,這廝先是封喉,後又逼得我這女婿元神不得出鞘。”
“這場比試,擺明了就不是問劍,而是謀殺!”
麒麟峰虞長老聞言,先是衝那金竹夫人拱了拱手,隨後不卑不亢地回答道:
“夫人,既然劍魁榜沒有將楚平安逐出這劍坪,那說明他的所作所為,並沒有違反真武劍魁的會的規則。”
虞長老看了眼劍坪上已經收起了刀的楚平安,隨後繼續道:
“既然並未違反劍魁榜規則,那這便是一場十分公正的比試。”
金竹夫人聞言,冷哼了一聲道:
“虞長老,你們九府,是鐵了心的想要與我們忘憂穀過不去是吧?”
虞長老冷笑道:
“金竹夫人,彼此彼此。”
九府與忘憂穀,早在那場大火發生之後,便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。
所以虞長老也不怕得罪這金竹夫人。
而那金竹夫人,在發現威脅不了九府之後,轉而向許太平威脅道:
“楚平安,我忘憂穀這次一共有十人拿到了劍魁會的問劍令。”
“隻要你手中的刀敢落下。”
“我忘憂穀這十名弟子,將與你不死不休。”
說到這裡時,那金竹夫人停頓了一下,隨後繼續道:
“就算你僥幸能活,日後這五方天地內,將再無你容身之地。”
此言一出,四周看台的真武天修士,因為擔心楚平安為那金竹夫人的言語所懾,於是紛紛表示,隻要楚平安能斬這鹿四白,他們便願意出手相幫。
不過看台上修士的言語,很快便又被那金竹夫人的聲音壓下——
“楚平安,你一介武夫,又是散修,何苦要插手這場紛爭?”
“你就算殺了鹿四白。”
“這真武天九府的各大宗門,難道就會高看你一眼?”
“在這真武天,散修就是散修!”
這句話,聽得台上一陣散修,齊齊沉默。
因為在他們看來,正如金竹夫人所說的那般,就算楚平安冒著得罪忘憂穀的風險斬下了那鹿四白的首級,九府那些個宗門世家,也絕不會高看他一眼。
因為在現在的真武天修行界。
散修就是要低人一等。
這時,隻聽那金竹夫人繼續誘惑道:
“但我們忘憂穀不一樣,我們忘憂穀隻認實力,不認出生。”
“你隻需留鹿四白一條性命,便能夠收獲我忘憂穀這麼一座大靠山,這等好事,何樂而不為呢?”
包括黃雀在內的眾人,在聽到這話之後,紛紛一臉緊張地將目光看向了楚平安。
之所以如此緊張,那是因為金竹夫人所說的那番話,並非誇大其詞,而是如今真武天的現實。
散修與宗門修士之間,有著一條巨大鴻溝。
哪怕你在這劍魁會上立了功,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。
所以相較之下,反而是忘憂穀的承諾,要更為實在一些。
而楚平安在靜靜地聽完那金竹夫人的這番言語之後,忽然麵無表情地望向那金竹夫人所在的看台,反問道:
“金竹夫人,你是不是搞錯了些什麼?”
金竹夫人皺眉冷哼道:
“小子,你想說什麼?”
許太平收回看向金竹夫人的目光,一麵再一次提起手中的骨刀,一麵頭也不抬地說道:
“我願意出這一刀,隻為死在那場大火之中的大梁國千萬百姓,除此之外,與任何人無關。”
聽到這話,青玄宗弟子所在的那方看台上,一名少女忽然熱淚盈眶。
而那金竹夫人身旁的妖豔少女金素素,則是攜著一股極為駭人的威壓,從看台上轟然飛落向劍坪,並怒喝一聲道:
“楚平安,你敢!”
但就在這金素素怒喝聲響起的同時,隻聽“唰”的一聲,楚平安手起刀落,一刀將那鹿四白的頭顱斬下。
“鹿郎!”
見狀,那暴怒中的金素素,在模樣癲狂地怒號了一聲後,忽然一爪猛地朝楚平安所在的方位抓下。
下一刻,一道白骨爪影,將楚平安籠罩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