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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接過葫蘆的元主,在聽了許太平這話之後,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酒葫蘆,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斂去。
隨後,隻見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,麵無表情地看向許太平道:
“這般迫不及待與本主一戰?”
許太平反問道:
“不然呢?”
元主繼續麵無表情地問道:
“不想問問本主,緣何要來到上清界,又緣何要布置下這場謀劃?”
許太平一麵緩緩放開對於藏仙釀酒力的壓製,一麵很是平靜地回答道:
“凶獸吃人需要理由嗎?”
元主冷笑道:
“凶獸如何能與我們深淵遺種相提並論?”
聞言,周身氣息波動開始一點點拔高的許太平,再次反問道:
“與人族而言,有何區彆?”
元主回答道:
“人族與凶獸相遇,隻能不死不休,但人族與吾等深淵遺種,是可以一同生存於同一片天地的。”
“甚至說,我們可以互補不足,一同登天。”
“人族雖弱小,但卻跟深淵遺種一樣,自誕生之初便擁有靈智。”
“在這片天地,甚至在茫茫虛空之中,能夠擁有靈智的生靈,九牛一毛。”
許太平感覺這元主話裡有話,於是皺眉問道:
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”
元主一邊重新拿起手中酒葫蘆,一邊回答道:
“第十深淵,與之前的九淵不同,吾等的出現,不再隻是為了殺戮,同時也是為了尋求深淵遺種與人族共存之路。”
許太平冷哼了一聲,隨後轉頭回望了一眼,身後那一道道亡魂的虛影,隨後又將目光看向頭頂已經化作那輪太陽的遺珠樓主,這才繼續道:
“你彆告訴我,誘騙殺害了幾萬名人族修士,也隻是在尋找你口中所謂的共存之路。”
元主聞言,一臉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道:
“當然!”
元主繼續道:
“若能為深淵遺種與人族尋得共存之路,在本主看來,彆說幾萬名修士,便是再死幾十萬、幾百萬人族修士,也是值得的!”
許太平聞言“嗤笑”了一聲,隨後眸光冰冷地反問道:
“既然是人族與魔種兩方的共存之途,為何死的隻是我人族修士?”
元主聞言,依舊一臉理所應當地回答道:
“人族比之深淵遺種,不論是神魂還是體魄,都遠弱於吾等深淵遺種,死的自然要多一些。”
“而且,你人族修士的數量,是我十淵遺種的千萬倍,死再多,也不會傷及根本。”
許太平聞言冷笑一聲,隨後搖頭喃喃道:
“人族弱,便可以多死,人族數量多,便可以多死……”
說著,他再一次眼神冰冷地注視向十淵元主道:
“那你覺得,再死多少人族修士或者百姓,能夠換來與深淵魔種之間的共存?”
元主認真想了想後,這才回答道:
“我曾經算了算,你人族的數量減少至百萬時,我們十淵不但不會繼續追殺你等,而且還會專門劃出一方天地來供養汝等。”
“等這一百萬人,逐漸老死之後,誕下的子嗣可以交由十淵教導。”
“自此之後,你人族便可自由在上清界這幾方天地內出入,對於誕下子嗣的數量,也再無限製。”
聽到這番荒謬言語之後,許太平怒極反笑道:
“說是與人族共存,但卻隻將我人族百姓的性命,當成一串串數字。”
“說是與人族共存,但卻隻是想要將他們像是豬狗一般,放在圈中飼養!”
“你可知,你口中那一串冰冷數字的背後,是他人之父,他人之子,他人之妻,他人之女!”
“他們,有的在為贍養妻兒而奔波忙碌,有的在為胸中抱負而挑燈夜讀,有的為家國安寧而在戰場廝殺。”
“他們每一個,都可以活得鮮活,死的壯烈!”
“你魔淵,一句話,便要定他們的生死,奪他們的自由。”
說到這裡時,許太平停頓了一下,隨後周身氣息暴漲,眸光殺意迸射地盯著那元主道:“憑什麼?”
聞言,那元主先是一冷笑一聲,隨後仰頭將許太平那葫蘆藏仙釀一飲而儘,然後才語氣森冷到:
“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,但沒想到同樣如此愚蠢,隻見當下,不見未來。”
接著,他將手中葫蘆朝許太平用力一扔,然後身子前傾,擺出奔跑之姿道:
“你問我憑什麼,那自然是憑我深淵遺種,要遠遠強過你這些如螻蟻般的人類!”
說著,隻聽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那元主的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。
再出現時,他已經揮拳,一拳重重砸向許太平。
“唰!”
早已料到元主意圖的許太平,用起咫尺天涯步,身形也消失在原地。
但他的腳才剛剛落地,就隻見那元主的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,再一次出現在他身前,並且又一拳朝他砸來。
雖然應對起來有些倉促,但許太平仍舊還是在那元主出拳的同時,擺開了祖聖拳擋天式的拳架。
隨後,隻聽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許太平連同身前的牛魔虛影,一同被砸得連連後退。
不等他雙腳站定,元主身形又一次“唰”的一聲來到了許太平的跟前,隨後又是一拳向許太平砸去。
這一拳,雖然因為許太平擋天式的拳架未撤的緣故,硬生生地接了下來。
但在接下這一拳之後,許太平身上的氣血之力,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了一大截。
足可見那元主這一拳的力道之大。
不過比起元主身上的力道,真正叫許太平感到棘手的,還是他那如影隨形一般的身法。
雖然之前並未見到李道煙施展過,但許太平可以斷定,這身法與李道煙前輩的移形換影步,應當出自同一種身法。
“能領悟李道煙前輩的如影隨形,便一定能夠領悟移形換影,這元主修煉武道功法的天資,的確如遺珠樓主所說的那般,前無古人。”
這般想著的同時,許太平也不顧真元氣血消耗,強行施展起了血氣淬體之力。
霎時間,許太平的氣血之力隨之一連攀上好幾節。
旋即,就見他不再單純地用擔山式抵禦那元主的拳勢,而是用他那具被牛魔虛影護著的身軀,一式“霸下”迎著那元主的拳勢砸去。
“砰!”
拳拳碰撞之下,許太平與元主,齊齊後退了一步。
不過,僅僅隻是一個呼吸間,那元主便已經重新站定身形,而後又一拳砸向了許太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