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他在林不語身上感應到的氣息來看,這時的她也就望幽境中成。而一腳將他踢飛的那名體型粗壯女弟子,僅在修為上,並沒有比林不語高出多少。
之所以不敵。
完全是因為林不語在體魄氣血之力,還有武道功法的掌握上,遠不及對方。
“那女弟子的身形雖然看起來有些笨拙,但身上氣血之力的氣息,卻實打實的是武師境,不語勝不了她這很正常。”
同為武夫的許太平,一眼便看出了那體型粗壯女弟子的武道境界。
正因如此,許太平才生出了附身林不語,代她與那粗壯女子一戰的念頭。
“不行,至少眼下,在沒搞清楚不語師妹眼下麵臨的局麵,以及此事的原委之前,還不能附身不語師妹。”
不過這念頭才一出現,就被許太平掐滅。
之前靈月仙子便向他提醒過,在插手這道光陰長河事務之前,必須弄清楚這十惡觀究竟是個什麼所在。
太昊宗宗主,又為何要將林不語送到此處。
以及眼下那身材粗壯的女弟子,又為何要為難林不語。
“啪嗒!”
恰在許太平這般想著的時候,那名身材粗壯的女弟子,一腳將一隻狗碗踢到林不語跟前。
隨後,許太平便再一次聽到了,那女弟子逼迫林不語吃狗食的聲音。
見狀,許太平朝四周掃視了一眼,最終目光落到了那頭被搶了狗盆,正委屈巴巴坐在雪地裡的大黃狗身上。
旋即,許太平手握昆吾劍,一頭朝那大黃狗撞去。
隻刹那間,原本隻能靠神魂感應四周氣息的許太平,驟然間重新有了嗅覺、和觸覺。
許太平低下頭,立時便看到了一對結著冰碴子的毛茸茸狗頭。
同時,一陣刺骨的寒意,從腳底傳來。
這感覺,跟赤著腳踩在烙鐵上,應當也沒什麼太大的觸覺。
不過,在許太平本能地嘗試運轉真元之後。
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成功了。
並且,在運轉真元時,絲毫也沒有受到那八道魂印的影響。
這跟靈月現在,在黃庭道宮秘卷上看到,完全一致。
隨著真元在體內運轉開來,這大黃狗身上的寒意,也在一瞬間被驅散開來。
許太平再不猶豫,控製著這大黃狗的身子,扭頭一口將拴在樹上的狗繩咬斷,然後猛地朝林不語和那身材粗壯的女弟子飛奔而去。
許太平準備操控著這大黃狗,將那盛滿狗食的盤子叼走。
這麼做,一來是為了給不語解圍,二來則是為了試探一下,這麼做的話,會不會被光陰長河驅逐。
儘管這大黃狗的身體,對許太平來說,有著諸多不便,但僅僅隻是讓這大黃狗做出張嘴撕咬以及飛奔的動作,還是很輕鬆的。
“嗯?這大黃的狗繩被誰解開了?”
有些不巧的是,就在大黃狗即將衝入人群之中的時候,一名男弟子無意中朝身後看了眼,結果剛好看到被許太平操控著飛奔而來的大黃狗。
“大黃,停下!”
那男弟子一麵大聲嗬斥,試圖將大黃擋住。
許太平沒有理會,而是將真元灌注入大黃狗的腦袋還有四肢,然後一頭朝那男弟子撞去。
“砰!”
在一道沉悶的碰撞聲中,那男弟子猝不及防之下,被許太平操控著的大黃狗撞了個人仰馬翻。
隨後,隻聽“汪”的一聲,大黃狗好似一團黃色的疾風,一頭紮進人群之中,並在飛奔過林不語身側時,一口叼起那隻已經盛滿狗食的盤子一躍而起。
包括那身形粗壯女弟子在內的眾人,皆在呆愣了一兩個呼吸之後,這才反應過來。
但等他追出去時,許太平已經控製著那大黃狗,狂奔進了那道觀後院的柴房。
因為有許太平的真元相助,大黃狗的速度完全不亞於一名望幽境修士。
再加上身形靈活,一時間弄得整個後院“雞飛狗跳”。
這後院,因為又有藥園又有廚舍,為了不打翻東西,那群抓大黃狗的弟子,一時間投鼠忌器,放不開拳架。
“轟!”
柴房中堆積的那一捆捆鬆針,一下子便燃燒了起來,火焰都快要衝上房梁了。
以那身形粗壯女子為首的一眾弟子,立時驚叫連連,一個個也不去追大黃狗了,開始拚命滅火。
許太平豈會讓他就這般將火給滅了?
隻見他,再一次操控著大黃狗的身體,撞開廚舍內前來阻攔的廚子,又從爐灶之中叼了一塊燒著的乾柴。
隨後他故技重施,將這乾柴扔到了另一間柴房之中。
於是在幾名弟子的尖叫求救聲中,才剛剛將之前柴房的火滅掉的眾弟子,隻得又朝另一間柴房衝去。
誰也沒料到,這群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弟子,居然被一條狗耍得團團轉。
而林不語則看得愣住。
她如何也沒想到,已經做好了吃狗食的她,居然被一隻狗給救了。
……
一炷香後。
許太平坐在飛旋著的昆吾劍上,有些不舍地衝正被幾名監院拖走的大黃狗擺了擺手道:
“對不住了小黃,回頭我想點辦法,爭取在他們將你燉了之前,把你救出來。”
就在剛剛,大黃狗這具身體,因為氣血損耗過度,沒辦法繼續承受許太平的真元,直接癱倒在了地上。
無論許太平用上什麼手段,也沒辦法將它喚醒。
而那十惡觀的幾名監院,恰在這時追了過來。
於是原本想著將大黃狗送出十惡觀,免受大鍋燉煮之苦的許太平,隻好作罷,沒再附身其上。
“眼下的當務之急,得先搞清楚十惡觀,究竟是個什麼所在,那群弟子,又為何要為難不語師妹。”
許太平一邊這般想著,一邊坐在昆吾劍上,準備尾隨那幾名監院,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些什麼消息。
不過就在他動身之時,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音,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許太平循聲望去。
隻見一老一少,兩個佃農打扮的身影,挑著兩擔糧食,正小心翼翼地跟在一名道觀莊頭身後,亦步亦趨地朝偏院的方向走去。
“哢嚓……”
這時,那挑著擔子的農家少年,不小心踩斷了雪中的一截枯枝。
旋即,走在最前麵莊頭,當即冷著臉轉身道:
“不是早就跟你二人打過招呼嗎?幾位監院大人走遠之前,彆弄出動靜、彆弄出動靜!”
少年人還有些不服氣,想要辯解,但才要開口,就被身後的老農一腳踹在了屁股上。
接著,那老農衝那莊頭諾諾笑道:
“莊頭,小孩子有些毛手毛腳,還請見諒,見諒。”
五大三粗的莊頭白了少年一眼,隨後冷著臉道:
“彆怪我沒提醒你二人,既然想掙這個錢,那便要守這觀裡的規矩。”
“不然的話,你父子就算死在這裡,也沒有誰知曉。”
老農聞言,當即又是連連致歉道:
“莊頭說的是、莊頭說的是!我們一定守規矩,除了莊頭你吩咐的活計,哪也不去,哪也不看,哪也不聽!”
莊頭聞言,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:
“老薑頭,你這人做事還是穩當的,就是你家這小子,你得看緊了些!”
老農連連點頭道:
見狀,那莊頭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,然後指了指前方一條小道說道:
“這條路,一直往裡麵走,北麵最裡邊那間屋子就是你們爺倆的。”
老農聞言,當即一麵向莊頭致謝,一麵伸手拉住那少年快步朝那黑漆漆的小道走去。
看到這裡時,許太平原本已經對這一老一少失去了興趣,但就在準備轉身去追那幾名監院時,敏銳的神魂忽然感應到,那少年忽然捏著嗓子衝那老農問道:
“爹,這道觀的人怎麼看起來有些邪乎?動不得就要殺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