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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許太平等人滿心驚詫之際,那身軀血肉已經全部化作了玄晶的力奴,忽然盤膝坐地,用那對溢散著五彩光華的眸子死死盯著許太平,而後麵無表情道:
“你的子已經用儘,該收官了。”
說到這裡時,那力奴忽然抬起原本放在膝蓋上的右手,然後“啪嗒”一聲打了響指。
“轟隆隆!……”
響指聲響起的瞬間,這方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小天地,忽然再一次開始光陰倒轉。
除了許太平與青瞳邪君之外,這片天地內的一切事物,都在“倒退。”
包括原本已經快要生長出十二朵金蓮的地果。
甚至許太平在倒轉的光影之中,看到了雲鶴真君神魂所化的那道虛影。
隻不過,在這道虛影出現的瞬間,就被那力奴伸手“抹去”。
這一幕,看得許太平既驚訝,又憤怒。
因為這等於是又將雲鶴真君殺死了一次。
不過,這驚訝跟憤怒,很快就隨著一道熟悉身影的出現,通通被抹去。
隻見在那不停倒轉的光影之中,渾身上下被烈焰包裹著的熾奴,再一次出現在了許太平的視線之中。
顯然,這力奴用光陰倒轉之力,複活了熾奴。
“轟!……”
伴隨著一聲巨響,熾奴那駭然的氣息波動,再一次將這方天地覆蓋。
也就在這時,力奴的光陰倒轉之力,停止運轉。
這方小天地內的景象,重新歸於平靜。
感受著熾奴那極為恐怖的威勢,許太平原本便緊繃著的心弦,此刻更是好似隨時要崩斷一般。
上一次如此緊張,還是在天海關前,麵對海中出現的群魔的時候。
當時的他,也如此刻這般,已經做好了與天海關百姓一同赴死的準備。
不一樣的是。
當日的天海關,有武神張天擇從天而降。
而今日的金庭洞天,許太平能夠依靠的就隻有青瞳邪君、遺珠樓主,還有他自身了。
“砰!”
許太平這般想著的時候,那力奴的一隻眼珠,忽然間爆裂開來。
看到這一幕的許太平,心中暗道:
“這顆眼珠,難道就是他施展光陰倒轉之力的代價?若每次光陰倒轉,都得碎裂掉一顆眼珠,那這力奴,豈不是還能夠施展一次光陰倒轉之力?”
一念及此,許太平頓時心頭一沉。
先前雲鶴真君,以命換命才殺掉那熾奴,如今這力奴不但複活了熾奴,而且極可能還有一次施展光陰倒轉之力的機會。
這還怎麼打?
“轟!……”
這時,隻見那熾奴,再一次施展火法,召出一團烈焰,化作了一顆巨大火球朝地果所在的方位砸去。
“錚!”
早就在防備著的青瞳邪君,身形化作一道劍光,一劍貫穿了那火球。
隻聽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那顆火球當場碎裂。
看到這一幕的許太平,當即一臉緊張地朝地果金蓮望去。
但看到水麵綻放著的金蓮,隻剩下五朵時,他驟然驚醒道:“那力奴在讓光影倒轉之時,也讓已經綻放的金蓮數量,重新回到了五朵!”
直到這時,許太平終於明白,為何元主在感應到金蓮已經綻放了快十一朵時,仍舊那般有恃無恐。
說著,他一麵身形朝地果所在的方位飛奔而去,一麵將他方才觀察那力奴的所得傳音告知了青瞳邪君和遺珠樓主。
沒過多久,就隻聽青瞳邪君一麵禦劍與那熾奴交手,一麵傳音許太平道:
“無妨,大不了我,再殺她一次!”
說這話時,青瞳邪君開始全力催動氣府之中的劍罡,一口氣將氣府之中的大半劍氣灌注入仙劍破軍之中。
之前為了配合許太平的計劃,同時也因為擔心仙劍破軍無法承受,他一直都在將灌注入仙劍破軍內的劍氣,控製在七成左右。
而在他看來,眼下已經沒有那個必要。
首先是眼前的形勢,容不得他繼續有所保留。
其次便是,在知曉這力奴能夠施展光陰倒轉之術後,許太平先前的謀劃,已然成為一紙空談。
因為就算他們撐到地果金蓮綻放了十二朵,隻要那力奴再施展一次光陰倒轉之力,一切便又會恢複如初。
既然如此,在青瞳邪君看來,還不如痛痛快快地與那力奴和熾奴廝殺一番。
“轟!”
說話間,一道恐怖的劍勢以青瞳邪君為中心擴散開來。
緊跟著,隻見青瞳邪君,一式“沉山”劈斬向了那熾奴。
“砰!”
巨震聲中,在青瞳邪君的劍勢落下的瞬間,熾奴周身的擴散開來的烈焰,直接消散一空。
而那熾奴,也在這時,直接顯露出了玄晶體魄。
“唰!”
刺耳的破空聲中,青瞳邪君手中的長劍,一劍貫穿了那熾奴的胸膛。
雖沒將她一劍斬殺,但至少也已經將他重傷。
這熾奴的玄晶體魄,遠不及力奴堅硬。
仙劍破軍破她綽綽有餘。
不過,眼尖的許太平卻是發現,在青瞳邪君一劍貫穿那熾奴胸膛之時,他手中的破軍“哢哢哢”地一下子多出了數道劍痕。
看到這一幕,許太平心頭一緊,暗道:
“果然,就連破軍,也沒辦法完全承受青瞳邪君體內那股霸道劍氣。”
想到這裡,許太平腦海之中忽然靈光一閃,暗道:
“元主恐怕也是看到了這一點,才在這個時候讓力奴施展光陰倒轉之力,因為他覺得我們手上的底牌已經用儘。”
“連三劍圖都已經用掉,手中隻拿著仙劍破軍的青瞳邪君,已經沒辦法對他造成威脅。”
“正因為這一點,他才會說‘該收官了’這種話。”
想到這一點,此刻的許太平無比慶幸,他沒有提前將昆吾劍交給青瞳邪君。
也明白了,為何蓮瞳屢次提醒他,要藏好昆吾劍。
一念及此,已經衝到地果金蓮前方的許太平,忽然眼神鋒利地暗暗道:
“我們還有機會。”
而就在他腦筋飛速轉動,開始思忖著,該如何在元主準備“收官”時,將眼下的局麵翻盤時,隨著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那力奴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許太平的跟前。
隻見他提起右臂,毫不猶豫地一拳轟向許太平。
見狀許太平再次握緊那已經沒剩下多少的楞嚴經古卷,擺開祖聖拳霸下式的同時,大喝一聲:
“眾生平等!”
話音方落,那力奴的身上的氣息波動,驟然被眾生平等之力壓製到了與許太平同等的境界。
緊跟著,許太平一式霸下,迎著那力奴的拳頭砸去。
“砰!”
巨大碰撞聲中,許太平雖然接下了力奴的這一拳,但出拳的右臂“哢嚓”一聲斷裂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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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時,力奴拳頭中的力道,更是在他右臂斷裂的瞬間,順著右臂的筋骨肌肉,傳遍了他的全身。
然後隻聽“轟”的一聲,許太平的周身,炸開了一團血霧。
若不是今日親身體驗。
許太平實在是很難想象,居然會有一種存在,在他開了眾生平等之力的情形下,單靠體魄與氣力,便能將修有炎皇鍛體決和血氣淬體之法他的打敗。
因為這也就意味著,同境界之下,眼前的力奴無論是體魄還是血氣氣力,甚至是武道拳法,都完勝於他。
“唰!”
正當那力奴準備對許太平出第二拳時,前方正與熾奴交手的青瞳邪君,再一次施展移形換影之術,將他身形調轉了過來。
而此刻與許太平調轉身形之人,正是遺珠樓主。
見狀,許太平當即傳音青瞳邪君道:
“前輩,你先阻這熾奴一陣,我去助遺珠前輩一臂之力。”
青瞳邪君在有一劍將那熾奴斬飛之後,傳音許太平道:
“許太平,你莫要輕舉妄動。”
他一麵提著那柄已經布滿裂痕的破軍,追擊熾奴,一麵傳音向許太平解釋道:
“我剛剛與遺珠還有黃老道商議了一下,今日一戰,我們想要斬殺元主,已無希望。”
“彆說元主,能否在我手上這破軍斷裂之前,將這熾奴斬殺都很難說。”
“所以我們決定,用些手段,將你的神魂送出這金庭內同天。”
許太平聞言,先是一愣,而後明白了過來。
青瞳邪君這是覺得,手中破軍劍斷裂在即,斬殺元主已無勝算,開始著手為他準備後路。
許太平先是看了眼與他調換身形的遺珠樓主。
在發現遺珠樓主,正在用真言抵禦力奴的拳勢,短時間內沒有性命之憂後,當即一麵拿起一壺藏仙釀往嘴裡灌,一麵在心中向青瞳邪君傳音道:
“前輩,我們還沒到那時候。”
青瞳邪君聞言,有些無奈道:
“破軍在斬那力奴本體之時受了極大損傷,如今不但無法承受我的全部劍氣,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會斷裂。”
青瞳邪君加重了幾分語氣道:
“隨時!”
在說這話時,仙劍破軍在與熾奴交手過程之中,劍身又多出了幾條裂痕。
遠看去,就好似被無數塊碎片拚湊起來的一般。
已經喝完一壺酒的許太平,擦了擦嘴巴,強壓下那一陣陣襲來的醉意,一麵朝遺珠樓主所在的方位飛掠而去,一麵向青瞳邪君傳音道:
“前輩,你若相信晚輩,晚輩可以向你保證,就算破軍徹底斷裂,晚輩也絕不會讓前輩你無劍可用。”
正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身劍氣的青瞳邪君,在聽到這話之後,忽然眸光一亮,當即向許太平傳音道:
“小子,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許太平略一沉吟,最終還是決定向冒著會被元主感應到的風險,向青瞳邪君透露道:
“前輩,你覺得竹鬆雨仙子她,當真隻讓我給你帶了那三句話?”
許太平接著傳音道:
“前輩,沒有誰比竹鬆雨仙子他更了解你,更了解你的天資。”
一聽這話,青瞳邪君忽然如遭雷擊,整個人定在原地。
直到那熾奴,再一次對他施展雲魄之力,讓他身形不受控製一般從原地漂浮而起,青瞳邪君的眼神,這才從呆滯之中蘇醒。
隻見身形倒立空中的他,一劍將熾奴砸來的一顆火球劈碎,然後向許太平傳音道:
“小子,說吧,要我做什麼?”
此刻,許太平已然飛掠至那力奴的身後。
隻見他一麵將體魄提升至眼下的極限,一麵拔出腰間斷水刀,擺開殺生刀敕神式的出刀之姿,然後向青瞳邪君傳音道:
“在我出刀之時,請前輩將你我身形對調,然後全力出劍斬殺力奴。”
“哪怕破軍碎了,你也繼續向那力奴出劍!”
青瞳邪君雖然不明白許太平究竟是想要做什麼,但就因為之前那幾句話,他還是選擇了無條件相信許太平——
“你出刀吧!”
而就在兩人交談之際,那力奴也已經感應到了身後許太平的存在。
“轟!”
隻見正在對遺珠樓主揮拳的他,竟是強行將身形扭轉了過來,四條手臂,四隻鐵拳,攜著那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拳勢,朝許太平轟砸了過去。
在許太平與遺珠樓主之間,這力奴還是選擇了,優先除掉許太平。
“噌!……”
與此同時,伴隨著一道夾著些許天威的怒叱之聲,許太平一式“敕神”迎著那力奴的拳勢斬去。
在力奴的拳勢麵前,許太平的刀勢,儼然如同那怒濤翻湧海麵上的一艘小舟。
不過,就在許太平的刀勢,即將被力奴拳勢吞沒的瞬間,伴隨著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其身形消失在了原地,取而代之的青瞳邪君那道巨大的法相。
“錚!”
一時間,青瞳邪君的劍勢,代替了許太平的刀勢,一劍迎向了力奴的拳勢。
而這一劍,青瞳邪君更是聽從了許太平的建議,將氣府之中的所有劍氣,一股腦地灌注入了手中的破軍劍中。
“轟!”
旋即,在震耳的氣爆聲中,青瞳邪君全力催動下的仙劍破軍,勢如破竹一般地破開了元主的拳勢,最終一劍重重地劈斬在了元主的身上。
“砰!”
隨著又一聲巨響,力奴的那具玄晶體魄,竟是被青瞳邪君這全力催動的一劍,直接從肩頭斬開。
眼見著,這一劍就要將力奴的玄晶體魄整個切開,忽然隻聽“哢嚓”一聲,青瞳邪君手中的破軍劍,整個碎裂開來。
儘管青瞳邪君劍勢未散,但他已無劍可用,是不可能斬殺掉眼前那力奴的。
力奴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一般,麵無表情地冷冷道:
“這粒子,我收下了。”
說話間,他那具被青瞳邪君重傷的玄晶體魄,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如初,同時他那四條手臂再次抬起,攜著一股不遜色於青瞳邪君劍勢的拳勢,一拳朝青瞳邪君砸去。
而青瞳邪君,雖然手中無劍,但他卻依舊以握劍之姿,一劍迎著力奴的拳勢斬去,同時怒喝一聲道:
“沒有劍,老夫也能斬你!”
話雖如此。
但其實青瞳邪君在出這一劍時,心中其實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。
“錚!……”
不過,就在青瞳邪君的劍勢,即將被力奴拳勢吞沒之際,一道劍鳴聲忽然在這片天地間炸響。
然後,青瞳邪君的腦海之中,響起了許太平的聲音:
“前輩,接劍!”
這聲音響起的瞬間,一道璀璨的劍光,自動飛掠至青瞳邪君的手中。
同時許太平的聲音,再一次響起——
“此劍名為昆吾。”
“乃是竹鬆雨仙子臨死前,托晚輩轉交前輩您的,她相信唯有前輩您,才能禦使此劍,斬殺元主。”
聽到這話的青瞳邪君先是怔在原地,繼而“轟”的一聲,爆發出一陣極為駭人的氣息波動。